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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禁令

回到紫薇峰,秦剑免不了被秦雷傲训斥一顿,只道那佛家一脉崇尚静修,此番一去,一则叨扰,二则可能破人静修。

玄鬼老祖却是赞赏有加,称赞秦剑率性而为,颇有些他当年风范。

对于这两种截然不同的评价,秦剑并不以为意。

接下来的三个月,一是因为挂念小玄,二是因为与戒空小和尚投缘,秦剑每日都要骑着青牛赶往落日峰,在佛祖面前点上一注香,然后便与戒空小和尚在放生池边与小青、小玄玩耍。

这小青、小玄二兽,初时互相对峙,后来竟然玩到了一处,即便到了傍晚也不愿分开,想来却是新奇。

除此之外,与小和尚相处之余,秦剑渐渐与戒空小和尚的师父熟识,得到他的应允,去藏经阁拜读佛经,三月间,已将藏经阁佛经读了大半。

这佛法博大精深,《金刚经》、《心经》、《律经》……每一卷都包含悲天悯人的宁和思想,令秦剑惊叹不已。

这日,三月时限刚过,蜀山三脉新生弟子会武已至。

清晨,只听青云峰上一声嘹亮的炮鸣,响彻整个蜀山山脉。是时,青云山山门大开,所有蜀山精英弟子皆汇聚于此。

青云峰试炼场前,高耸一高大的露台,李云山居首,正襟危坐于青玉椅上,在他之下,乃蜀山僧、俗两脉掌门,再往下便是各脉长老共十余人。

三脉弟子齐聚于此,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玄清道人李云山放眼台下,见众多弟子汇聚,彰显蜀山繁盛,不由抚须颔首,道:“各位道友,我蜀山一脉历经五千载,终成正派翘楚,与神州以南的昆仑道派各持一方牛耳。从此以后,还望各位道友再接再厉,将我蜀山发扬光大。”

秦雷傲道:“掌教客气了,我蜀山乃名门正派,每过百年,总有天才横空出世,仗剑天下,行其正道。五年前,道家一脉和佛门一脉各有天才问世,只有我俗家一脉人才凋零,想来真是惭愧。”

佛宗一脉掌门乃一枯瘦和尚,法号辽远,其手持紫金钵盂,额上有金光隐现。他打了一个佛礼,道:“阿弥陀佛,秦掌门过谦了。你俗家一脉讲求炼体,虽不易成,但一旦大成,便有无坚不摧的力量,此番会武,应有一番作为。”

秦雷傲爽朗一笑。

三脉掌门并各脉长老,一边饮茶一边寒暄,只等巳时一到,观看各脉弟子会武。

秦剑本与父亲一同前来,一早分别,掺在人群之中,此刻举目环视,远远望见戒空小和尚,喊了一声:“戒空小和尚!”

小和尚嘿嘿一笑,挤了过来,双手合十,道:“秦施主,小和尚我今日终于见到更多有头发的人了。”

秦剑笑道:“小和尚,今日,你们佛家一脉弟子来的却是不多啊。”

小和尚微微摇头,煞有介事的轻叹一声:“阿弥陀佛,我们佛家讲求静修,本不想争这浮名,可蜀山有门规,不得以才出了十个人。惭愧惭愧,小和尚我正是其中一个。”

话虽如此说,他眼中分明露出了一丝狡黠,神色也颇有些得意。

“这么说,你也要参加会武了?”秦剑有些惊讶。

小和尚点了点头:“你呢?”

“我?看看热闹而已。”

小和尚踮起脚,拍了拍秦剑的肩膀,叹息道:“那你要加油了。”

秦剑意识到自己被无情的鄙视了,却也懒得争辩。

不经意间,秦剑目光瞥过不远处的榕树下,一个俏丽的身影映入眼帘,正是背负玄英宝剑的崔婉。在她身侧,徐俊正低头与其耳语,面带笑容,令崔婉双颊绯红。

对于崔婉,秦剑有些愧疚。

想那三月前,正是自己,令徐俊误会,惹了一场是非。那徐俊根本不知,自己对崔婉只是同门之情,并无其他臆想。

徐俊有所察觉,猛地抬头,遥遥与秦剑对视,目光阴冷。

“徐俊师兄,怎么了?”崔婉有些疑惑。

徐俊忙换上了笑容,道:“婉儿师妹,没什么,我们去那边好么。”

崔婉点了点头,随徐俊去了树后。

秦剑无奈的摇了摇头,过了整整三个月,徐俊对自己的戒心竟还未解除。

台上,李云山突然皱了皱眉头,将徐子涵唤到身侧,耳语了几句。

徐子涵面色突变,身形一动,不见了踪影。

下一秒,徐子涵突然出现在徐俊与崔婉身侧,长剑一抖,将两人隔开,厉声道:“俊儿,你在这里做什么?”

