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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黑暗梦境(十一)

来拉架的校领导是一年级的年级主任,曾经当过体育老师,是体校毕业的,出来后当过几年的兵,服役完了后跟人家当过三年保镖,腿部骨折过,之后就不再做了。年过三十也没有成家,没有什么正式的工作,也没有稳定收入,家里人也相当操心,跟他介绍过很多女孩约会,可他一个三十出头却还是像社会上的混混一样,什么都没有,也全都告吹了。最后费了好一番周折,终于在这所学校找到了工作,当体育老师,当了四年的体育老师后,性格比以前转变了许多,也找到了老婆,一年后有了孩子。今年他已经马上到四十岁了,结了婚有了家有了孩子,人也就一下子和年轻的时候完全变样了,今天发生的这件事要是搁在他年轻的时候的话,二话不说非动手不可,什么后果也不会考虑的。可是现在年龄大了,有了家庭就有了责任,人也就变得沉稳的许多,不会动不动就生气出手的。再说,他很明白这里的治安不好,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惹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那个宿舍管理员姓徐的可就惨了,那三个来路不明的家伙出手没个轻重,轮着铁棍就使足了劲。最后被拉到医院以后,全身基本骨折,镇上的医院还不敢医治,怕医不好的话人说不定就走了。没办法学校派人赶紧叫车往城里送,还好没有出人命,不过可要在医院里呆上几个月,而且估计他是没有胆子再回到这个学校了。林坚趴在教室的窗子边,望着外面一边想到底是什么人干的事情,这个姓徐的在这里应该算是混得不错的,也听很多高年级的学生讲,他也是有背景的,在这学校里没有人敢惹他,再怎么混的好的学生也不敢在他面前嚣张,照这样讲的话,那么刚才收拾他的那些人应该是很厉害了,还是不知道事理的毛头小子,看样子也不像是。

那三个人不会是昨天晚上隔壁宿舍里的那个家伙叫的人吧,林坚突然想到这里,不会吧,林坚心里祈祷。要真是他叫的人的话,那事情就闹到了,不管他是不是很有实力很有背景,有背景我们会倒霉,没有背景看到那个姓徐的下场,应该绝对是个做事不考虑后果的愣头青,看来无论怎样,事情演变到这样,我们不会有什么好。看来是不是要开始做准备呢,不然的话他行动起来的时候,自己不是和姓徐的一样了吗,林坚想到此觉得昨天真是太冲动了,根本就不知道人家的底细就和人家闹矛盾,现在事情演变的不可收拾,该怎样解决呢。

林坚在中午最后一堂课的时候走神,地理老师在教室的讲台上讲着课,班上的同学一个个也装模作样的在下面听着,没有人说话。因为地理老师是有名的暴脾气,说话不留情面,打人也下的去手。大家在私底下也传扬他曾经被学生打过好几回,可是他还是以前的脾气,什么都不怕的个性。这样的人最后不要去惹他,所以大家在上地理课的时候都特别安静,说话都在别的课上说,就是不在地理课上说,但是可以在地理课上睡觉,因为他在刚刚带这个班的时候就制定了这样的规则,他的课堂一定要保持绝对的安静,要是说话就不要怪他给你不留情面,他介绍自己就是‘我也是个二杆子,不要挑战我的忍耐底线’,可是如果大家听不进去课的话,可以理解,所以在我的课堂上可以睡觉就是不能弄出任何不属于课堂的声音。

林坚不知道今天是倒霉还是怎么了,正在发呆的时候被地理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地理老师把他叫了几遍,他脑子想着别的事情没有听见,所以依然是那副发呆的模样。李楠用手肘撞醒他的时候,他愣了一下问‘发生了什么事’,说完地理老师的粉笔头就扔了过来,刚好打在他的脸上。然后就是一声大喊‘站起来’。林坚心里很生气,但是不能表现出来,就听他的话乖乖的站了起来。他站在讲台上看起来心情特别不好,不知道是林坚刚才被他叫了几声都没有站起来把他惹毛了呢,还是他今天遇到什么不高兴的事情了,所以心情不好,现在非常生气。

