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熙穿着暗纹的黑绸外套,头发盘起做成了一个庄严的发髻,上面点缀着白金打造的星星发饰。她很感激阿斯兰按照姆大陆的习俗为自己准备了这身衣服。
眼前是国王令仆人在南宫庭院点燃的一堆干柴,熊熊烈焰散发着紫藤忧伤的味道。这些干柴全部来至亚特兰蒂斯南方的黑森林,那是这片陆地唯一生长紫藤的地方,仆人们将它运回洗净,用特殊的炉子烘干,并撒上了杜莎的香料。
暗红色的火舌吞噬着柴堆,大火变成了金色,像太阳绽放的天火。
洛熙沉默着,火焰与干柴融为一体时迸发出的火声犹如神秘而古老的赞美诗,顺着火苗越升越高,悲哀的情绪在洛熙体内蔓延。
阿斯兰把她紧紧搂在怀里,她瞬间控制不住的哭了起来,最后哭声变成了低声啜泣,直至她在他的怀里睡着。
醒来后的洛熙惆怅不语,对家乡与亲人的思念终日缠绕着她,她变得食欲不振,整日卷缩在房内不肯出去,这样的情况持续了整整半月,阿斯兰推掉繁琐的政务,陪在她的身边不敢离开太远。这件事最先还得到大臣们的谅解,久而久之,一些闲言闲语开始在国会成员中传开,引起了内阁们强烈的不满,他们认为姆大陆无疑派来了一个奸细,一只狐狸精。
最后,国王不得不将洛熙带到了军政厅,这一举动,让本就有些意见的大臣更加满腹牢骚,他们不明白一向英明的国王为何会为了一个女人而变得让人难以理喻。
一天在军政会议上,有人想就今后如何对待姆王朝的态度进行探讨,但仗着洛熙在场,大臣们纷纷扯开话题,阿斯兰注意到,在讨论一些重要会案时,很多人都变得心神不宁,目光纷纷落在了洛熙那张绝妙的脸蛋上。
一天傍晚,赫西普斯来到阿斯兰的寝宫,“哥哥,作为弟弟有些话我不得不说,你的家事已经严重影响到了阿特兰斯家族的声誉,为了我们共同的先祖与你的臣民,私人感情应该有个度。”
其实,阿斯兰早就已经察觉出了事态的严重性,但是他自己也未成料到爱情会使他冲昏头脑,这种发热的爱恋让他难以忍受,无时无刻不左右着他。骤然间,他才发现在遇到洛熙以前,原来自己从未真正爱过,但最终王者的理智让他渐渐清醒过来,他知道有些事是国王必须做的,他离开了南宫,把洛熙安顿到水晶宫休养,自己则泡在了那座建于穹窿之上的夏池殿内。
就这样过了一星期,某天,莱瑞丽亚实在无法忍受洛熙的继续消沉,她跑到水晶宫推开了她的房门,撞上的还是那张依旧阴郁的脸,“洛熙,我有话对你说。”她连礼节性的称谓都免了。
洛熙抬起头,木然的望着莱瑞丽亚。
“你现在已经不是姆王朝的公主,你是我们亚特兰蒂斯的皇后,阿斯兰的妻子,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莱瑞丽亚怒斥道,“你哥哥的去世我们都很惋惜,特别是阿斯兰,他承受的痛苦不比你少,为了祭奠你的哥哥,他居然派人特地去找你们火祭仪式的紫藤,还在皇宫区点燃火焰,你知道这事会为他招来怎样的骂名吗?他那么爱你,你在做什么?整日愁眉不展,沉寂在自己的悲痛中,先不说你为你的子民做了什么,你想过你为自己的丈夫做过什么吗?我还一度把你当成自己最好的姐妹,可你的所思所想,所作所为,无疑证明你有多么自私。”说到这里,莱瑞丽亚甩过去一封信函,刚好落在洛熙的膝上,“你自己拿去看吧,在你有空悲伤的时候,看看你哥哥是多么了不起的男人,至少他配得到我们亚特兰蒂斯人的尊重。”说完,莱瑞丽亚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洛熙轻轻拾起那封信函,把它慢慢展开,熟悉的气息瞬间包围着她,信是索加亲自写的:
至我的挚友和亲爱的妹妹,亚特兰蒂斯伟大的国王阿斯兰和美丽的皇后洛熙,你们好!
