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众人想象中的不同,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幅非常淡雅的景象,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桌子,中间摆着香炉,燃着的烟雾一圈一圈绕着往上升,房间里充斥的是檀香的味道,靠窗的地方有着一盆花,那水晶似地球儿就是白菊了。其实这厢间并不是很大,因是摆设少的缘由,一行人走进去也并不曾感到拥挤。紫翘他们此时站着的地方便是厢间的外屋,穿过屏风便是里屋。
“祁公子,你们先坐,我这就叫人给你们送上酒菜,待会就叫清韵她们为你们弹上几曲。”那个叫秋娘的女子引着他们到房间后,便要去叫人端上酒菜。
“麻烦秋娘了,今日我要与好友相聚,这听曲便算了吧!你只管送几坛好酒来。”祁风叫住了女子,而后塞了一锭银子给她。
秋娘接住了祁风的打赏,而后一脸笑意地退下了。在这之后,便有人端来了酒菜。
待到房内再无闲人时,玉珩开了口,“祁风,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当然知晓,凡间男子最想来的地方,却是凡间女子最不愿意来的地方,除了这烟花之地可还有其他解?”祁风一边说着,一边很是熟练的给他人的茶杯里添了茶水。
“你既已知晓,又怎会来这地方,而且看你和那秋娘熟悉的样子,应是来了不止一次吧。”玉珩有些无奈,对于祁风会来这个地方很是想不通。
“你先别忙着说我,你倒是好好看看这万倾楼,可是与你心中的烟花之地有何不同?”祁风打开了窗户。
于是众人皆向窗外望去,这二楼的视线果是不错,从这里向下看,一楼的情景是异常的清楚。
除了刚才来时看到的男男女女外,紫翘倒是还注意到了一些。比如书中说此地应是男子寻欢之处,而紫翘此时看到的却是那些男子三三两两围成一堆,像是在讨论着什么,他们旁边站着一些女子,偶尔会替那些男子添添茶。
“他们这是……”东皇也很是好奇,没道理来这里的男子,竟不是饮酒作乐,而是在吟诗作赋,抚琴作曲。
“这‘万倾楼’并不是如你们所想的‘万春楼’,来这里的都是一些文人雅士,这凡间是有一些文人雅士聚会的其他地方,但这并不是很常见,如酒楼、茶馆那些的又总是杂人太多,那些文人们并不能专注于诗词,这因而才有了万倾楼,‘万倾’取名倾心即可以专注之意,于是便有许多文人们来此相聚。“祁风呷了一口茶。
难怪当时来这里没有看到杂乱之景,紫翘心中已是明了。
“怎么样,这个地方很是不错吧!”祁风颇有些得意。
“只是若少了那些女子,单单是这幽静之境,还是不错的。”辰殿下也呷了一口茶,而后幽幽道出。
连这都不知道,这才叫文人雅趣。东皇心下有些看不起说出这话的辰殿下,只是对引他们来此的祁风倒是有些惺惺相惜,看来此人与自己倒是有些相似,不拘于古板,凡事只喜欢随性而行。
“来,大家尝尝这凡间的酒,看看与我们仙界有何不同。”祁风掀开酒盖,而后便有一股子酸涩的味道扑鼻而来。
东皇拿着酒杯在鼻前嗅了一口,“这可是青梅酿的?”
“不错,看来东皇对凡间之物也很是熟悉。
东皇点了点头,当初自己与紫儿在凡间也呆了很长的一段时间,这凡间的东西有些也很是熟悉,不过如今日之地倒是第一次来。以前他也想着离开神界的日子便就在这凡间过了,要是后来不是因为阿紫她——现在应该是另一番光景了,这些年,他也曾想过许多,当日从无忧谷中带走阿紫,是对是错?若不是因这神界太过于寂寥,自己的兄长又是神界的君,当日就应该不会有想要找个可以说话之人的想法吧。
感受到东皇的悲伤,紫翘用眼神安抚身边之人。
“对了,今日大家在此相聚,为这缘分干一杯。”祁风举起了酒杯。
于是众人也举起各自的杯子,饮下杯中之酒。
“怎么样?”紫翘他们刚放下酒杯,祁风便迫不及待的问到。
“初尝时甜中带酸,软软酒香,淡淡青梅,既刺激又清醇,而后只觉酒味慢慢从口中消退,却是回味无穷。”辰殿下由衷的感叹,“确实是好酒,原来这凡间也有如此珍品。”
紫翘只饮了一小口,却也觉得味道实在不错,与祁风的菊花酿相比,也着实不分伯仲。
“有酒有菜,若是再加上些乐曲,岂不是更好?”辰殿下一时兴起,想到昨晚紫翘他们的表演,不禁有些怀念,显然是把天帝的交代给忘了。
“哦?辰殿下可是要人来弹些小曲?”祁风不明所以,以为他是要人来弹曲子。
辰殿下摇了摇头,只把目光看向紫翘。
在辰殿下说出此话之时,紫翘便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她也不好推辞,只是现在手中并没有独幽,要是用其他的琴的话,这效果恐怕是不如从前的了,而且独幽不似一般古琴,它随自己这么多年自是有些心意相通,此时紫翘也有些为难了。
“紫姬上神可是烦恼没有古琴在手?”玉珩看出了紫翘的为难。
紫翘点了点头。
“如是便可向秋娘借把琴,若是不嫌玉珩箫艺拙劣的话,玉珩愿自以箫和琴。”
祁风要来了一把古琴,于是一男一女,一站一坐,琴音箫声便在房里悠然响起。
这声音?万倾楼里的其它人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此时楼里一派空寂,唯有琴箫之声穿透在空中,众人皆是一脸沉醉的样子。
祁风看着眼前正弹着琴的女子,只觉得有些熟悉之感,刚才的她都不言不语,现在仔细观看,确实是有些熟悉的地方,只是自己从来没有遇到过她,何况是戴着张面具的。紫衣,祁风突然想起来了,曾经也有个女子,她只爱穿紫衣,与自己来过这凡间,紫翘,她是紫翘吗?只是三百年前,她不是已经消失了,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神界的上神?祁风摇了摇头,有些不确定,只是这似是而非的熟悉之感让他真的觉得眼前的女子便是自己认识之人。
一曲终了,众人皆是回味无穷,而楼下传来一阵阵掌声。也不知是何人能弹出这天籁之音,那些文人雅士心下好奇,更有甚者已是存了结识之意,于是纷纷向万倾楼的主人秋娘打听。
秋娘心下也有些诧异,能弹出此种曲子的必然是刚才那行人,那祁公子看着就不俗,至于他那些朋友必也是不凡之人。她笑着对那些来打探的人说道,“各位秋娘也不知,只是这时也不好去打扰那些客人,我们还是等他们下楼来一看便知。”
于是那些存了结交之意的人又悻悻地回去了。
“紫姬上神可是以前来过仙界。”祁风看着紫翘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
此时紫翘刚把桌子上的古琴收起来,听到祁风的问话,心中不由的一跳,他这是认出自己来了?或者只是怀疑而已?压下心中的不安,她抬起头对上祁风的眼神。
“祁风你是认错人了吧,紫姬上神以前并不曾来过仙界,这次是她第一次来仙界。”玉珩向祁风解释到。
“原来是这样,看来真是我认错人了。”祁风摇了摇头,连玉珩都说不是了那就应该不是她了,何况要真是紫翘的话,又怎么会没有认出自己来,只是那日紫翘她又去了哪里,当年又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