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绝山?号称吃什么有什么的绝山?”罗贝塔大姐并不急着动手,她环抱着双臂,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眼前的胖子。
“不错,正是老子我。小妞,看来你知道我……咕噜……只是你可能有所不知……咕噜……我绝山不光吃什么有什么,而且女人想要什么老子就有什么。嘿嘿……咕噜……你放心,咱一定能满足你这小****的……咕噜咕噜……”绝山色迷迷地调笑着,肆无忌惮地看向罗贝塔大姐胸口的波涛,还不忘从口袋里掏出各色魔晶不紧不慢地放入口中。
小****?我无语地看了绝山一眼,偏头又看向罗贝塔大姐,发现她还真配得上“尤物”二字,忍不住又多看了两眼,然后默默叹了口气:“算了,任谁也想不到咱们的罗贝塔大姐已经年纪一大把了吧。”
女人的年龄永远是个迷,特别是像罗贝塔大姐这样的女人。
相处六年了,我依然不知道她的真实年龄,不过据我所知,她和师傅是同时代的人物,据说师傅当年还追求过她呢。
一想到师傅,我的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一个白发苍苍、满脸褶子的老人来。
真不明白同样是老怪物,相貌上的差距怎么会那么大呢?难怪师傅当年会失恋……我恶意地想道。
见自己如此高龄还被称为“小****”,罗贝塔大姐满意地咯咯直笑,将两根葱白的食指对在一块儿轻轻搓动,金色光晕立刻在晶莹的指尖涌动起来,逐渐形成一个碗口大小的金色光球。
见到这一幕,绝山倒是毫不慌张,他似乎对自己充满了信心,嘴角诡异地翘了起来,道:“小****,你知道你最大的错误是什么吗?不知道?那我来告诉你。如果你一上来便动手可能还有两成胜算,可现在……嘿嘿,你居然让我吃完了所有属性的魔晶,就凭你那点光属性魂力能奈何得了我吗?”
绝山的眼神变得轻蔑起来,舔了舔油光发亮的嘴唇,似乎还在回味魔晶的美妙滋味,也不怕自己消化不良。
“是吗?”罗贝塔大姐歪了歪头。
“不是吗?”
“唉,好吧,不管是不是,既然你已经吃饱了,那就让我看看你的本事吧,我倒想看看大名鼎鼎的百变毒翎是什么货色。”罗贝塔大姐人畜无害地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像极了天真无邪的小女孩。我不由得擦了擦头上的冷汗。
“想看?想看哪里?嘿嘿,只要我身上有的随你挑,包你看个够,不过这儿人多,不知道你放不放的开。”绝山揉了揉肚子淫笑道。
受到他的鼓舞,旁边的一众小弟也个个摩拳擦掌,满脸****地附和起来,有污言秽语的,也有阿谀奉承的。
不知不觉中,那对少男少女反倒被遗忘在一边,他们瘫坐着,紧张地望向罗贝塔大姐,就像溺水的人望见了一根稻草。
“让我挑是吗?哼,好啊,那我可得好好想想。嗯,就看看你的脑袋吧?打开来看看可以吗?我想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是猪脑呢……还是猪粪?或者空空的什么都没有吧?”经过一番思索,罗贝塔大姐指着绝山的大脑袋笑道。
闻言绝山不由得愣了一下,随即张狂地大笑起来。
笑声中他猛地抬起双手,掌心里立刻绽放出七彩的光芒来,而周围的各种元素也随着他双手的抬起剧烈躁动起来,就像吃了魔力药剂一般。
元素狂潮!这便是绝山的成名绝技,能同时发动六种元素力量对敌人造成巨大伤害,不知有多少成名高手死在这招之下。
我的身体不由得紧绷起来,就像一根绷紧的弓弦。清凉的阴影魂力疯狂地在体内涌动着,目光则牢牢锁定在前方不远处胖子的身上。
“好啊,要看便来看吧,等老子抓住你个小****让你看个够!”绝山止住了狂笑,转而露出一抹残忍的笑意,与此同时,他的双眼之中蓦地爆射出一道凌厉的寒芒来。旋即他猛地把两手一翻,将掌心对准了罗贝塔大姐,掌心之中的那两团彩光越发灿烂起来。
罗贝塔大姐依然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似乎是真的很想看看这元素狂潮是什么样的能力。可惜她没有那眼福了,因为有人不愿意再给绝山出手的机会了,那个人就是——我!