在你们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知道你们一定正沉醉在新婚的欢愉中,我想说的是,我是这个世界上对于你们的结合最为欢心的人,我由衷感谢阿斯兰对我的信任,并且,我不会忘记亚特兰蒂斯人伟大的友谊。
阿斯兰,我坚信你不会忘记我们的誓言,在世界的最东方和最西方,我们的友谊将把它们紧密连接起来,超越种族与习俗的误解,我们要在这片大地上,共同创造奇迹,见证荣耀,让世界不会再有战争。
最后,我可爱的妹妹,请你用爱姆子民一样的方式,去爱亚特兰蒂斯的子民,你是他们的皇后,也请你用关心父皇和我的情感去对待阿斯兰,我坚信他一定非常爱你。
姆王子索加恭贺
这封信估计是两个月前索加寄出的,洛熙紧紧揣着它,泪流满面,“哥哥,我亲爱的哥哥。”她的呼唤轻轻的回荡在房间里。
夏池殿中,阿斯兰展开那幅奇怪的地图,他想着索加上次来信时的一些话。索加告诉他姆大陆以西的小村落里,有天来了一个奇怪的男人,他神情恍惚,喃喃自语,据当地村民回忆,那男人始终抱着一件物品不肯交出来,村民们认为他是个盗墓者,或是不知在哪偷了什么圣物,决定处死他,他们在村长的带领下对男子实行了活埋,但没两天,村庄爆发了一场可怕的瘟疫,他们认为是那男子招来了恶魔,于是又把他的尸骨挖了出来,实施火刑。信的最后,索加写到,他将带领一小队人马进入那个村子探个究竟,有新的情况,会及时告诉阿斯兰,让他帮忙看看这是何方神灵降下的灾难。
直觉告诉阿斯兰,索加的死一定与那场可怕的瘟疫有直接的联系。他重新收好地图,把它放进了那个发黄的银盒。
此时,书房的门被推开了,阿斯兰凝视着光着脚站在门口的洛熙,她单薄的衣服外裹着一条洁白的披风,“你可以给我一个晚上的时间吗?”她问。
洛熙的出现让阿斯兰倦意全消,他的脸上洋溢着幸福,如同一个孩子毫不掩饰自己的激动不已,他急忙起身走向洛熙,“你能来看我真让我高兴,感觉好些了吗?”这段时间他又消瘦了不少。
洛熙痛恨自己的自私,作为阿斯兰的新婚妻子,她不但没有为他分担任何的烦恼和满足他内心的欲求,反而成为了他的负担,她越想越无法原谅自己,她感激阿斯兰的理解与尊重。
见洛熙沉默不语,阿斯兰正打算靠近她,洛熙却一个急速的转身向昏暗的通道跑去,阿斯兰见状追了出去,洛熙看他跟来,快速穿过繁花似锦的中庭,如同林间受惊后跳跃的羚羊,很快跑进了一间北廊最尽头的房间,阿斯兰紧跟在后推开了房门。
朦胧的月光透过纱窗撒进了这处昏暗的空间,洛熙身上包裹的白色披风顺着她玲珑有致的身体滑落到脚底的大理石地面,她里面只穿了件半透明的纱质睡裙,长长的裙摆衬托着她一脸的娇羞与坦诚,她刚发育完整的躯体在裙摆下若隐若现,就像一朵娇艳如滴的花蕾,将她端庄圣洁的气息展露无疑。
阿斯兰小心靠近她,“想我吗?还是来视察我在干嘛?”语气里满是调皮和隐忍的激情,就如一个长途跋涉的旅人,在广袤无垠的沙漠中突见一股清冽的泉水。没等洛熙回答,阿斯兰已经将她揽入怀中不由自主的吻了下去,他明显感觉到了她的慌乱,于是放慢节奏轻柔的吻向她细润的颈部。他细长的手指插进洛熙的发丝,然后亲吻转向了她的耳垂。
“洛熙,我爱你。”他喘息的低语,让她的身子在夜风中颤抖……那夜,阿斯兰几乎掏空了洛熙的整个灵魂,把自己所有的激情无数次的注入到了她的身体里。
接着的几天,国王的侍卫在夏池殿外拦截了所有要见国王的人。
很长一段时间,阿斯兰把所有要处理的急件叫人送到了夏池殿,洛熙一直陪在他的身边不肯离开。她沉静的坐在角落,深怕自己发出半点声响进而影响到阿斯兰。她深情的凝视着他的举止神态,似乎他浅浅的呼吸都能让她回味无穷,她喜欢看他翻阅文稿时的专注与认真,他长长的褐色睫毛闪烁的动人光泽为那双幽蓝而深炯的眼睛平添了一份敬畏。
此时,洛熙才明白为什么他被亚特兰蒂斯人敬为天神,因为这个男人的躯体里承载着子民们殷切的希望,那超乎平常人的控制力,总能让恶劣的事态在他面前扭转乾坤,还有他由内而外散发出的王者气息,使他看上去就像一位从天而降的年轻神邸。
阿斯兰感觉到洛熙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未成挪开半厘,他抬起头对她宛然一笑,笑容如同初夏的一缕阳光璀璨而温暖袭人,“无聊吗?”他问。
洛熙摇头,她心里突然对他升起了一种迫切的渴望,她不明白自己的身体什么时候在阿斯兰的注视下变得如此敏感,这种奇怪而特别的感觉让她的小脸蛋涨得通红,她似乎听到自己怦然有力的心跳回荡在房间里,于是快速挪开了视线。
洛熙奇怪的表情把阿斯兰给逗笑了,“过来。”他对她勾了勾手指,她没有过去,反倒跑到一处离他更远的地方警惕的望着他。
“我再说一遍。”阿斯兰故作恐吓的说,“我命令你现在给我过来。”他很少采用霸道的口吻及方式待人,但哪怕他只是轻言细语都让人有种不敢违抗的力量,而此时他的眼神好似把洛熙从头到脚又侵略了一次。
就在洛熙迟疑时,阿斯兰已经一个箭步走过去把她扛到了肩上,在她始料未及时就被他甩到了宽大而柔软的床上,“你该为我的通情达理感到庆幸。”洛熙躲闪着,她看到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孩子般得意而神秘的微笑,“小象,现在我允许你吻我。”他诱人的声音就像一句魔咒,蛊惑着洛熙身体里每一个细胞让她无法抗拒,娇羞的脸霎时变成了一颗大大的红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