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她手边的那盘我最爱吃的桂花糕,吞了吞口水。想起了李婶曾经为了让我乖乖学闺秀的仪态时,就拿桂花糕哄着我。如今好久没有吃过李婶做的桂花糕了。
“沈师弟怎么这般看着白小姐,就是白小姐的美貌,你也不可这般盯着她瞧啊”坐在我斜对面的一个叫不出名字的男子说道。众人都一阵哄笑,白凝儿脸色一红,抬眼看了眼坐在我身旁的慕容祁彦。
我脸一红,看来人家误会我对着白凝儿流口水了,我不好意思的笑笑道:“白小姐是仙人之资,竟一时看的呆了,当真失礼了,还望白小姐莫怪。”那白凝儿大方的道了句“公子赞叹了,凝儿怎会怪罪,看公子年岁似比凝儿小些吧。”
“过了年就13了。”
白凝儿眼神又飘向了慕容祁彦,淡淡低声道:“比凝儿小上两岁呢,凝儿过来年就及笄了。”
白朝墨大声笑了起来,“哈哈,我倒忘了,家妹都快及笄了。”说罢,目光暧昧的看向着慕容祁彦。
慕容祁彦似没听到,只吩咐绿竹道:“绿竹,去拿盘桂花糕过来”绿竹是慕容祁彦的贴身丫鬟,绿竹应了声是,很快拿了盘桂花糕。
我狐疑的看着慕容祁彦,貌似这白凝儿有心于他,这厮怎么就能装的这么淡定,难道这般貌美的女子都入不了他的眼。
慕容祁彦将刚端上来的桂花糕放在我旁边,然后凑到我耳边,用低的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说:“吃吧,看你口水流的,难道白家小姐都比不上这桂花糕?”
说话间,他温热的气息扑到我耳边,我只觉得耳垂麻麻的,一阵战栗。我脸一红,被人看穿心思有些窘,也低低回了他句:“那是自然,女人又不能吃。”
说罢就拿起一块桂花糕,狼吞虎咽的吃起来。慕容祁彦一脸的笑意,迷人的桃花眼里盛满了宠溺,看的我又是一抖,差点忘了,这厮是断袖。
我下意识往莫子骞那边靠了靠,我挪一点,慕容祁彦跟着挪点,再挪,再跟,最后他又在我耳边低低说了句“怎么?想挪到莫子骞怀里去?”。
我一愣,当即僵住,又不好发作,急的我一闷,桂花糕卡在了喉咙里,上不上,下不下,憋得我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莫子骞不动声色的递过一杯茶水,我顾不得许多,抓起杯子猛往嘴里灌。
呼、还好顺过来了,我喘了口气,对慕容祁彦瞪了一眼,又对莫子骞露出一个谢谢的笑脸。
白凝儿见慕容祁彦没做表示,微微露出失望之色,正欲在说什么,白夫人哼了声,有些严厉的瞪了白凝儿一眼,白凝儿见状,张开的嘴唇又闭上了。
好在菜很快上来,他们各自在那寒暄一番,大意就是有宰相夫人陪伴着过节,十分荣幸之类。我没有什么好说的,躲在角落里安静的吃菜。
大家都知道宰相府就是棵大树,攀上了就是有了靠山,除了几个皇族子弟,大家都极尽讨好着。
“夫人真是位好母亲啊,白师兄好福气啊”曲荣笑嘻嘻的说道。白相夫人一脸慈祥。
“是啊是啊,怪不得人家都说,有娘的孩子是个宝,没娘的孩子似根草”,众人又是附和一笑。
“啪。。”我听到这话,失控的一拍筷子,站了起来,“没娘怎么了,你打的过我这个没娘的么。”我瞪着说那句话的范叙。没娘的孩子不就是说的我么。从小没娘疼,爹不爱。我见不得别人拿娘来说事,没娘的孩子就当真是根草么。
众人被我此举吓了一跳,都停下了动作,我有些无措,现在的场合容不得我发飙的。莫子骞沉声道“羽洛,不得无礼,坐下。”我看向莫子骞,本来有些难过的心,瞬间被委屈所填满。
此刻桌上人表情不一,白夫人脸色一沉,显然有些发怒,白朝墨一脸尴尬,太子薄怒,白凝儿有些不奈,还有众师兄弟疑惑的目光,莫子骞面无表情,慕容祁彦也不说话。“夫人见谅,子骞教导无方,待会定好好教训她,还望没扫诸位的兴”。
白夫人有些怒气的说道:“沈公子,可是老身来错了,让沈公子碍眼了么?”我一愣,我又不是对她发的火,这是哪对哪,莫子骞厉声道“还不给夫人赔不是”。
“我、、”我不知道该如何道歉,愣了半天,还是没说出道歉的话,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凝重,大堂里安静的一片,没有人再说话。
我心里空落落的,有些恍惚,我知道莫子骞让我这样做没有错,但是我心里还是小小的失落了一把,为他的不懂我,为他的不动声色。
我以为这段时间,我们琴箫和鸣,已经不需要语言,有些感受,我们都能感同身受,却原来都是我自己的一厢情愿,我感觉那点点由莫子骞带来的温暖,好像正在逐渐消失。
正当我难堪之际,“夫人,羽洛年少不懂事,想必是见到夫人,有些想家了。还望夫人大人有大量,别与个孩子计较”。慕容祁彦站了起来,笑着对白夫人说道,“祁彦代师弟赔个不是了。还望夫人给祁彦个面子”。
白夫人哼了一声,“既然三皇子都开口了,权且当他是年少不懂事吧”脸色缓了些。众人见此,都暗暗松了口气,慕容祁彦对着众人:“祁彦饱了,诸位慢用”说罢带着我离开了。
我怎么被慕容祁彦带走的我都不知道了,只是觉得心里隐隐作痛,有些酸涩。我盯着莫子骞,为什么是慕容祁彦,为什么替我化解的尴尬的人不是他,而是别人。
我和慕容祁彦并肩走在小道上,随着慕容祁彦牵着我的手,他的手很粗厚,传递着令人安心的坚定,走到门口,他淡淡说了句“好好休息会,别想太多,可好?”我点点头,没有说话,回了房。
慕容祁彦叮嘱了翠儿别来打扰我,让我一个人静静,就离去了。我独自坐在书房里,静静的想着和莫子骞相遇的点点滴滴。
第一次在赛场,他的箭法令我折服,第二次他一袭青衣从夕阳处走来,美的像画中少年,令人炫目,他从慕容祁彦脚下救下我,让我感激,他指导我训练时的严厉与鼓励,让我亲切,他以箫相和的默契,让我温暖,他在围场告诉我现实的残酷时,露出的不忍神情,让我坚定。
就是这样的莫子骞,让我孤独脆弱的心动容了,不知不觉想要靠近,不知不觉间,将他看做了知己。
看到他对慕容清蓉温柔我会难过,看到他对我呵斥我会委屈,我才发现,我是在意他的,我心里是在意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