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秦汉月轻笑，步伐从容，从无名，念青依等人中间穿过，他一身黑衣，怀抱鬼莫愁，踏入问心阁几位天才中央，怡然自若，闲庭信步，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
牛头马面处于无名等人后方，此时已经恢复了人身，浑身是血，轻微的抽搐。他们以精血作战，拼命解救鬼莫愁，几次冲突皆不得寸进。
而秦汉月孤身一人，做到了，轻而易举。
这便是鬼宗的昨日天才，单以修为来说，秦汉月若在，鬼莫愁算不上鬼宗第一，排名第五，第六的牛头马面更是与其不止差了一筹。
“可惜了，昔日天才苦作了他人嫁衣！”
牛头马面苦笑，面对往日同甘共苦的鬼宗子弟，顾盼无言。若是在平时相遇，定是少不了一番羞辱，但是现在他救了鬼宗天才鬼莫愁，刻薄之言无法再说出口。
“我答应他，今日并肩作战，现在看来，难以实现了。”一直寡言少语的秦汉月开口，情绪和煦，气息内敛。他横抱着鬼莫愁，像是捧着精美的瓷器一般，略微弯腰，将鬼莫愁交到马面怀中。
随后，他转过身来，面对问心阁众人，一瞬间而已，气势便变了，浑身法力喷薄，杀意凌霄，锁定了问心阁所有人，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便让伤他之人，付出更痛的代价。”
许多人心颤，这个杀神终究是要出手的么，即便是在他救了鬼莫愁。因为忌惮，无名，墨凡等人也而没有视之为仇敌的情况下。
“秦汉月，你真的要一战么？”念青依开口，她真切的感觉到秦汉月的强大，不到非不得已，不想再惹是非。
“我说了，要为他收回一点代价。”
“这是问心阁与鬼宗的争斗，你何必横插一脚！”念青依试图再劝。
“受人之托！”秦汉月语气冷淡，气息平静。
许多人变色，没有想到秦汉月态度如此坚定，心中打鼓，不想与这杀神交手。
“你是神朝神子，难道神朝要与问心阁宣战么？”
就在这时，解傲仙接过话，在其身周，流光溢彩，青霞淘淘，他一身白衣，无暇无垢，沐浴在青光内，完美容颜，几近于仙。
他不是问心阁内修为最高的弟子，但是其出尘的气质却无人可比。少会有人对美好的物事产生恶感，就如解傲仙一样，他的气质，他的超然，便注定了让人难以产生恶感。
然而，秦汉月却笑了，灰雾模糊，没有人可以看见他的真容，只有一双眸子，在这一刻猛然散发出光辉。盯着解傲仙，笑声中有不加遮掩的厌恶。
“嘿，嘿……神朝与问心阁宣不宣战，与我的举动有何关联。”
“你是神朝神子，一举一动莫不是代表着神朝意志。”解傲仙不假思索道。
“我是神子，但不是神主。”秦汉月的语气陡然凌厉起来，发光的眸子，摄人心魄，紧盯着解傲仙，讥讽道:“是我想挑起两宗之战，还是你一直在挑拨。”
“你……”解傲仙浑身颤抖，显然极为气愤，面目通红，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哼！”秦汉月冷哼一声，眸光更炽盛了，却不在关注解傲仙，而是遥望远方天际，身躯被萤萤灰光包裹，姿态挺拔，杀意张扬，霸气盖世。
“唰！唰……”
“那是……”
众人惊呼，在遥远天际，一道道乌光，风驰电掣，极速靠近。道道乌光荡起涟漪，像是一片灰色的汪洋，在空旷无垠的小世界内极为显眼。
“鬼王部下到了！”
牛头马面面露惊喜，他们进入小世界也带领着弟子，只不过因为着急心切，将鬼宗弟子远远的甩在后面。在如此长的时间后，终于赶到了。
本源小世界的入口不一，同时进入，牛头马面先赶到足有一刻钟不止，可想而知，这两人为支援鬼莫愁，已经是拼尽全力。
“咦……这是鬼王部下？”
秦汉月惊咦了一声，鬼王部下全是从鬼宗弟子中挑出的精悍之辈，常年伴随鬼王，并且经常出行任务。每一个人都经过血的洗礼，战斗经验远非普通弟子可以比拟，若牛头马面，便是鬼王部下中的佼佼者，有护佑鬼王亲女的任务。
“确实是鬼王部下！”鬼面回答，或许是秦汉月救了鬼莫愁的缘故，鬼面并没有若以往一样，对待秦汉月声色俱厉，语气客气。
“鬼莫愁为了此次截杀，向鬼王请兵，紧急召回了三百余人。”
“这样……”秦汉月点头。
另一边，无名等人面色慎重，他们也知道鬼王部下的分量。其实，每一个庞大的宗门，都有一股这样的力量，若问心阁，同样也有千余名精英弟子流散在外，找寻自己的机缘。
