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如遭雷击,娘亲不要她了,要把她卖了?她知道娘亲是媒婆兼人牙子,却没想到,原来有一天自己也会成为她的商品。浑浑噩噩地被洗了澡换了衣服,摸到腰间的抹布还在,她才回过神:还好,你一直在我身边。
这次要买下人的,正是程家家主,程小姐6岁了,起名程馨,一个偶然的机会,小姑娘在草药方面被发现极有天赋,小小年纪就能把上古药典倒背如流,程老爷专门请了家里药材铺的坐堂大夫来教她,被一群大夫惊为天人。
这次选下人,是因为程馨组建了自己的药房和药田,一时间缺人手照料。王巧嘴得到这个消息之后,立马屁颠屁颠地投了拜帖,揽下了这个肥差。一周后带着一车子大大小小到了程家庄。
程家的管事领着他们一批批地接受中门管家婆的检阅。丫头的脸由于拍了粉,倒也没露馅。被老妈子挑猪肉一般地挑肥拣瘦之后,丫头和其他五人留了下来。签过卖身契,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娘亲头也不回地带着沉沉的钱袋子走人,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他们被下人带去又洗了一遍澡,换上了程家家奴的工作服,由于丫头的身量太小,衣服到她身上就成了袖长裙长,老妈子嫌弃地打量着眼前的小不点,转身带他们去见主子,程家的公主。
丫头永远忘不了她第一次看到程馨时的震惊和艳羡:水粉色描金绣花的衣裙,瓷娃娃版精致的脸蛋,笑起来甜甜的梨涡,这就是她的小姐么?她看起来和自己一般大,看看她再看看自己,丫头羞惭地低下了头。她就像是天上的明星,而自己,只是路边的野草。
谁知,程馨小大人一般背负着双手朝她走来,身后的随侍提醒主子要给他们起名字,程馨走到丫头面前,从头到脚打量她:“你的衣服太大了,这怎么干活?桔梗,带她下去,换套我的衣服。”这时老妈子发话了:“小姐,这不合规矩。”
程馨无所谓地说:“不过一套衣服,我的衣服多得穿不完。”老妈子还想劝阻,程馨小手一摆,不耐烦地说:“你回头再给她送几套合身的衣服来,就这么定了。”
老妈子无奈,退了出去,丫头换完衣服出来,屋子里只剩下程馨和另外两个随侍。程馨满意地看着一身水绿色衣裙的小人儿,让她转了几圈,高兴地拍手:“真漂亮,这衣服穿在你身上像定做的一样,水绿色很衬你,我叫你龙葵吧,清热解毒。”
丫头不明所以地看着程馨,带她进去换衣服的桔梗说:“还不快谢恩?小姐的近侍才有资格被赐以药名。”丫头连忙谢恩,红着脸很诚实地说:“对不起,我不识字。”桔梗刚想出言呵斥,程馨笑眯眯地抓住她的手:“走,龙葵,我带你去看我的药仙院,不识字没关系,我让白薇和玉竹教你,你以后就帮我整理药草吧。”
丫头,现在应该叫龙葵,被程馨拽出了屋子,兜兜转转来到了一间小院,门口站着的家丁看见程馨,连忙躬身,程馨带着龙葵闯进小院,大叫:“玉竹,白薇,我给你们带新伙伴来了。”
两个穿着家奴服的少女出来给程馨见礼,程馨把龙葵推出来:“她叫龙葵,以后就住在这里,你们教她识字,以后她和你们一起打理药仙院。”玉竹和白薇躬身领命,程馨满意地留下龙葵就离开了。
玉竹和白薇两人,带着龙葵参观整个药仙院,四处弥漫的浓重药气让龙葵很不适应,一只拿自己那块抹布挡着鼻口。玉竹在边上温柔地劝说:“我们都是要在这儿常住的,你闻闻就习惯了。”龙葵忙不迭地点头。
一个不当心,手里的抹布从手上挣脱出来,在空中飘了一会儿,三人看不到的是,房中的药气被它吸得一干二净,一丝淡淡淡的银光一闪而没,龙葵脸色大红,几步过来收起了抹布收在袖子里,白薇笑她:“你这丫头,这么不稳重怎么行?明儿起,和姐姐们好好学。”龙葵慌忙点头。
从第二天起,玉竹和白薇就一边教龙葵习字,一边教她辨认各种药材,龙葵边学边记,这里的生活要比以前在王家好太多了,吃的穿的每天都有人送来,不用自己动手。她们三个要做的,就是每天整理送进来的药材,按照小姐开的药方煎药,小姐在做研究的时候给她打下手,就这么简单。
龙葵渐渐喜欢上了药仙院的生活,而她的勤奋好学,也让玉竹和白薇渐渐认可了她。更让龙葵高兴的是,程馨每次见她,都会夸她进步很大。在短短的时间里就能记下这许多的药名,并且对号入座。
只是她、龙葵没有注意的是,自己身上的那块抹布也在一点点地变化中。她只觉得这抹布比以前更滑溜,动不动就从手中滑落。而且,它似乎更轻了,没风都能飘起来。
这天,龙葵正在校对药方,桔梗满头大汗地闯进来:“快,小姐要拿玉参,千年玉参!”恰巧玉竹和白薇都去药田视察了,留下龙葵一个人看家。看见桔梗一脸是汗,慌忙放下活计迎上来:“桔梗姐姐,什么事儿这么急?桔梗一见她就喊:“去拿千年山参来,快点!老爷正等着呢!”
龙葵连忙转身进到药库,拿出一个锦盒交给桔梗,后者脚不沾地飞快地离开了,龙葵满心纳闷。但她很快又把这件事忘了。没想到第二天的晚上,龙葵正在用饭,白薇和玉竹脸色苍白地跑回来,抓住龙葵的胳膊一阵摇晃:“大事不好啊,龙葵,大事不好!”
龙葵被她们摇得都快散架了:“姐姐们,到底出什么事情了呀?你们怎么提前回来了?原本不是说要七天的么?”玉竹瞪圆了眼:“龙葵,我们不在的这段时间,有没有人来拿过玉参?千年玉参?”龙葵刚想说有,边上白薇凑上来:“没有对不对?没人来拿过玉参对不对?”
龙葵愣:“有哇,桔梗姐姐来过,说是老爷需要千年玉参,就是昨天的事情,她好像很着急的样子,我就给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