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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半人的历史

卡普里亚特斯,位于蛮人帝国境内的一个小镇,卡普里亚特斯是蛮人语,而如果翻译成大陆的通用语的话,就是放逐之地。

尤利娅吃力的提着一桶泔水,慢慢的朝着家中踱去,多年的操劳和沧桑在这个不过三十出头的人类女子的脸上留下了难以抹去的痕迹,但是仅从依稀的五官来看,年轻的时候,她必定是一个难得的美女。

两旁的防护全都是用茅草搭建,进进出出的都是人类的女子,只有在村子的中心地带才搭建着两所明显带着蛮人建筑风格的高大房屋。

尤利娅看了一眼那两所建筑物,眼中透射着难以磨灭的仇恨,经过了半个多小时的努力,她终于将泔水移到了自己的家门口。

不过这个所谓的家却完全是用泥土堆成的一个土包而已,走进昏暗的土包内,在家中唯一算得上是家具的,一个用茅草堆砌的土床上还躺着一个瘦骨嶙峋的女人。

这个女人此时已经完全不能再称作人了,几乎****着全身,只是在最羞人的部位搭着一条破布,并不是她不知羞耻,因为所有裸露的肌肤都生满了脓疮,不时的还有脓水从破掉的疮口流出,无法接触任何的物质,不然就会疼痛难忍,而且任何一个男人在看到这个裸体的女人也不可能产生任何的欲望,

尤利娅从怀中摸出一个黑黑的面团,视若珍宝的递给那个躺在床上的:“玛莎,这是我从哪些蛮人的食堂里找到的黑米面包,你快吃了它,吃了身体就会好的……”

不过伸出去的手,却被床上的那个女子拦住了:“尤利娅你自己吃吧,我的身体已经不可能再复原了……”

尤利娅叹了一口气,缓缓的放下了手,床上的女子曾经是那么的美丽动人,记得还在人类帝国境内的时候,每天都可以听到玛莎的歌声,那是多么愉快的时光。

但是这一切都被那天突然而至的蛮人所打破,虽然守备村庄的一百名士兵甚至村子内所有的男人都在拼死抵抗,只是完全压倒性的战斗力,让人类的抵抗显得如此的不堪一击。

活下来的人全都被带到了卡普里亚特斯,而尤利娅和村里的女孩们就在那两座高大的建筑物里,所有的女孩都被蛮人们玷污了。

从此以后,如同噩梦一样的生活就不断地在这些女子的身上发生着,她们从此成为了蛮人的泄欲工具,这群蛮人还以她们的亲人为要挟,逼迫着她们不敢自杀。

而纯洁善良有着最朴实无华的笑容的玛莎,则成为了那些蛮人第一选择的目标,很快的她就染上了脏病,身体一日一日的垮了下来。

正在尤利娅不停地感伤的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门口:“妈妈,我回来了……”

这时躺在床上显得极度虚弱的玛莎突然来了精神,尤利娅急忙上前扶住。

“雅各布,快进来,让妈妈看看……”玛莎努力的伸出手臂。

紧接着,一双有着绿色皮肤的强壮的手臂就扶住了玛莎的手臂,一个年轻而高大的半人整个跪在玛莎的面前。

半人是一个悲剧的族群,他们并非是因为种族融合的大环境而产生的后裔,他们的出现本身就带着耻辱,被蛮人所禁锢的人类女子,在经受着非人的生活后,还会不情愿的怀上那些仇人的孩子,而那些怀了孕的人类女子都会被蛮人严加看管,使得连流产都极难做到。

可是半人却是一个相当悲剧的族群,不论是蛮人和人类都不可能接受他们进入主流的社会,蛮人更是将半人当做奴隶和炮灰,帝国内最低贱最辛苦的工作都有半人从事着,而如果打仗,半人就是冲在最前方送死的一群人。

也因为这样半人杀死过不少的人类,所以人类也完全将半人当做异族,一旦发现,杀无赦。

不过半人一直认为自己其实是属于人类的,因为他们不仅有着更接近于人类的容貌,更重要的一点就是半人的血液是红色的,而不是蛮人的绿色。

当一个种群的数量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必然而然的都会产生一些高人一等的超凡人物,蛮人和人类间的种族战争绵延了数百年,半人的数量也早就积累到了一个巨大的程度。

雅各布就是其中的佼佼者,遗传自母亲的容貌,让他的长相相当英俊,虽然长长的獠牙破坏了整体的美感,但是依旧难掩隐藏的英华。

不知道来自那个蛮人的基因,让他比一般的半人更加的强壮,甚至比起纯血统的蛮人来说,他都更加的强壮。

当年玛莎在怀了雅各布的时候,曾经试图想要流产,但是最终母子之间的羁绊让她放弃了这个决定,,一般人类的女子如果坏了蛮人的孩子,孩子出生后将会直接被蛮人带走,从小培育成为一个杀人机器。但是她依然不愿意让雅各布成为蛮人培训出来的杀人机器,所以她决定隐瞒。