师傅常说,成功与失败,杀与被杀,只是一线之隔。
我再次完美地诠释了这句话,就在绝山抬手的刹那,犀利的剑光如流星般划破了黑夜,破开空气的阻力,带起一声尖锐的呼啸。
下一秒钟,当四周围小弟们脸上的笑容还未褪去的时候,他们却骇然发现所向披靡的老大绝山的脑袋竟应门口那位美女的要求,如一个西瓜般被人从中间劈了开来,慢慢裂向两边。
“哗啦——!”红色与白色的粘稠液体登时找到了突破口,从那惨不忍睹的裂缝中泉涌而出,在地面上喷洒出一朵写意的血花,看得人心惊肉跳。
要如此干净利落地切开一个人的脑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人的颅骨是人体最坚固的地方之一,要做到这一点,需要非常高超的剑法以及一把好剑。
肥胖的身躯轰然倒下,就像一座绝望的肉山,从他的身后露出我持剑的身影。“绝山?”抖了抖剑上的血水我皱着眉头回味着,突然觉得这个名字取得满有道理的。
绝山倒下了,随之倒下的还有一众小弟的信心与斗志,从他们毫无血色的脸上我看到了恐惧。
恐怕他们谁也没有想到,名震天下的老大还不及出手,便死在了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钢铁傀儡的手上吧?
一分为二的“西瓜”轻轻落地,摔得稀烂,屋内终于响起一干女人的尖叫声,显得毫无创意。其中的几个还没来得及叫上几声便因受不了刺激昏死了过去。
受到尖叫声的提醒,绝山的手下们这才回过神来,登时表情狰狞起来。不知是哪个带头,这帮不怕死的家伙竟大呼小叫地拍案而起,挥刀舞剑地朝我杀来。
“想杀我?”多年的杀戮生涯使我对杀气再熟悉不过了,不得不承认,在个体实力悬殊的情况下,群殴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绝山死了,如果能为他报仇,自然就能在接下来的权利争夺中占得先机。我分明从这帮蠢货的眼中看到了赤裸裸的杀意与贪念,偏偏没有一丝自知之明。
记得师傅经常语重心长地教导我:“你要记住,大多数人都是盲目的,别人做什么他们就跟着做什么,别人去送死他们也跟着去陪葬。这样的人实在太多了,可是,真理永远是掌握在少数人手上的,你一定要学会独立思考,学会走自己的路。”
记得当时我眨了眨眼很不知趣地问:“师傅,你应该属于那少数人吧?”
哪知师傅眼皮跳了跳,深深看了我一眼又重新闭上,久久不语,最后叹了口气说:“有时候……人是没有选择的。我既不属于少数人,也不属于那大多数,事实上我做过的蠢事比大多数人多得多。”
我一直不明白师傅想要告诉我什么。既然连他自己都没有选择,连他自己都不得不去做蠢事,又凭什么认定我这个做徒弟的不会步他的后尘呢?
我又何尝不想改变,何尝不想选择,只是……
我冷冷地看向那些人不知死活地冲来,虽然不知道他们属于哪种人,但可以肯定不会是师傅口中的少数,因为他们已经没有选择了,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
没等我挥剑,罗贝塔大姐那边已发起了进攻。
刹那间,只见屋内金光大盛,罗贝塔大姐指尖的金色光球倏然绽放,化为亿万繁星散落在屋内各处,将整个屋子点缀得金碧辉煌,煞是好看。
绝山的那帮手下识得厉害,有点脑子的都谨慎地停下脚步,开始用魂力为自己加持各种稀奇古怪的辅助防御效果,其中有几个还启动了武魂拟化,实力倒也不可小觑。
不过,也有不少鲁莽的家伙依然不管不顾朝我冲来,只是当他们的身体碰触到金色星光的时候,立即如遭雷击般麻痹在了当场。
这是罗贝塔大姐的拿手好戏——星光锁灵阵,只要接触一丝星光,就会产生强烈的麻痹效果,这招非常厉害,能够忽视绝大部分的防御性武魂能力。
和罗贝塔大姐的配合已不是一两天了,那些中招的小弟刚陷入麻痹状态,我手中的利剑已然到了他们的喉边。
作为罗贝塔大姐的影子武士,我和她的力量系属同源,因此我并不受星光锁灵阵的影响。而那些中招的倒霉蛋则只好绝望地看着我堂而皇之地收割他们的生命。
这一刻,我再次从他们的瞳孔里看到了恐惧与懊悔,以及一个全身包裹在黑甲中的怪物。
这是我吗?我有些怀疑。但并没有影响我杀戮的步伐,我的身体早已在不断的训练与杀戮中培养出了良好的节奏,这种节奏已经融入了我的本能。
血液如山泉般恬静地从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中流出,随着剑光的流转慢慢汇聚成小溪,乃至河流,肆意在地上流淌着,缓缓渗入石板的缝隙之中。
惨叫声、哭喊声不绝于耳,却都无法在我的心中荡起一丝波澜。
也许是我早已麻木了吧?对我而言,收割生命就像收割麦穗般平常而自然。手中的利剑传来刺骨的寒意,就像我的心,唉,又忘了,我已经没有心了,因为我的名字叫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