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上班的时候,沈凌说我手上的项目今天有客户要过来,让我中午之前把相关文件整理成汇报演示文件给他。我应了一声,他犹豫了一下说,中午要陪客户吃饭,可能会喝酒,所以你就不要去了吧。
我一向讨厌陪客户吃饭这样的应酬,无聊至极,要不是因为是自己的项目躲不掉,才不愿意去。这一点沈凌也是知道的,怎么反倒说的这么扭捏,就跟我有多想去似的。我挥挥手,说没问题,中午之前给你。
沈凌嗯了一声就走了。我这段时间不和他闹,他大概也不想自讨没趣,也不跟我多开玩笑了。
临近中午的时候,我整理好文件准备发email给沈凌,办公室的网络却出了问题,死活发不过去。我找邻座的小玲借了个U盘,拷了准备给他送过去。
然后,就在沈凌的办公室看到了敲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的陆羽。我昨晚偷了个懒没洗头,今天绝对的不修边幅。我在心里哀嚎一声,为什么每次都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碰上陆羽。我默默的放下U盘,悄悄的退出去,心里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小狐狸。”陆羽喊住我,“很嚣张嘛,看见我也不打个招呼。”
我啪一个立正,转身鞠躬,“小的有眼无珠,没有看到陆大人,小的该死。”陆羽乐了,说中午没事的话就一起吃饭吧。
我扭头看沈凌,他面色如常,很自然的说,“行啊,小星中午一块来吧。”就好像早上和我说中午有客户的不是他一样。
我本以为中午就是和他俩吃饭,没想到还有一帮子人。沈凌介绍说这是某地开发区的几个领导,说白了也就是我们最后的甲方。
中国人谈生意很奇怪,总是爱上在酒桌上谈。一来二去的推杯换盏,非把对方往死里喝,被喝死的也不恼。好像我不喝倒你,就是我不够诚心,你不被我喝倒,你就不够尽兴似的。仿佛酒喝够了,就哥俩好了,什么都好说了。生意还没谈呢,就已经做成了一半。
沈凌的酒量估计就是这样锻炼出来的。可对方是政府官员啊,哪个不是久经杀场腐败过来的。喝到最后大家都摇摇欲坠了,我看看差不多了,端了酒杯,挨个开始敬酒。
这招是老李想出来的,以前跟他陪客户吃饭的时候,他总是让女生说不会喝,坐在一边喝果汁,等男人们喝得差不多的时候,女生再开始敬酒,仗着性别优势,我半杯你一杯的和对方喝,效果奇好,每次都能倒一大片,屡试不爽。
这次也是一样,对方一帮子人,除了司机,呼啦啦全倒了。
我得意。
一个一脸倒霉相的中年男,明显是喝高了就犯傻的类型。拉着我的手一个劲的说,小姐你叫什么名字啊,下次来还找你。
我心想还问名字呢,就你喝得这倒霉相,老娘现在就是揍你一顿,估计明天你也不记得了。
沈凌走过来,拉开我,握住倒霉男的手说,杨主任,这次真是很荣幸你们赏光来我们这……(此处省略好多字)。倒霉男一个劲的说,好说好说。
谁说酒后吐真言的?我看是酒后现****。
把他们几位送走,站在酒店大堂外,我想起最后要不是我和他们喝那么几杯,还不定谁喝倒谁呢。怎么样也算大功一件吧。想到这便得意的抬头看沈凌,想求个表扬来着。他却面色难看的很,也不和我说话。
我仰头仰的脖子酸,悻悻的放弃求表扬的念头,转头去看陆羽。结果发现他的脸色比沈凌还差,我伸出手指捅捅他,他都不看我,说,“你就是这么照顾她的?”
沈凌突然一下爆发了,指着我吼,“莫小星谁他妈教你这样喝酒的!”
我当然不是第一次挨沈凌的骂,但是从来没见他发这么大的火,真真是被吓了一跳,耷拉着脑袋准备接受暴风雨式的袭击。
结果丫骂了我五分钟,全都是重复这句话,各种句式的重复。谁TM教你的,TM谁叫你的,你TM跟谁学得……
最后意犹未尽的指着我,他妈了半天卡住了,大概也没词了。陆羽把我拉到身边说,行了沈凌,你看你把人家吓的。我确实低着头肩膀直哆嗦,可真不是吓得,是憋的。他再重复骂下去,我怕我会笑场,然后死的更惨。
我憋了半天不敢说话,陆羽说,喝了这么多,沈凌下午给小狐狸放个假吧。我送她回去。
沈凌一手扶额,无奈的说,“去吧去吧,看见你就气,眼不见为净。”然后公司的车开过来,他果然看都不看我,钻进车里扬长而去。我长舒一口气,对陆羽说,我没喝多少,没必要下午放假的。
陆羽抿着嘴笑,说,我知道。
我抬头看他,真费解。
他又笑,笑的一脸阳光灿烂,“有没有兴趣跟另外一个29老男人看电影呢?”
我当时的心情就跟现在一样,词穷了,憋了半天就蹦出三个字,“真记仇。”
中午吃饭的地方就在一闹市区,离电影院不远。所以我们决定走过去,就当饭后散步了。穿过一片步行区时有卖花的小姑娘跑过来兜售鲜花。我一害羞就跑开了,心想这小姑娘怎么这么敬业啊,大中午的还出来找情侣。
近期没什么好看的电影上映,我用抛硬币的方法决定了买一部刚上映的棒子国电影的票。下午场的人少的令人发指,整个放映厅空荡荡的更要闹鬼似的,也无所谓对号入座了。陆羽拉了我去最后排的位置坐下,离屏幕是远了点,不过真是一览纵山小啊。我坐下后说,嘿,还真会选位置。
棒子国电影跟棒子剧一样无聊,看了没一会儿,加上中午犯困,我开始耷拉着头迷糊楞登的打起瞌睡来(抱头,棒子粉们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完全是剧情需要)。
睡醒的时候,我有一瞬间的失神,不知身在何处。电影中女人标准棒子型的哭声把我拉回现实,这才发现自己正趴在陆羽的腿上睡着。我动动手指,又闭上眼睛。
陆羽俯身在我耳边说,怎么还装睡呢?
我说,腿麻了起不来。
他说不介意的话我帮你揉揉。我说你少废话赶紧的,再在我耳边吹气,我全身都得麻了。
因为一直侧躺着,右腿被压得没有知觉,他刚把我身子扶正,腿上立马传来一阵阵酥麻的感觉,跟无数只蚂蚁在咬似的。我掐着腿嗷嗷的叫唤,又觉得在公共场合叫太大声不好,便自己把声线往下压了压开始哼哼。
陆羽一把捂住我的嘴,“求您了,不知道的以为我们在干嘛呢。”
(星有话说:
推荐,《约定》,王菲唱过,陈奕迅唱过,张学友也唱过。
忘掉天地,仿佛也记不起自己
仍未往相约看漫天黄叶远飞
就算会与你分离,凄绝的戏
若想忘记,我便记不起
明日天地,只恐怕认不出自己
也未忘与你约定假如没有死
就算你壮阔胸膛,不低天气
两鬓斑白都还记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