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长消失了,和所有失踪的人和猕猴一样——尸骨无存。
青蟒河的水在阿长消失的第二日便恢复了澄清。
对于阿长的死,有些村民们事后还是那么点的悔意,但更多的是庆幸这场灾难的结束。
那个从吃人的山洞里逃出来的没有面皮的、肢体残缺的血人经常出现在村长的梦里,有时候他的脸会幻化成了阿长那平静的面庞,而下一秒就会变得狰狞恐怖,鲜血淋漓的手指伸向村长求救。从此,村长在村子里下了禁口令,不许村民们在提到这场灾祸,也不许人们再提起阿长,将青蟒河改名为青茂河,青蟒滩改名为青茂滩。
村民们也都本能的选择了遗忘痛苦与恐惧,关于青蟒滩这件事相关的一切在时间的冲刷下,如同倒入水中的颜料一般,不管一开始是多么的浓重艳丽,最终都会变得逐渐淡薄而至消失的毫无踪迹。
张狗子慢慢长大了、变老了、成了张大爷,村长和村里亲身经历过这件事的人们也渐渐埋入了黄土。直到三年前,那个自称是阿长远房侄儿的曹达来了,张大爷这才想起了那个面色平静的阿长。虽然阿长最后是被绑着带离村子的,可是他的眼神并不像坏人,反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和善。
此时此刻,曹达手握一把雪亮的砍刀,与眼前面目狰狞的方珊珊对峙着,在他的身旁,站着的正是那日想要掐死天口的无面。
再次相见,天口倒也没当时那么觉得害怕,只是曹达这样明目张胆的与无面站在一起,让天口有些气愤,一个坏人竟然隐藏的这么深。
“曹达!你把珊珊怎么了?”天口顾不上手腕被攥的疼痛麻痒,向曹达质问,毕竟他是个货真价实的“人”。
“怎么了?”无面抢在曹达之前发了话:“他没把你朋友怎么样,倒是你要帮助青老怪害死这里所有的人!”
“谁是青老怪?我不认识他。”天口一头雾水。
“就是拉着你的手的那人身体里的东西。”无面冷哼:“你朋友已经不是个正常人了,必须尽快杀死她,否则青老怪恢复了全村人和你们这些外来的都要死!”
“不要相信它们!”方珊珊将脸扭向天口,面露痛苦的挣扎之色轻声道:“天口,它们才是吃人的妖怪,我昨夜被它们的妖术控制了才会带你来这里。那个人已经有一百多岁了,他就是靠摄食人的精血才长生不老的,不信你问他的年龄。”
“曹达!你是不是一百多岁了?”虽然心里满是怀疑,天口还是选择相信方珊珊。
“是。”曹达是个老实人。
天口倒吸一口凉气,曹达怎么看也只像是个三十刚出头的村民,谁能想竟然是靠摄食人的精血维持的。那么无面口中的“青老怪”岂不就是老而不死的曹达?
“该怎么办?”天口可是见识过无面的凶恶,自己一个人还有看样子帮不上忙的方珊珊,是不可能打的过身强力壮、手持凶器的曹达和无面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