这个过程是极度痛苦的,不仅要冒着被发现的危险,还需要冒着在怀孕期间依旧发生性行为可能导致的流产。

幸而她的体型本来就瘦小,而她怀孕后的身体变化也不明显,所以蛮人一直都没有发现,所以雅各布和大部分的半人不同,他是出生在人类群落中的。

玛莎和其他人类对于雅各布的爱是无私的,为了他不被那些蛮人发现,所有人都付出了极大的努力。

而雅各布也和其他完全没有自己的意识的半人不同,他完全地排斥蛮人,而更认同自己的人类身份,他无时不刻的努力,只是希望有一天能够杀死所有的蛮人,将村子里的乡亲们拯救出去。

但是只有他一个人是不可能做到这点的,所以他选择走出了村庄,加入了蛮人帝国中的半人军团,因为在那里他可以认识一群和他有着相同身份相同志向的半人。

“妈妈,跟我走吧,回到人类的村落,到时候我就可以给你请人类里炼金术师和牧师他们一定可以治好你的病的!”

“好啊,我的雅各布长大了,可以保护妈妈了……”一脸病容的玛莎,出奇的露出了一丝红晕。

雅各布不明白,反倒是很高兴,而尤莉亚却很清楚,玛莎这已经是回光返照了。

“雅各布,你和其他人都一起回来了?”尤莉亚改变了话题。

“恩,一共一千三百四十六人,还有一个同情我们的蛮人百人队。”雅各布兴奋的说道:“这些人足以将村子里所有人都带出去,到时候我们沿着玛雅绿洲,就能够回到人类帝国的境内了。”

在加入半人军团的这段时间内,不断的收服野生的蛮人部落的战斗过程中,雅各布一直在努力的准备一条逃生的道路,而这次接着出任务的机会,雅各布摆脱了蛮人大部队的监管。

“太好了,妈妈,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那片开满黄花的小山坡了,那个时候,妈妈最爱在哪里唱歌了……”玛莎说着说着脸上更是露出了许久未见的笑容。

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半人突然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雅各布,大事不好了,村子外面发现了蛮人大部队,十分钟后,就会杀到了!”

“什么,怎么可能,我们行动的那么机密,蛮人大部队怎么会知道的,难道是那个百人队?”雅各布大惊失色,这个蛮人百人队可是跟了自己许多年了,而且自己曾经救过其中不少人的性命,对他们是绝对的信任,所以在他们向自己投诚的时候,他才会毫无怀疑。

“没错,而且他们刚才就已经暴动,杀死了和他们在一起的五十多个兄弟,脱队了!”

“可恶!”雅各布巨大的拳头砸在土墙上,直接将土墙砸出了一个巨大的破口

“妈,我一定会带你走的……”可是没有等雅各布的话说完,他却发现自己的母亲已经躺在自己的怀中一动不动,虽然脸上依旧带着习惯性的微笑,可是她的生命却已经离体而去。

自己一直以来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够让自己的母亲重新回到她的家乡,为了自己能够重新回到人类的族群中去。

但是这一切现在似乎都失去了意义一样,雅各布整个人顿时如同被抽去了力量,只是抱着玛莎的尸体不停的恸哭。

“雅各布,你在这里哭有什么用啊,你倒是想点办法啊?”刚才前来报信半人焦急地说道,相比起从小在人类族群中长大的雅各布,他们这些半人,虽然也有反抗蛮人帝国的想法,但是他们更多的只是因为自身的被压迫,对于人类,他们同样的不信任。

而聚集在雅各布的身边,也完全是因为他有足够的实力同样有着聪明的头脑,可以带领他们完成他们的理想。

“如果你只是在这里哭的话,你还有什么资格带领我们这一千多个兄弟!”

“是啊,雅各布,你妈妈已经死了,你应该想办法完成她最后的愿望啊。”尤利娅也在一旁劝着。

“对,我不能这样……”雅各布也不愧是许多的半人中出现的佼佼者,很快的他就从悲伤中解脱出来。

“尤利娅阿姨,你不如和我们一起走吧,放心,我一定可以保护好你的……”雅各布看着尤利娅还有些犹疑的表情,坚定地说道。

“不,不可以,带着我,一定会拖累到你的……你不能因为我们几个而放弃那些跟随你的人,雅各布,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把我们带出去的……”

看着脸上的神情越来越毅然的尤利娅,雅各布抹掉眼角的眼泪,高喝道:“吹角号,所有人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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