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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温情相伴

天气转寒,一场接一场的冷雨萧萧而下。远处苍山浸泡在雨水里,失了灵秀,只余苍茫寂寥。

江府荷边小院。

那一池荷花早已凋残,枯枝败叶看了更让人心生凄凉。丫环勾着头快步穿梭,偶尔目光扫到廊前的那个男子,眉心一蹙,还是什么也没说抱着手里的托盘绕过他走进里屋。

那男子身披墨色貂皮衣,将额头抵在冰凉的柱子上,手握拳搁在鼻端,轻声咳嗽着。

这真的是冬天了。

他抬头看看灰沉沉的天色,眉微皱,竭力压下喉咙间的痒意,侧目看向里屋,隐约能听见说话声。

说起来,已有大半月没好好跟青昭说话了。自那日回来,青昭在他臂弯里沉沉睡去,他自去相府处理一些后续事宜,忙完了再过来,却得知那个姑娘一直都不复醒。

甚至惊动了苍梧司命。

那个冷漠之极的男人也不过吐出寥寥几句话,她是自己不愿意醒,谁逼也无用。

他喜欢她,怎能不知她的性情。这个姑娘明明是心慈不手软的,这回沉睡,难道是因被伤和伤人而难过了?

眸光变暗,阮非白转身欲往回走。每到冬日总是抑制不住咳嗽,吃了那么多要也不见好,她既然醒了没有叫他,他还是不要吵到她吧,早些回去,把手头杂事处理好,待她哪一日心情舒畅了,再来看她也不迟。

这般想着,他将身上衣服裹紧,慢慢抬步。

刚行至大门前,就听见小丫头燕秀撵过来,呼呼喘着气,“大人,大人……小姐唤您回去呢!”

阮非白一下子转过身,眉眼全是笑意,点点头绕过小丫头,大步迈回去。

将身上沾染寒气的貂皮衣解下递给旁边丫鬟,他才踏进去,浅笑道:“昭儿,近日可好?”

青昭坐在床上,锦被拉的老高,只露出一张雪白尖尖的小脸。青丝披散着,看起来柔柔可怜。

她并没有看向阮非白,司命盘亘在桌旁坐得稳稳当当,她正怒瞪他半步不退让。

江衍碧自顾自的嗑瓜子,似是没瞧见这一幕。阮非白极为不解的挪到她身边,悄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我哪知道,你自己看着便是。”江衍碧眼皮也不抬一下,懒懒答道,顺手接过芷汐递来的茶,悠哉饮着。

阮非白很郁卒,却又不好多问,只得也接过芷汐递来的热茶润润嗓子。

只听见青昭问道:“你走不走?我爱怎样便怎样,又没碍你事儿。”

“不走,这大雨天的,我走哪去?你既然在这儿,我就得寸步不离的守着你。”

“谁要你守了?谁稀罕你守了?要不是你,我至于跟死尸一样躺这么久?”

司命冷冷一道视线扫过来,见青昭往被窝里缩了缩,才嘲讽笑道:“你倒是出息了?不过是死几个人,夺了那贱丫头的记忆,就这般半死不活的样子,我就是这么教你的?”

青昭扭过头,倔强抿着嘴,不答话。

“就这点本事还敢跟我叫嚣。给你机会给我休息个够,以后再敢任性妄为,休怪我不客气。”

司命说完,站起身看也不看众人就要走。

“慢着!”青昭突然提高嗓音叫了一声。

“怎么,还有要求?”他转过身,似笑非笑。

“你……你身上是不是还带着一些常见药物,像是治风寒之症咳嗽什么的?”她愈说愈小声,最后又要溜进被窝里,只留一双乌溜溜的大眼晴看着他。

司命冷哼一声,比九天寒冰还要凉的目光从阮非白身上掠过,最终什么也没说,从衣袍里掏出一个小包,看也不看的往后丢出去。

“谢过司命大人!”

青昭爬起来,一把接过,笑得跟个狡猾的小狐狸,哪有半点久卧床榻虚弱的样子?

司命也不以为怒,掉头即走,不与她纠缠。

江衍碧看了一眼阮非白,放下翘起的腿,慢吞吞站起来,妩媚一笑,“走吧,我们也别在这里碍眼了。”

一时间这屋子里的闲杂人等都退个干净,只余阮非白与青昭二人面面相觑。

青昭低头,看到手里的大红色小包,脸微红,扭捏半晌,才开口:“那会儿听见你咳嗽,怪难受的……喏,给你。”

阮非白满脸含笑,稳稳接过,打开看,里面是一粒粒如珍珠大小的药丸,闻着有一股清香,倒是与大驭药物不同。

青昭往后一靠。拉过被子盖住自己,低声说道:“这儿有水,你先吃上一两粒吧,省得咳的揪心。”

她将视线从他身上收回,看着身上的牡丹锦被,手指在上面慢慢磨蹭着,也不出声,一时室内陷入静默,二人却也不觉得尴尬。

阮非白依照她所说,就着热水将药丸咽下,不知的心里舒畅了还是那药果真有奇效,只觉得嗓子好受多了,那怎么忍也忍不下的痒意也好像消失了般,他捏着嗓子清音,顿觉通畅,欣喜的上前,握住她的手:“昭儿,你待我真好。”

青昭眼神躲闪着,脸蛋微红,想要将手抽回,又抽不得,只得呐呐道:“我哪有。”

“还嘴硬。”他紧握她的手,只觉一片滑嫩,心里也很是高兴,看着她,笑得心满意足。

青昭想到了某处,眉微微皱起,问道:“凤羽怎么样了?”