地理老师面目扭曲,站在讲台上眼睛瞪着林坚,像是林坚刚才的举动然他很失面子一样。看来他是一定要发火了,林坚站在那里心里也感到有些发毛,今天是怎么了,事情都这么不顺,怪不得说‘祸不单行’。地理老师瞪了快有一分钟,才开口道‘你是少爷吗,叫你十声连个屁都不放,你是挑战老师的权威呢,还是你就不把老师放在眼里。’听到这些话林坚心里当然也不好受,当着全班这么多人的面,怎样说谁都会感到脸红耳烧。

地理老师继续说‘你当你是啥东西呢,现在是上课里还是在干啥哩。你给我耍啥,我给你们的政策已经很宽松了,你还觉得不够是不,你是不是觉得我拿你没有啥办法是不?我当了这么多年的老师了,什么样的学生我没有见过,你在这给我耍啥玩意呢?’林坚实在是忍不住了,说了一句我没有,地理老师一下就被激怒了。恶狠狠的回击‘没有你妈个逼!你当我是瞎子还是聋子呢?你以为我什么都看不见吗,你一个学生拽啥哩!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老师好欺负,我让你没可以在我的课堂上随便干啥都行,只要不要影响到我上课就行了,这样让你觉得我这个老师不厉害,就能和我作对是不是?’地理老师不停的在用言语挖苦着林坚,林坚默默的握紧拳头,我******什么时候惹到你了,说一下就行了嘛,一个劲的没完没了的说,******我的脸就不是脸了,****!你记住今天你是怎么对我的。

‘咱今天这课就不上了,我都说了你们上课干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要影响我上课的心情,知道不?有的人你自己不想学习,我不强迫你,你父母把你送到学校来,交了学费,你不学习是你自己的事,我也不是班主任,所以我不会管你的破事。但是教室里坐着的并不是你一个人,教室坐着六十个同学哩,你不想学习,人家还要学习哩,那就请你不要影响人家学习的学生。我给你的政策已经很宽了,你可以睡觉干啥事都行,但就是不能让我听见啥声音,不要影响到别的同学听课,也不要影响到我讲课。这点如果都做不到的话,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人都是有忍耐极限的,所以不要挑战我的极限,兔子逼急了也要咬人的是不?何况是我呢,如果把我逼急了,就不要怪我不给你面子。我可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爸是谁,你以后想把我咋,在今天我非要把你收拾的服服帖帖。’地理老师没完没了的在讲台上说着,这次不是仅针对于林坚一人,而是对着全班同学,但大家都知道这是在教训林坚。

林坚听不进去他的话,心里一直告诉自己要忍住,可是还是说了出来‘我他妈到底把你给咋了’。这么一句一出,教室里立马安静的出奇,一点声音都没有。地理老师一定想不到林坚会说这样的话,一时间诧异的说不出话来,脑子里想着到底该怎么收拾这样的场面,既不能失了作为老师的尊严,又不能还和以前那么的冲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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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开始倒流到去年的十月份,他也是在上课的时候和一位同学发生了嘴角,那位同学一点不给他面子不给他任何的台阶下,他尴尬的不行,如果不打那个嚣张的同学的话,以后还怎么当老师呢,当老师的被学生呛可不是个好兆头。所以他出手打了那个学生,小伙虽然是正值十六岁,可是身体还没有发育的健壮,被他狠狠的一顿暴打,本来心里想着只是象征性的打两个耳光就行了。可是没想到的是,他还没有触及到学生的身体,学生却先动手了,他就实在是控制不住了,下手就没有轻重了,直到把那个学生打得晕了过去,从头到尾那个学生都妈个不停,他也是没有任何的办法,毕竟脸面怎么能让一个小孩子骑在自己头上。

最后,知道惹了大祸的他心里一直像提着一块石头一样。学校当然很快知道了这件事,那个学生的父母当然也知道了。发生这样的事情,学生的父母是一定要到学校来讨个说法的,严重的话他的教师职位会不保。所以那段日子里他心里害怕的发毛,可是这个学生的父母来了学校,并没有像想象中的那样大闹,而是在校长面前一个劲的道歉。说是我们孩子的错,老师只是教育教育他而已嘛,毕竟是孩子不对在先,才惹得老师如此嘛。见此情形,他一下子宽心了许多,心中的石头也放了下了,也不断的向孩子的父母道歉说自己下手有些重了,星期天的时候一定会去看看孩子。

