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口的眼睛睁不开,也不敢睁开。一股腥臭的气息带着有频率的温度变化渐渐接近了天口的脸,她感觉到那股难闻的气味在逐渐升温,似乎要将自己的脸烤化。
惨绿的玻璃球是一双眼睛,它的主人在距离天口的脸两公分左右的时候停了下来,直直的盯着看。
天口睁不开眼,可被注视的感觉很强烈,她想收回手臂,她想逃,可是动不了,仿佛一副无形的贴身躯壳将她牢牢的禁锢在床上,难以挪动分毫。时间如融化的柏油一样粘稠,让人窒息难熬。
观察了约三分钟,确认眼前的人睡的很沉,玻璃球这才转移了目标,继续看着右侧床上的方珊珊。
似乎犹豫了一下,它还是伸出了两只毛茸茸的爪子,圈住了熟睡中方珊珊的脖子。
呼吸变得困难,方珊珊烦躁不安的扭动着,一只手下意识的伸向脖子,摸到毛物的同时她睁开了眼睛。
惨绿!
“啊——!”尖而凄厉的叫声从被方珊珊被扼住的咽喉强行挤出。
惊声尖叫如钢针一般刺入了天口的鼓膜,刺激了她的神经,催发了她体内那压抑已久蠢蠢欲动的力量。爆发的能量一下子挣脱桎梏,天口睁开眼,抓起枕头就朝着那东西的方向用力击打。
“当啷啷”一声响,睡在天口左侧的周晓玲也被惊醒,慌乱中摸索枕边的手机想看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可忙中出错,手机被碰到了地上,连手机背壳都摔掉了。
“什么事!?”隔壁的男同事也被惊醒,高声询问着,一片杂乱的声音响起。
枕头没有击中目标,天口只看见一个一米五左右的人形东西本是佝偻着背面对着右侧方珊珊,忽的扭过头来作势欲扑。天口抬起手臂阻拦,那东西转而将前肢在天口的床头用力一撑,后腿一蹬如安装了弹簧一般着地猛的向上窜,跃过周晓玲的头顶,落地后一个下蹲,跳起来从窗户上面透气的孔里钻出去。
那不是人可以达到的速度,透气孔比碗口大不了多少,能钻出去也不可能是传说中的缩骨功!
天口脑海中还印着那双惨绿的眼睛的影像,在天口的枕头落空的同时,那双眼睛狠狠的看了她一眼。对,就是狠狠的,好像还有别的什么?可是那张脸是什么样子,天口一点印象也没有。
来不及思考,男同事的敲门声响起,天口急忙跑到电灯开关处,打开了灯。
六十瓦的白炽灯足以照亮这个十平方米左右的房间,面色苍白的方珊珊坐在桌子边,精神恍惚,双手捧住盛了热水的瓷碗,微微颤抖的手指表明她还在惊惧之中。
出事后,住在院子里的所有人都被惊醒。众人忙乱搜索了一番,竟然没有找到任何外物入侵的痕迹。经查看,方珊珊的脖子上毫无被掐的痕迹,而惊吓过度的她根本说不清是怎么回事,也没有看到什么有形的事物,只是记得窒息的痛苦和好像存在过的惨绿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