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拒绝自己吗?小兜突然瞪大眼望着那位夏公子。
只见他仍坐在原地,偶尔拾起一两根枯枝丢在那火堆中,时不时的迸裂出一点小火星。
小兜以为他会答应自己的,这几日处来,她觉得这位夏公子温文尔雅,有求必应。这下怎么突然就能这么点要求也拒绝自己呢?她心情有些失落,还带着一些惆怅,还有一点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夏公子又抬眼望了望她,见到小兜那双狡黠的眼已没了往日的光彩,只是黯淡的望着自己,他连忙低着了头,沉声说着:“姑娘,在下也要事要办,所以不便,还请勿怪。”
小兜听着愣了愣,这是在向自己解释吗?她那双眼又亮了几分,心中的郁结又淡了点,对了,他定是有要事办,所以才会如此,她朝着夏公子点了点头,“是我麻烦了才对。”
“夜深了,早些休息吧!明儿还要上路了。”夏公子将那火堆又挑亮了几分,便寻了一块干净的地方躺了下去。
小兜望了望山洞外,天色暗了不少,又看了看已经侧过身躺着的夏公子,她便不再言语,躺在那块大石头上,抬头望着那一整片漆黑的洞顶,慢慢的,她觉得眼越来越沉,那黑色也越来越浓郁,缓缓的进入了梦乡。
······
接连几天的赶路,让小兜觉得浑身都恹恹的,还好连城镇又近了一些,让她有些兴奋,倒是将这身体上的苦楚淡忘了不少。
“夏公子,这儿出去是不是就是红郡了。”小兜叽叽喳喳一路不停的问着。
“恩,想必是了。”那夏公子淡淡的回应着。
小兜觉得这夏公子有些奇怪,他不是说自己是个游侠儿吗?而且在这六郡中游荡为生,居无定所,怎么每次她每次一问到郡里的一些事,这夏公子就支支吾吾的有些答不上来了,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她又朝着夏公子那儿瞅了瞅,这男子几日赶路,他那身白衣却如同新的一般,胜雪般洁白无暇,那张俊朗的脸上也没有丝毫的倦容,浑然不想是一个已经赶了几天路的旅人,而想是一位正在游山玩水的公子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转眼又是夜晚。
荒山的夜里很安谧,偶尔是风吹过的沙沙声作响;偶尔是歇在树干上鸟儿吱吱直叫;偶尔是那些蝉儿悉悉索索嚷着热气,夜晚的天色很美,漫天都是碎钻般的星星缀在空中,那天空也显得格外的明朗,格外的近,仿佛伸手便可以触摸似的。
夏公子在不远处烧着柴点着火,那火石相互碰触着发出有些刺耳的声响“嘣嘣”,不一会儿便见着一堆火燃了起来,他唤了声“姑娘”,小兜便朝着火堆走了过去。
“夏公子,这会儿是不是快出山了。”小兜她有些乏累了,蹲下身子扎起垂在地上脏兮兮的半截裙摆,胡乱挽著,胡乱倒地,大大咧咧的坐著,那语气似在自言自语一般。
那位白衣俊朗的夏公子抬眼望了望前方那边隐隐而现的小道:“怕是明儿便能出山了。”
就要出山了吗?小兜也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自己盼了几年,才出了谷,这会儿在荒山也折腾了进个把月的时间,这会儿好不容易真的要出去见世面了,她又有些害怕了起来,整颗心忐忑不安。
“就要出去了吗?”她轻声的叹了口气,小兜看着旁边静坐着的白衣男子,她突然有些不想出山了,这个人身上带着一种特有的温暖,让她忍不住的想要靠近,就这样静静的坐在他的身边,小兜都会觉得这个世界好像变得安静了不少。
“是啊,就要离去了。”那夏公子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也朝她望了过去。
小兜那双眼刚和他对视了一下,便急急的避了去,低了下头。
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小兜用余光扫了扫夏公子,却发现他两眼炯炯有神的盯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夏公子,可还有家人。”这种安静的气氛,让她有些不自在,便随口问道。可是这话刚出口,她便恼了起来,明明这夏公子早就说了自己无父无母,她这般一问,岂不是在他那伤口上撒盐吗。
她刚准备道歉时,便听到夏公子那轻软的声音传入了耳中,“家人,算是有吧!”
她对自己来说应该算是家人吧,是至亲之人吧!他侧过头望了她一眼,那唇角还扯去了一丝浅笑。
小兜正低着头了,没注意到夏公子的那一眼,等她再抬眼之时,那夏公子又如同刚刚一样,正两眼目视这前方。
“可是兄弟姐妹还尚在?”小兜问道,父母尚是不在了,想必是还有些兄弟姐妹吧。
“无,我是独子一名,只是还有个相依为命的玩伴。”
小兜注意到了,这位公子说到相依为命的玩伴时,那俊朗的容颜带着笑意,那眉眼中都透着难以形容的温柔。
“玩伴?”不知道为什么,小兜瞧见夏公子这神色,突然对这玩伴有些感兴趣了起来。
夏公子点了点头,那本硬朗的脸部线条又软了几分,“恩,一位年龄相仿的女子。”
小兜有些后悔自己的多嘴了,这幅表情,她上辈子可是在电视里见过不少,这哪是说玩伴的神色,明明是在说爱慕的女子。她的心中突然有些嫉妒了起来,‘嫉妒’这个词刚闪现过脑海中,她猛的吃惊了,这才相处几天的男子,怎么会让自己生出嫉妒的情绪了,想必是自己想太多了吧。
对了对了,肯定是因为想太多了,想必是因为这幅身子从未见过男子,(狐白白在她的心目中可是从来都不算男子的,小兜只当他是只狐狸罢了。)所以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见到个正常的男子,又长得俊朗性子又好,难免会如此吧。
她心中虽这样想着,可是口中却细细的询问着:“夏公子,这夜还早着了,你就跟我说说你那玩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