到了星期天,他做好了和那个学生见面并向他道歉的心里准备。去超市下血本买了许多东西去了学生的家里,现实发生的事情与他想象的可相差甚远,到了那个学生的家里,他的父母再也不是那天在学校校长面前那副通情达理模样。

从他走进那个学生的家里后,学生的父母根本就不用正眼瞧他,孩子他爸打了个电话,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家里就来了三个身形高大的人。看此情形,他已经意识到事情不妙了,学生他爸开口说‘我不跟你废话,我先听一下你觉得这事咋办。’刚来的那三个身强体壮的人瞥了他一眼然后全都做到沙发上开始抽烟。

他声音有些颤抖,他尽力让心情平静。然后说‘孩子的医药费我全付了,你看我还要再做些什么?’学生他爸没有理会他的话,问‘你知道我是谁不,不知道的话出去打听打听,我这个人有一个优点,就是说出去的话就一定会做到。我希望你能给我好好听着,我也不想把你打得半身不遂,没有必要,但是如果你不把我当回事的话,那就不要怪我没有提前跟你说了。’

这个时候,被他打得那个学生也走了过来,也坐到沙发上,瞪了他一眼后开始玩手机。他爸爸点了一根烟后,继续说‘你现在给我听好,先给我娃道歉,要跪着还要拿出诚意,然后他会怎样原谅你我就不知道了。再给我拿五万块钱作为赔偿,不要和我讨价还价,见你是个穷老师就只给你要这么多了,如果你不想再在这个镇上待的话,就可以一走了之,我也就不会追究啥了。我要对你说的就只有这些,多以的话我一句都不想说,我给你个银行账号你就往上面打钱就行了,我不想再见到你,如果一个星期内我收不到钱,后果自负。好了,现在跪下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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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又拉回现在。

自从这件事以后,他一直都收着自己的性子不敢再冒然的就发脾气。现在林坚又在课堂上挑战他作为老师的颜面,他不知该如何应对,他当然不能让那件事再一次重演,但也不能就此变得在学生面前抬不起头来,现在的状况和那次十分相似,他正在心里想着最好的对策。既不能让自己看出来像是在妥协,也不能让林坚继续和自己针锋相对。

‘你妈有没有教你要咋样对人说话呢’他想了想后这样打破沉默,全班的学生也都把悬起来的心放了下去。他在心中祈祷林坚不要再出言不逊,不然他就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收拾了。林坚本想既然已经说了那样的话,还怕他什么呀,可是想想还是不要在课堂上做的让大家都下不来台,所以他选择沉默不说话。

这正符合了地理老师的想法,地理老师见林坚没有要继续说话的意思,他心里悬着的石头也放了下去,这时下课铃声响起,他感激死了那个打铃的老大爷。最后还是要做一下结尾的,他跟林坚说‘这次就不和你计较了,没有那个学生是像你那样跟老师说话的,以后给我注意咯。如果再有下次敢这样,我就要让班主任把你父母请来,问问他们是咋教你跟别人说话的。’说完后赶紧想逃的似的离开了教室。

下了课,李楠拍着自己的胸膛跟林坚说‘你更才把我吓死了,你居然那样跟地理老师说话。我真怕你们会打起来。’。林坚笑笑没有说话,其他同学也都跑到林坚面前说同样的话,还采访林坚刚才害怕不害怕,那样说话后是怎样的心情。林坚感觉很烦,就谁都不搭理,起身离开了教室。

出了教室林坚向学校外面走去,现在是放学了,到了吃饭时间。今天早上没有吃饭现在肚子里一点东西都没有,哦,不对,应该是有李楠的一袋饼干和薯片的。可是那些东西根本就抵不住饿呀,现在林坚觉得自己食欲大开,应该要狠狠的大餐一顿。他去了经常去的那家菜馆,一进去到处都是人,要是平常的话,他是不会在这个时候来吃饭的,都是在吃饭的高峰期过后才来,今天他是实在饿得不行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从来没有感到像现在这般饿过,他感觉自己可以吃下一只烤全羊了。