这些时日她卧在床上,姐姐虽然日日来看,但关于外面的情况,却不与她透露半分。

阮非白沉吟了半刻,还是将后来发生的事一一对她讲出。

原来那日自他带走她,凤止就带人赶着过来,见自家妹妹痴痴呆呆的站在大雨里,各家小姐畏畏缩缩的躲在廊下,他忙吩咐人赶着将她们送回家,问起发生了何事,那些平日里趾高气昂的小姐都纷纷摇头,面如土色,只求他快点备车送人。

待庄子里的客人都送走了,他才得空问妹妹,只是无论说什么,凤羽都是摇头点头,或者突然笑出声。

心道不妙,他赶着将妹妹带回家,却又知父亲被皇帝请进宫去了,母亲凄苦迎上来,二话不说就是大哭,一个劲的咒骂阮相,说他多事,捅出“萤“是在凤岐手里弄丢的,皇帝才会急召他入宫。

凤止本就焦头烂额,这时听得娘不仅帮不上忙,还添乱,怒吼一声将妹妹交给她,气鼓鼓的回书房。

父亲把皇家暗势力“萤“弄丢,本就是罪该万死,还不懂避祸,和韩家缠在一起,自找祸事,他能怎么办?

傍晚时分,传来消息,皇帝留凤岐在皇宫歇下,不用等候了。

而妹妹竟然不认得他们只知道痴痴的笑,过了两日,情况才好些,开始变得温柔乖巧,指着园中的花儿问着满府下人稀奇古怪的问题,差点没吓死那些倒霉的下人。

凤羽变了,不再骄横跋扈,也不见巧舌如簧,辩得人说不出话,相反,她现在很有耐心听人把话说完,然后温顺点头,继续问她的稀奇古怪的问题。

凤止看在眼里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

过了两日,凤岐终于回来了,垂头丧气,仿佛瞬间苍老,见聪慧的小女儿变了样,也毫不动容,沉声吩咐下人备好嫁妆,三日后就将她塞入马车,浩浩荡荡开往郑王封地。

至此,京畿里再无那个骄横不可一世的小姑娘的消息了。

而凤岐,皇帝日日紧逼他再交出一支“萤“,韩家置身事外,看着他里外奔波,几乎要一夜白头。

与凤家交好的各大世家也纷纷传言,凤家要倒了。几乎无人肯施以援手。凤家生意一落千丈。

而朝堂上只忙着皇帝大婚事宜,冬日一过,皇帝就要大婚了,这时倒也没谁拿什么琐事让皇帝忧心。

除了,阮非白逼迫各大世家,吐露当年真相。

“可有人松口了?”青昭静静问道。

“很难,都是一群老狐狸,不看到别人栽跟头,怎么也不肯松口。”

“皇帝既然那么信任你,为何不与他商量一下呢?”

阮非白苦笑,“怎么可能,让我父亲蒙受不白之冤的是先帝,他能装做什么都不知任我放手去做已经是格外的恩赐了,我若不知好歹,硬要将他拉扯进来,日后……可不好说。”

“无妨的,我在,已经取得成效了不是吗?”青昭反握他的手,目光柔和安宁,“凤家一倒,江家再来反扑,韩家本来就有把柄在你手里,我们,基本上是赢定这一局了。”

阮非白微笑着摸摸她的头发,替她理理有些杂乱的发丝,“你操心这些作甚,有我就行了。”

青昭说的是不错,可是右相一直隔岸观火,若是他猝然出手,夺取渔翁之利,自己又当如何?

“昭儿你好好歇歇吧,再过些时日,到了冬至,这金陵就会有一场盛世烟火,到时候我领你去看,你肯定会喜欢的。”

“嗯。”青昭乖巧笑着,轻轻点头。

阮非白这才起身,叫来那迦,细细嘱咐着她要好生照顾好青昭,又将那个小包贴身放置,穿好貂皮大衣,快步走到前厅与江衍碧商议一会儿事情,才坐上马车离去。

冬日来了,倒是一天冷过一天,青昭在江府,该是能得到好好的照顾吧?心绪纷杂,他看了眼昏沉天色,暗暗叹口气,闭目思索有无疏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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