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公孙幽的话,小包子充满敌意地朝着她龇起牙来。
青鸾轻轻抚摸着小包子毛绒绒的头,无声地平息着它内心的躁动。“难道小盈你这么希望我死?”青鸾轻轻地开口,犹如微风扶柳,舒服地让人想呼出一口气。
“青鸾,你还是省省力气吧,摄魂术对我没用的。”公孙盈冷笑一声。
一旁站着的李悦君看到活生生的青鸾,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我明明看到你死了,还亲眼看到无盐剥了你的皮。”回忆起当天的事情,李悦君有些头晕,那段回忆像是牛皮糖一般黏在脑中,挥之不去。
当日公孙盈杀完人之后,让自己收罗了青鸾身上的物件。这时,一直隐在黑暗中的女子走了出来,乍一看见这个女子的相貌,李悦君有些转不过脑筋来,这位无盐女着实是用来反衬旁人的美丽的,着实太丑了。
但是看看地上香魂已逝的女子,李悦君又不得不感叹,红颜多薄命。
无盐女没有对青鸾的相貌表示惊讶,也是,人都不在了,一副好看的皮囊有何用处。李悦君无意识地看着无盐女像青鸾的尸身走去,却看到了她有生以来见过的最恐怖的一幕。
一把清冷的柳叶刀,飞沙走石般在青鸾的面上、身上游走,轻柔地仿佛是羽毛拂过,但青鸾的皮肉却是片片分离了。整个过程,青鸾再没有流过一滴血,但她的皮囊却血淋淋地被揭了下来。那心惊肉跳的皮肉分离之术,让她不禁头皮发麻。
后来自己就被迷香弄晕了,所以迷迷糊糊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换了一副面貌。无盐女为她换完皮囊之后,就离开了,公孙盈看到成果之后,也满意地带着她走了。
李悦君见过青鸾那血肉模糊的肉身,她怎么可能没死?
青鸾站在一旁自顾自地抚摸着小包子的皮毛,好心地给李悦君解释起来。“那只不过是我托人做的一个人偶罢了。”
“人偶?人偶怎么会说话,那人明明跟你一模一样。”李悦君明明看见青鸾和公孙幽之间的交流,一个人偶怎么会有这么自如的动作。
青鸾笑眯眯地做起答疑解惑的老师来,“忘了跟你说了,我跟傀儡师紫凤的关系也不错,那个人偶就是她做的哦。”傀儡师紫凤,传说做出的人偶栩栩如生,一般人难辨真假。
“不会的,不可能!”李悦君一挥手,像是发现了什么,“要是人偶,无盐怎么可能发现不了。你是鬼,是鬼啊!”李悦君想起当时的情况,冷汗不自觉地从额角冒了出来。李悦君一边往后退,一边胡乱舞动着双手,想借此把青鸾的幻影赶跑。可是不论她做什么动作,青鸾的“鬼魂”还是站在她面前。
桌上的东西被扫了一地,椅子也被翻在地上,屋内的窗外已经有脚步声传来。公孙幽不能不阻止她,要是被有心人知道了有两个青鸾在屋里,事情就麻烦了。
公孙幽上前想制住李悦君的双手,奈何李悦君已经失去了神智,力气比平时大了不止一点,难不成是疯了,公孙幽眼里飞快地闪过一丝犹豫,抬手就往李悦君的后颈劈了下去,李悦君应声倒下。
“没用的东西,中了人家的迷魂计还不自知。”公孙盈一脚踢在李悦君身上,犹不解恨地骂道。
青鸾看到公孙幽这暴力的模样不禁摇摇头说:“啧啧,小盈你这些对待人的手段是从哪里学来的,一点儿都不淑女。”一副惋惜的模样。
“我为什么变成这副模样,你还不清楚?”公孙盈自嘲了一句,从背上抽出她的佩剑来,“上次杀不了你,这次我一定要了你的命。”
佩剑散发着清冷的光,有一丝丝凉意从剑身上沁出来,青鸾看着那柄长剑,像是想起了什么,“这把是乱花吧。”幽月与乱花本是一双对剑,当年公孙幽和公孙盈的师父将对剑一分为二,分别将两把剑赠给二人,就是希望她们俩能双剑合璧,没想到……
青鸾半启菱唇,微微有些怔忪地说:“小盈,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了一个男人,何必这样恨你姐姐……”
“住口!这都是公孙幽的错!”公孙盈比青鸾的话给激怒了,怒喝一声,手中长剑直直向青鸾的胸口刺过去。
青鸾看到嗜血的剑锋朝自己逼来,也不躲闪,只是定定站着。公孙盈虽然有些奇怪,但是愤怒冲走了她的理智,她现在只想着要杀掉青鸾,杀掉她就能掌握忆盈楼了,公孙盈的脸上出现了一个快意的笑容。忽然,公孙盈的背上一痛,她的笑意就凝固在了嘴角,疑惑地往后看去。
叶芷青!她不是中了酥骨香了,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恢复力气,还能暗算自己,公孙幽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小盈你这个自大的毛病还是没改。”青鸾把小包子放到臂弯里摩挲着,蹲下身来对上公孙盈的眼睛,“既然你要害小幽,我也不用对你手下留情了。”
公孙盈看着青鸾碧色的双眼,只觉得诡异万分,她不会是要把自己杀掉吧,“你敢动我一根毫毛试试。”青鸾的心思她捉摸不透,但她确定的是,自己不想死。
“动了,又怎样?”青鸾纤腰轻折,皓腕如雪,伸出一只葱白的手指从公孙盈的头上揪下一根头发来,放在公孙盈面前搔着她的鼻尖。
可怜公孙盈中了酥骨香,只能任由青鸾宰割,一双美目瞪得赤红,“你就不怕公孙幽找你报仇?”
“哟哟哟,你还记得小幽是你的骨肉至亲呀”青鸾在“骨肉至亲”四个字上咬牙加了重音,玩味地说:“我不让她知道就行了呀,反正你来忆盈楼也没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这番话说得公孙盈脸色白了几分,即使现在青鸾杀了自己,也没人知道,难道自己的一条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不过,我不想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