因为跟老板是熟人嘛,林坚让老板想给自己做饭,老板也很欣然的就答应了,而且林坚还要求要比平时的量要大些,老板也欣然的答应了。就这样,林坚在一排排队的人羡慕的眼神中端着一碗大盘的炒面走向了桌子。吃之前林坚觉得像这样的份量应该来十份才能够吧,可是吃到一半的时候自己就觉得肚子已经不是特别希望继续进食了。真是奇怪,刚才还想着能吃下一只烤全羊呢,现在连这盘炒面都吃不完了。

可能是因为这不是羊肉,而只是面而已吧。说实话,作为像他这样的学生,哪能想吃肉就吃肉呢,一个星期一点点的生活费,还不敢生个病啥的,不然就的向人借钱。身边的同学哥们朋友也是像自己一样,身上一点点宽裕的钱都没有,可是学校里有一些同学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身上总是有花不完的钱,他们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去哪玩就去哪玩。为什么自己不能像他们一样呢,他们也不见得父母就能给多少钱,他们的钱不是父母给的。可他们的钱到底是怎么来的林坚也猜不到。

不知为何,林坚在此刻异常的羡慕那些在学校里活的为所欲为的人,他们不怕老师,他们虽然被定义为不良学生,可是为什么他们可以享受好学生不能享受的待遇呢,好学生必须每天按时上课,必须努力学习,生病了也不敢向老师请假,每天的日子都是睡觉吃饭学习三点一线的生活,努力学习依然没有成绩的还有承受老师和同学的鄙视。而那些所谓的坏学生呢,他们想上课就上课,不想上课就不上课,老师只是象征性的说他们一下,他们根本就不往心里去。他们大声说话在课堂上为所欲为,老师们对他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每天的生活过的是那么的精彩,穿着流行的衣服和老师称兄道弟被漂亮的女生喜欢,什么事情都享受着特殊待遇。为什么明明我遵守纪律尊重老师,我努力学习跟老师跑腿却被老师指示批评。

林坚越想越想不通,这不是根本行不通的道理嘛。为什么会这样?老师给那些学生开特殊规则,漂亮的女生全都是和那些学生才交往。为什么?今天和地理老师这件事,自己如果一直沉默不语,就会一直被他不留情面的教训,让他以后还怎么在同学之间建立威信呢。可是他说了那句话后,地理老师并没有敢对自己怎么样,相反说话的语气和态度都变得温和许多,看来这些老师都是些欺软怕硬的家伙,平时很听话,很尊重他,他反而只知道教训你。你要是平时就不鸟他,他也就对你有几分怯意。如果真是如此,我可不要做受冤枉气的人,我也要特殊待遇。

吃完饭后,林坚向学校走去。今天自己学到了不少啊,林坚心里想到。以后我要像今天这样,向这些虚伪的家伙挑战,不能让他们如此的无视自己,我也要学校少数的特权派一样的权利,可以想上课就上课,想说话就说话,我也要交往自己心仪的女孩。我也要活的随心所欲,也要在学校里享受特权,受人瞩目。

上晚上的自习的时候,林坚完全沉淀在自己的想象之中。虽然说自己要这么做,可是具体的该怎么做,他完全不知。不知道该怎样才能像那些特权学生一样,如果只是学习他们表面的样子,那不成了东施效颦了嘛,那还不让人笑到大牙。我要的是真正的随心所欲,不需要别人给我,而是我想怎样就怎样,谁也没有权利来干涉我的想法,更不能来对我的做法评头论足,批评我,哼,我会让你明白这样做的话,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李楠见林坚整个晚自习都在发呆,什么都不做,一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便问他‘你怎么了,为什么一句话不说呢,一直在发呆呀。’林坚被李楠这么一吵,便跳出了自己的想象。他问李楠‘你说女生是不是都喜欢坏坏的男生。’李楠想了想,不知道他问这个问题到底是什么意思。就说‘也许别的女生是吧,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可是我对坏坏的男生一点都不感冒。’林坚不自觉的笑出声来,心里说那是因为坏坏的男生对你也没有一点兴趣。可是嘴上当然不能这么说,李楠见他笑,就问他你笑什么,林坚就说‘哦,你比较与众不同嘛!’李楠说‘你到底是夸我呢还是嘲笑我呢?’林坚说‘当然是夸你呢。’其实李楠虽然长相很普通,但她很有个性,这点林坚在心里默默的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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