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刘宏的车驾终于回到洛阳,一同到来的,是刘宏已经驾崩的噩耗。不少大臣为之痛哭,毕竟刘宏这两年的表现有目皆睹,大家还都以为中兴之主,没想到却中途夭折。
国不可一日无主,众人请太子辩登基,董卓固不从。乃出刘宏“遗诏”,大家都是混江湖的,怎么会相信这种把戏,当然不愿意。恼起董卓,拔剑而起:“天下事皆在我,我今为之,谁敢不从,汝等视吾宝剑不利呼?”
座上跳将出来一人,亦拔剑道:“汝剑利,吾剑未尝不利!”众人视之,乃中军校尉袁绍也。前几天他为了避嫌,不在军中,被董卓夺了名义上属于自己的兵权,新仇旧恨一起来,再也不顾叔父的眼色。
两人持剑对立堂上,陈锐等唯恐董卓有失,亦拔剑而出,将袁绍包围。袁绍怒目而视,殊无惧色,董卓大怒,就要砍杀袁绍,李儒连忙上来劝住,示意陈锐将袁绍赶出。宴会继续,这次再无人敢违逆,就立刘协为帝,改元建安。
同年五月,牛辅奉旨招皇甫嵩进京,以其经年镇守边疆,功勋卓著,改授太尉,位列三公。皇甫嵩无奈奉旨进京,牛辅趁机接管大军,又依董卓之言,招纳凉、并等地的豪侠、盗匪。
先有豪强李傕慕名来投,后有游侠郭汜应招,再有马匪樊稠归顺。更添军中原有大将张济、段煨等,文有阎忠、贾诩、傅燮为之谋划,声威浩大,已有大军三万有余。
十月,董卓以河东白波作乱为名,招牛辅前来平叛,实则为了威慑各方势力。原来已经有人向董太后秘密揭发董重实乃为死于董卓之手,证据确着,不由太后不信。董太后别无心机,立时就招董卓责问,想要拿下董卓,如今已被董卓软禁,董卓威信大失,不得不出此下策,同时自封相国来加重自己的话语权。
相比于牛辅的风光无限,陈锐这里就有些坎坷了,董卓虽然没有为难他,但也没有什么支持。只给了他五千人的编制,其他的全都要他自己想办法,干儿子果然比不上亲女婿。
董卓其实已经有些后悔认这个义子了,以前是为了后辈考虑,现在自己权倾朝野,哪还需要这么个义子?说不定反而和亲儿子不和,后院失火,当然是能打压就打压。
陈锐气的吐血,这老贼果然翻脸无情。单靠自己家财哪里够养活一支大军,只得精挑细选,暂时招募千人,这样全军上下也不过四千。兵器、弓、箭矢、战马等也有不少缺口。
陈锐越看越是心烦,即使在刘宏这个史上有名的抠门皇帝手下自己都没这样穷过。无聊的翻看着几天积攒下来的请帖,突然看到助军右校尉冯芳拜上的字样,勾起旧日回忆,也不知那只小萝莉养大了没有。陈锐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当即决定回帖,明日去冯府赴宴。
“呵呵,我早就看出陈贤弟不是寻常人物,只是没想到会这样快。这真是风云际会,时势造英雄啊。”冯府席宴上,冯芳热情的向陈锐敬酒。
“呵呵,冯兄客气了,我不过一个军汉,哪里称得上英雄。董相国力挽狂澜,扫除奸佞,这才是真正的英雄。”陈锐不动声色的说道。
“是是是,老哥我失言了,自罚一杯,自罚一杯。”
在堂下宾客们看来,二人自然是相交甚欢,冯芳果然通过陈锐攀上了董卓的高枝,不由十分羡慕。有冯芳的先例在前,这些人对陈锐自然更加热情,都是想通过陈锐来投靠董卓的。
好不容易散席,摆脱了这群牛皮膏药,陈锐一边喝着醒酒汤,一边听着冯芳的诉苦。“你是不知道,何进一倒,牵连的人太多了,如今京城所有的监狱都人满为患了,就连寺互的大牢都被占用了,还是不够,不得不把一些不重要的犯人交由附近的郡县代为看管。这不,一听到我跟你有点关系,这几天我家的大门都被踏破几回了,哎,真是疯狂。”
陈锐不解道:“怎么会这样?以前碰到这样的事都是怎么做的?”
冯芳挥退下人,带上了房门,这才道:“也就是看董相国和他手下排挤你,我才敢和你说。这董相国啊,起来得太快,根基不稳啊,满打满算手下才多少能人,还都是军队里的。以前张让、何进哪个不是根深蒂厚,碰到这样的事,那些没什么大过的走走下面人的关系,破费点钱财就出来了,怎么会像现在一点门路都没有?相国手下那群骄兵悍将往那一站,不知跟叫的谁敢靠上去,这些大兵最是无赖,收了钱就还想收,却不给人办事,你说这是哪门子道理?”
“哦。”陈锐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你想为谁说情?”
冯芳尴尬的笑了笑:“这,这个,我不是这个意思。”
陈锐站起来道:“既然没事,那我就走了。”
冯芳惊得跳了起来:“别,别,我说就是了。校尉吴匡,可是和你二叔陈固一同镇压过黄巾的,他虽是何进的亲信,但其实毫不知情。我求了陈校尉,他说他管不了这个,让我来求你。”
“吴匡。”陈锐想了想,“破城那一天,他在哪,有没有和董相国发生冲突?”
冯芳喜道:“没有没有,哪一天他还在前方守关呢。”
陈锐闻言道:“那就没事了,好了,我卖你个面子,和那边说一声,管不管用就不知道了。”
冯芳大喜,道:“绝对管用。一开始还有人上门拜访献财,可几次下来,实在被那些兵痞吓怕了,如今大家都不敢再找他们,他们已经不能从囚犯这里获利,一定会卖您这个面子。”
陈锐灵光一现,问道:“果真?”
冯芳奇怪道:“这是当然了,有什么不对吗?”
陈锐哈哈大笑,拍着冯芳的肩膀道:“对,对得很。冯兄,你可算帮了我一个大忙了,不行,我这就要回去参详一下,改日再来向您赔罪。”
冯芳虽不知缘由,但得了这句,暗自高兴,笑道:“不怪不怪,有什么事尽管去。”
陈锐回去的路上越想越是兴奋,自己正缺钱呢,就有人送枕头来了。而且还是别人求着送,自己不但得利,还能收获许多名望和恩情。汉人特别看重仁孝,又讲究知恩必报,这件事做了,自己立刻就能得到一份天大的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