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缓慢但却不停歇的向前走着,我们一直沉默着,没有再说话。
我觉得快要上课了,抬起手看了一下表,还有二十分钟,应该从这里到学校刚好差不多。看着何晓晓依然没有要走的意思,我小声的提醒她:“我们该走了!”
没有回答,我有些不知所措。
“走吧。”她突然抬起头来说。
说完后,站起身来向回走。我想和她并肩而行,可她像是避着什么一样,走得很快,我只好一路跟在后面。
我们走到街道时,已经有很多学生往学校赶了。我们从学校正门进去,到教室时刚好响起铃声。
下午的课,我依然没有兴趣。在发呆中度过。何晓晓和往常一样认真的听着课,记着笔记。一个下午没有和我说一句话。
临近放学时,她才说下午也不回去。还要和我一起吃饭,我也没有说些什么。到饭堂我问她要吃什么时,她依然像上午一样说和我平时吃的相同。我们简单的吃过饭后,回到教室。期间没有说多余的话。
晚自习是三节课,上完第一节课。我长长的打了个哈欠,伸展了一下胳膊。揉揉眼睛,期待着早点放学。
何晓晓收拾了一下书,站起来跟我说:“我们出去转转吧。”
我说好,然后我们出了教室。
“跟着我。”她说。
“去哪里呀!”
“跟我来就是了。”
“一会就上课了!”我说。
她像没有听见一样,自顾自的向前走。我只好追上去,然后问她:“马上就要上课了,我们要去干嘛。”
“你不觉得教室太闷了嘛,我们出来透透气。别担心,不就是旷课嘛,有什么大不了。”
她都不怕我还怕什么,我这样想到。旷就旷了,反正马上就毕业了,老师能把我怎样。又不是没挨过打,再多挨一次也没什么。管他呢,豁出去了。
我跟着她来到学校的操场,我们刚到上课铃声就响了。
学校的操场挺大的,但看起来就是一片光秃秃的地罢了。有几个乒乓球台,六个篮球架,两个足球球门,再就什么也没有了。操场靠近学校围墙的地方有一排排梧桐树,那些树都是老树了,长得又壮又高。在白天会在地上留下大片的阴影,现在天色已暗,它们看起来就像依然坚守岗位的卫士一般。
我们绕着操场走着,何晓晓开口说:“我走了以后,可不能忘了我哦。”
我回答当然不会的。
她继续说:“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如果去上县重点高中,我估计我爸会让我和他们一起住。那时我就不得不面对这个家了。”
“你可以住在学校的宿舍,这样就什么事都解决了。”
她摇摇头,把双手抱在胸前。“我不想在逃避下去了,明明是我的家,我为什么就不能住呢。”
“嗯,那样也好,该面对的迟早都要面对,说不定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也许吧,自从我妈离开,我就一度接纳不了别人,一直把自己的心封闭起来。可是已经三年过去了,我也不再是过去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了。我想我长大了,我也应该去忘却一些东西了,一些曾经困扰我的东西,也许那些东西对我来说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重要。只是我们成长中必须遇到的,可能还要感谢它们,使我变得懂事了,勇敢了。”
我点点头表示同意她的想法。
“其实,我会和我后妈相处的很好的。我相信我爸的眼光,我也见过她,虽然没有任何出众的地方。但人看起来很温柔,也很通情达理。一看就知道不是那种俗气的女人。”
“这样不是很好嘛,其实我们只要改变一下自己的观念。积极乐观的看待遇到的问题,我们都会很好的解决的!”
“嗯。”何晓晓点点头,双手搂住我的胳膊。“我们去坐在树下面吧。”
我们一起走到学校围墙边的树底下,靠着树坐下。
“你打算怎么办呢,以后。”他问我。
“上高中呗,就在镇上,随便啦。”
“如果你见不到我,会想我吗?”
我说这个当然。
“你今天中午说你喜欢我,是不是真心的。”她的眼睛在黑夜里看起来更闪亮。
“你认为呢?”
何晓晓头靠在我的肩膀上,双手依然环抱着我的胳膊。说:“我不管你对我是不是真心喜欢,但我是打心底里喜欢你。”说完她更加贴近我的身体。
这话不是何晓晓第一次说,我也当然是喜欢她的,但总觉得我们不可能成为恋人。只是一种好朋友之间的喜欢,我们在一起没有拘束,无话不说。都了解对方的脾气、性格,也很适应两人经常一起。可就是缺少怦然心动的感觉,我无法改变自己内心的感受。她每次对我认真的说这样的话,我总是不以为然,和她开玩笑道:“那你就嫁给我吧。”
“嗯,我可等着你来娶我哦!”她点点头。
也许是眼睛慢慢适应了夜的黑,我渐渐的能看清她那张可爱的脸的轮廓。我们在黑暗中感受着对方身体的温度。虽然说我对她只是好朋友的感觉,但是每当我们这样亲密的身体接触,我都会想紧紧的搂住她拥吻、抚摸。我只有下意识的控制自己,才能压制住这样的想法。
“哎!同桌,你能考到县重点来吗,这样的话我们就能继续做同桌了。”
“我也想呀,可是你认为可能吗?咱这学校一年考一两个县重点,你说会轮到我身上吗?”
“那我以后想你了怎么办?我想找人说说话的时候找谁去呀?”
再上了九年学的时间里,我没有和任何人的关系好到不想分别。现在快要结束九年义务教育的时候,我将要和一个可爱的女孩分别,心中从来就没有过这么的不舍。我也觉得见不到她,我就没有了其他如此亲近的朋友,一想到心里就空落落的。就像失去重力悬浮在空中一般,四处受不到力,全身渐渐疲软,如只剩下躯壳而没有灵魂的幽灵一样。
“你表姐呀,怎么会没人呢?这样以后你不是可以和你的表姐经常在一起了嘛!”
“你笨呀!我上初中的时候,我表姐上高中。我现在要上了高中,她不是都上大学去了嘛!”
她刚一开口我就明白了过来,“噢…对,对你表姐应该都上大学了。”
“我们以后是不是就见不上面了。”她说。
“怎么会呢。”我没有想太多,只是直觉觉得我们会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