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出来的人名叫珈瑶,是乐坊里最富盛名的厨娘,忆盈楼招待外客或是有晚宴之时,都是由珈瑶来准备菜品和点心的。
而珠儿是乐坊里出了名的小馋嘴猴子,看见好吃的就停不住嘴,所以珠儿和珈瑶混的很熟。再者碧儿是珠儿的亲姐姐,所以连带着也与珈瑶要好起来。
这次珠儿和碧儿一死一重伤,对珈瑶的打击很大,她掩面哭泣,一边不停的自责:“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帮那个男人的,都是我害死珠儿和碧儿的。”
叶芷青也知道她们几个之间的关系,尽管现在心里有点乱,还是要拿出掌门的样子来问话:“珈瑶,你说的那个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珈瑶却只是伏在地上不停地放声大哭,声音哽咽到说不出话来。青鸾拍拍叶芷青的肩膀,给她一个等等的眼神。珈瑶最好的两个朋友就在她面前死去,一般人都是很难接受的。叶芷青对青鸾点点头,吩咐人把碧儿的尸身抬走,让云雁好好照顾珠儿,再带着珈瑶回她自己的屋子。
因为珈瑶和珠儿姐妹要好,所以她们住在相邻的几个房间,以方便随时走动,可现在,这些相邻的房间却刺激着珈瑶。珈瑶只要一想到那两个房间的门再也不会开启,里面再也不会探出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心中便酸楚地不成样子。
叶芷青等人带着珈瑶回到房间以后,珈瑶也不说话,只是扑在床头的被子里,手里捏着一个绣着珍珠的荷包哭着。平时跟着珈瑶学做菜的蔡姝小声对叶芷青解释道:“那个荷包是碧儿做的,绣工则是珠儿完成的,她们三个每人都有一个,不离身地佩戴着。想不到珠儿和碧儿……唉……”蔡姝说到最后,重重地叹了口气。
“你平时和珠儿、碧儿可熟悉?”珈瑶处已经问不出什么了,叶芷青把视线放到了蔡姝的身上。
听叶芷青这么问,蔡姝点点头说:“我们彼此还算熟悉,但是没有珈瑶姐姐与她们姐妹这么要好。”
“那你知不知道珈瑶说的那个男人是谁?”叶芷青问道。
蔡姝摇摇头,她只是和珈瑶姐姐一起学习做菜,并没有她们之间那么深厚的情谊。
“那最近珠儿碧儿可有什么异常之处?”青鸾换一个角度问。
“异常之处?”蔡姝仔细思索了一会儿,咬咬下唇,有些犹豫地看了看青鸾,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叶芷青也注意到蔡姝的犹疑,带着蔡姝单独问道:“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说出来,我现在是代理掌门,你可以相信我。”
“我不是不相信掌门,只是不想连累其他人。”听到叶芷青的保证,蔡姝连忙挥着手解释道。
叶芷青拢了拢袖子,沉声说道:“这不是连累,而是找出事情的真相。我不相信碧儿会无缘无故杀自己的妹妹。”叶芷青盯着蔡姝的眼睛,“碧儿有多么疼自己的妹妹,我想你也知道。师父曾经跟我说,她见到碧儿姐妹的时候,她们已经饿地面黄肌瘦,已经好几个月没吃上一顿饱饭了。当时师父身上只带了一个馒头,想给她们吃,但碧儿毫不犹豫地整个塞给珠儿,所以我相信,即使珠儿要杀碧儿,碧儿都不会闪躲,那还有什么事情能让碧儿刺伤珠儿呢?”
蔡姝低头默默听着,袖子里的手紧紧按在袖子边上,绣着彩线的花纹就深深印进她的手掌里。叶芷青说完也不逼她,只是站在旁边,看着远方的瘦西湖有些出神,希望不是她想的那个原因。
“具体的事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最近珠儿经常和谭雅在一起说悄悄话,就连碧儿也不让听。”过了一会儿,蔡姝低低的声音响起,“不过这件事肯定与谭雅没有关系,掌门请你一定要查清楚。”
蔡姝这个人与谁都交好,但都交往不深,有点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感觉,她不想惹麻烦,也不希望给人家惹上麻烦,是个独善其身的人。叶芷青也知晓她这个性格,点点头道:“我会查清楚的,蔡姝你也别太焦心了。”
此时青鸾正在房里看着珈瑶,突然一个人如一团烈火一般冲进门来,直直冲到珈瑶床前,瞪着一双美目大声问道:“珈瑶,她们说碧儿和珠儿都死了,这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是谭雅。
一句话连珠炮似的放完,谭雅就看到坐在床边的青鸾冲她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原来珈瑶已经哭地累了,此时正皱着眉头睡着了,脸颊上还挂着没有风干的泪痕。
“你怎么在这?”谭雅放低了声音问道,难道青鸾的朋友就是珈瑶?可是从没听珈瑶说起有人来看她呀。
青鸾看到好不容易才睡着的珈瑶,朝谭雅指指门外,示意她到外面去说。要解释她的身份,的确有一段话好说,青鸾离开忆盈楼已经很多年了,很多弟子都不认识有青鸾这么一个人,而即使她在忆盈楼的时候,身份也是很特殊的。
“简单来说,我在忆盈楼的朋友就是你们掌门。”青鸾思索了一下,觉得这个答案比较接近自己的特殊身份。
“是公孙掌门还是现在的叶掌门?”谭雅虽然不是忆盈楼的核心成员,但是换掌门如此重大的事情,她还是知道的。这个青鸾是掌门的朋友,看来地位不低。
“额,都是。”这是个简易型的多项选择题呀,青鸾的答案脱口而出。
听到这个回答,刚刚还生龙活虎的谭雅蓦地一愣,小嘴微张,显然颇为惊讶。如果青鸾是公孙掌门的朋友,那来忆盈楼应该是旧地重游,不会插手坊内的事情。而如果她是叶掌门的朋友,由于叶掌门刚接手,青鸾要介入坊内的事情还应该有一些时日。
可是她居然说都是。
要是被青鸾发现了她做的事情,那就不得了了,谭雅的脸迅速地苍白下去,不知该说些什么。她现在,乱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