宗门不同于家族，宗门弟子众多而资源却有限，不能坐享其成，唯有走入广阔的世界，才能展翅震飞。一些弟子漂泊在外，许多年也不曾回，所以，即使本源小世界出世，宗门也一时难以全部召回。
而像宗门内的弟子，多是孱弱之辈，不能走出宗门的护佑。
“唰，唰，唰……”
众人说话的功夫，鬼王部下便接连赶到，灰气滚滚，滔天拍云。立在牛头马面附近，目光狠戾，近三百人，杀气凌霄，一时间，竟然将秦汉月的杀意湮没了下去。
“桀！桀……”
秦汉月哑然一笑，他明白，鬼宗弟子对其意见很大，他只是看了这些人一眼，睥睨一切，负手而立，根本没有一丝在意。
“狼子野心之人，真是好胆，竟然明目张胆的出现在我们面前！”一位鬼王部下开口大喝，手持一杆血**枪，声色俱厉。
“不可……”牛头脸色一变，便要呵斥。
“锵！”
但是晚了，秦汉月背负双手，站在原地，运转鬼诀，于空中快速的凝结出一把鬼刀，发出真切的刀鸣，响彻天地。
灰蒙蒙的鬼刀，将洁净的天空染成灰色，灰光弥漫，鬼气浩荡，有幽灵啼哭声，异常渗人。刀背宽阔，占据了一小片苍穹，刀锋锐利，横切而下。
“噗！”
鬼刀强势无匹，以碾压之势劈向鬼王部下，其一系列的防御宛若纸糊般七零八碎，鬼王部下发呆，惊恐万状，浑身发寒，脸上尽是不敢相信之色。
灰蒙蒙的鬼刀，刀锋寒气逼人，切开所有阻碍，摧枯拉朽，最后猛然翻转，以刀背拍在那出言的鬼王部下身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怎么可能！”
出言的鬼王部下咳血，满嘴血沫子，他浑身“酥软”，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骨头几乎全部震碎。脸上写满了震惊与恐惧，如果不是刀背，而是刀锋劈下，他岂不是要被一分为二。
“你应该庆幸自己是鬼宗弟子！”秦汉月独立苍穹，灰雾袅袅，神秘超凡。对重创的鬼王部下轻叱，眼神却逼视所有鬼王部下。
一众鬼王部下脸色铁青，秦汉月太强大了，打破了人体的极境。他们中许多人曾与他一起修行，如今却连其背影也难以企及。
“呼，呼，呼……”
有风在呼啸，漫天的鬼气，滚滚若云霄。
秦汉月独立，艳绝天下，修长的身影很模糊，很朦胧。他回首，望向鬼莫愁，恢复了和煦的气韵，不再霸气与犀利。
“我来晚了……”
他轻轻一叹，话语柔和，跟杀神之名毫不匹配，显然对鬼莫愁有一种特别的情绪。
人心木然，这是怎样的情意，才让如此铁骨铮铮的杀神露出这样的气息？
“该让他们为你付出代价了！”秦汉月轻语，声音回荡天地，让问心阁的每一个人皆心神难安。
无名踏前一步，直视秦汉月，他看出，以秦汉月和鬼莫愁的情意，这一站，无法避免了。他只是不愿问心阁弟子有伤亡，但是避无可避的时候，他并不惧，这是年轻天才的自傲。
撇开束缚，他面目平静，道:“你要战，那便战吧！”
“要战的不是你！”
秦汉月运转乾坤无疆，几乎瞬息间来到墨凡面前，抬手将一群靠近的问心阁弟子震开了，留下一片开阔之地。
“是你将他伤的如此重，那么你便拿命来抵吧！”秦汉月锁定了墨凡，平淡开口。
“你太自信了！”墨凡寒声道，他也是绝代天骄，自有傲气，怎么会退缩。
“是吗？”秦汉月冷笑，一步迈出，天空下撒落漫天的乌光，他攻向墨凡。
“呼！”
地面有灰尘扬起，带着几分肃杀之意。秦汉月身躯中流露出刺骨的杀气，仿佛瞬间化成了荒古蛮兽，杀气腾腾，附近地面上巨大的赤石被杀气绞的粉碎。
“斩！”
墨凡轻叱，白衣飘动，并没有躲避，手持利剑，挥动间带起朦朦青辉，留下一道道残影，斩向头顶的乌光。
乌光似是天罚，绽放灰色的闪电，若江海淘淘，长河滚滚，镇压而下，这种场景震撼人的心灵。
“轰！”
四野震动，乌光炸开，被利剑撕裂，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但是哪怕如此，乌光也没有消逝，转换成纤细分流，千道万道，笼罩而下。
墨凡变色，施展道诀，布下层层光幕，利剑狂舞，尽全力阻挡乌光的镇压。
乌光若雷云，远远望去，一条条乌光绽放着光华，若灰色雷蛇，群涌而至，遮蔽了苍穹。
“咔嚓！”
墨凡心惊，布下的防御光幕碎裂了，乌光所化的雷蛇依旧冲来，虽然暗淡了许多，但是并没有全部毁灭。他怒了，舞动利剑，动用了极速，无坚不摧，劈裂条条雷蛇，火星四溅。
几个瞬间，墨凡停了下来，所有乌光被利剑湮灭。他嘴角溢血，负了轻伤，有乌光化成的雷蛇洞穿剑幕，击打在他的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