徐俊一怔,立刻慌张起来,手足无措,不知如何作答。

崔婉则垂着头,摆弄衣角,同样有些慌乱。

就在方才,徐俊见崔婉面带桃红,尤为可爱,忍不住借着树荫的遮蔽,在崔婉脸上蜻蜓点水般的吻了一下。

正是这一吻,落在了李云山眼中。

纯灵之体,万中无一的修真体质,即便是在睡觉或者吃饭中,天地灵气都会如同澎湃的河流一般,汹涌进入体内。但是,这种体质有一个致命缺陷,无论是男是女,都要维持处子之身,处子之身一破,纯灵体质便会消失,由天纵之才变成平庸之人。

崔婉身负光大蜀山、匡扶正道的使命,若是变成庸才,掌教李云山辛苦五年的培养就白费了。

徐子涵见徐俊慌乱不答,沉声道:“俊儿,从今以后,不许你见崔婉。”

徐俊顿时面如死灰,一时竟忘记了尊卑,大声问:“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啪!

徐子涵狠狠打了徐俊一个耳光。

徐俊脸上出现五道指印,火辣辣的疼,完全怔住了。

崔婉也是一怔,待反应过来,上前一步,护在徐俊身前,不卑不亢的问道:“徐俊长老,敢问徐俊犯了哪条门规?”

徐子涵一时语塞。

蜀山道家一脉,虽然不安女眷,但门下弟子却可以在山下封妻荫子,故而并没有一条门规禁止弟子谈情。

“哼!”徐子涵一甩衣袖,愤然离开,只给徐俊留下了一句话,“记住你自己的身份。”

徐俊面色苍白,身体一晃,险些瘫倒在地。

崔婉忙扶住了他。

徐俊望着崔婉,神色复杂,最终惨然一笑,跌跌撞撞、神色恍惚的离开了。

崔婉立在树下,望着徐俊离去的背影,一滴晶莹的泪水无力滑落,啪嗒一声,落在一朵洁白的小花之上。

红日当空,天边,一抹乌云正在偷偷酝酿。

未几,一声磬鸣,空灵悠远,穿透力极强。

弟子们顿时全部安静了下来,将目光汇集到露台之上。

李云山缓缓站起,环视下方,朗声道:“自白眉祖师羽化成仙,我蜀山已传承五千载,一向以匡扶正道为己任,鞠躬尽瘁,死而后己。尔等身为我蜀山弟子,从今以后,万要秉承我蜀山祖训,仗剑天下,行我正道。蜀山道、俗、僧三脉,功法各有玄妙,值此机会,望各位能用心切磋,用心体会。”

声音清朗,回荡不绝。

言罢,李云山向徐子涵点了点头。

徐子涵起身道:“蜀山百年一次的新生弟子会武,现在——开始!”

咚……咚……咚咚……

战鼓声起,由缓到急,振奋人心,良久方歇。

同时,参与会武的弟子逐一取号,分配擂台。

此番比试,蜀山道家一脉共十四名弟子参加,俗家一脉共十二名弟子参加,而僧家一脉只有十名弟子参加。分配完毕后,试炼场上便只剩下了这三十余人,其余弟子全部围在场外,准备观看师兄弟们对战,以图从中揣摩出一二,借以提升自身修为。

小和尚来到场边,冲秦剑摇了摇手中的便签,道:“阿弥陀佛,小和尚我是第七位,不知哪位师兄要倒霉了。”

秦剑笑着摸了摸他的光头,道:“小和尚小和尚,年纪一点儿,口气却不小。”

小和尚嘿嘿笑了起来。

试炼场中共两个大擂台,每个都是百米方圆,可供两对弟子同时对战。一名身着青衫的弟子一声号令,四人分别登上了擂台。

这四人,一僧、一俗、两道。那俗家弟子乃一壮汉,肩宽体盘,状若铁塔,手持巨斧,气势骇人,反观一僧两道,却是气势内敛。

秦剑曾见过这名俗家弟子,终日在紫薇峰竹林背负巨石而立,一立便是一整天,修炼之刻苦,令人惊叹,也难怪能取得蜀山新生弟子会武的资格。

小和尚挠了挠头,撇了撇嘴,叹息一声。

秦剑问:“小和尚,你叹气什么?”

小和尚小声说:“见那胖大和尚了么,那是我的大师兄,掌管厨房,常在我腹中饥饿的时候接济我。阿弥陀佛,小和尚我可不忍心见他挨打。”

秦剑笑了起来。

旋即,秦剑将注意力集中到了大汉身上,那大汉对阵道家弟子,两人各自行礼过后,便开始了对决。

但听那大汉暴喝一声,手中巨斧抡成圆弧,自上而下劈落,带动万钧之势,劲风凛冽,最外围的弟子发丝都有飘动。

道家弟子不敢怠慢,双指成剑,捻了一个法诀,三尺长剑势如破竹,如同长虹一般,直向大汉而去。

嘭!

电光火石之间,两股力量撞到了一起。

那长剑嘤嗡一声,被巨力弹开,而大汉也被逼退一步,握着巨斧的手微微颤抖。

反观道士,因飞剑被弹飞,面色也有些苍白。

“开山!

大汉再次大喝一声,抢身而上。

“御剑式!”

道士捻动法诀,头发无风自动,身体周围仿佛有无形力量牵引,引气流绕体而动。那被弹飞的长剑剑身在地上一弹,悬浮在他头顶,剑身陡然一增,化作半丈长虹,径直劈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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