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德终于醉倒了,趴在桌子上打起了呼噜,我到后堂喊了人将他扶回了房中,然后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躺在床上,思索着泰德的那番话,我似乎摸索到了什么。回想起当初和布邢的交手,我的确是完败,碰上他我只有逃跑的份。如果按泰德老头所说,那么布邢就是真正掌握力量本质的人,如果真是这样,那称他为天才倒也不过分。
难道我真的被欲望迷蒙了双眼吗?我不禁想起师傅当年的教诲:“无心,如果你无法抛开心中的杂念,就永远无法看到力量的本质。”
师傅的话似乎和泰德说的很相近,这杂念指的就是欲望吧?我的欲望到底是什么呢?我又如何暂时摆脱它去认清力量的实质……在重重困惑之中我拥着无恨冰冷的刀鞘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突然有猛兽的怒吼声传入我的耳朵,同时传来的还有人在临死之前的惨叫。我立刻清醒了过来,抽出手中的无恨迈开大步朝外面走去。
当我来到屋外的时候天色还没有亮起来,夜空中缀满了星辰,一闪一闪地眨着眼睛。刺鼻的血腥味随风飘来令我睡意全消,汹涌的杀意开始在胸中涌动,随着魂力的流转我的身体立刻进入了影化的状态。
漆黑的夜晚对于擅长影化潜行的我来说无异于天堂,循着血腥味我很快便到达了出事的地点。这里倒是灯火通明,一大群泰坦族的战士正打着火把和一群铁齿暴龙厮杀着,在不远处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泰德老头口中不成器的二儿子泰苍,他正面色凝重着带领着一群战士对一头铁齿暴龙进行围剿。
铁齿暴龙是一种五级魔兽,拥有强有力的下颚和锋利的牙齿,这种魔兽相当可怕,可以说是所有五级魔兽中战斗力最强的。之所以只排到五级是因为它们没有任何元素攻击的能力,这点倒和我挺像。
除此之外它们的智力也相当低下,别看它们的头颅比一张床还大,其实智力还不如两岁的孩童,说它们是弱智一点都不过分。
因此只要布置妥当,用一些简单的陷阱就能轻松捕杀它们,当然眼下不可能有时间准备陷阱。
这些铁齿暴龙显然陷入了疯狂的状态,我大致数了数,突破到部落内的竟然有二十多头,它们悍不畏死地朝泰坦族的战士们发动着攻击,一旦被它们锋利的牙齿咬住,连钢铁都能被轻易地咬成渣滓,而这正是它们的恐怖之处。平常这种魔兽一般都是单独行动,如今一下子来了二十多头,爆发出的战斗力是无法想像的。
“快去叫首领起来,快!我们要撑不住了。”
“已经去叫了,可首领醉了还没有清醒过来啊!”
“……”
现场非常混乱,对于缺少魔法辅助的泰坦族战士来说,要对付这些铁齿铜牙、浑身坚硬如铁的大家伙的确是件困难的事。普通的攻击根本无法刺透它们的皮肤,而它们却可以轻松咬穿盾牌咬断武器。
看这些泰坦族战士手忙脚乱的样子我只好去帮他们一把了。脚下一踏我便跃上了一处棚屋,然后再次发力向最近的那头暴龙掠去。
那头暴龙正嚣张地肆虐着,在它脚下我甚至看到了一个被咬成两段的战士,他凄惨地哀嚎着,拖着上半身奋力向远方挣扎地爬去,留下一地刺眼的血迹,眼看是活不成了。
我没办法让他死而复活,但可以帮他报仇。望着张牙舞爪的暴龙,我用无恨轻巧地在它的脖子上划过一刀。在阴影魂力的加持下无恨立刻展现出无可匹敌的锋锐,寒光一现,一颗巨大的头颅便落了下来,重重掉落在地上,震起无数飞尘。那没有了头颅的身体顿时血如泉涌,带着腥味的血水喷起十米多高。
强烈的血腥味刺激着我的神经,我发现自己的身体在兴奋,体内的魂力疯狂地运转着。突然发现体内似乎有什么异常,我立刻内视了一番,发现随着魂力的运转,武魂上的黑暗之火也在剧烈地跳动着。
我心中一动,尝试着去调动那紫色的火焰,这些火焰立刻像听到了我的命令似的融入到魂力之中。举起凝聚了魂力的无恨,我惊讶地发现上面竟然浮现出紫色的火光。
这时一旁刚好冲来一头不长眼的铁齿暴龙,明显是让我试刀的。我自然不会对它客气,它的冲势虽然很猛,但那速度在我眼里实在不够看的。这回我只是用无恨轻轻地在它的头顶点了一下,没想到刀锋上紫色的火焰立刻就像看到猎物的毒蛇一般朝那暴龙的脑袋涌去。
“嗷!”暴龙剧烈地惨嚎起来,当我转身看它的时候,它的那颗大脑袋已经彻底燃烧了起来,任凭它如何疯狂地摆动脑袋都是无济于事,很快火焰便蔓延到它的全身,巨大的身躯缓缓地倒下,不多时便化作了灰烬。
威力看上去不错,我满意地暗暗点头。偷偷看了下周围心里有些虚,毕竟这黑暗****是属于黑暗世界的东西,要是让人看到恐怕不好解释。好在泰坦族的战士们忙于厮杀,根本没心情理会我这边发生的一切。
我暗暗松了口气,埋头继续我的屠杀之旅。对于我来说,要杀这些铁齿暴龙毫无难度,很快就失去了新鲜感。我在部落中到处游走着,见到一头便砍下一颗头颅,于是骚乱的部落很快恢复了平静。
做完这一切,眼看天色逐渐亮了起来,我找到正在忙于善后的泰苍,告诉他我要去外面寻找我的魔狼朋友之后便径直朝部落外走去。
多日没见小白它们了,也不知它们怎么样,说实话我现在有些后悔当日将它们留在山林里。昨天晚上我就想去见它们,可是身上的伤痛和疲劳同时袭来令我抵挡不住,浑身上下酸痛得厉害,再加上陪着泰德多喝了几杯,最后实在困倦得不行。
小白它们所在的那座山离泰亚部落不过一个小时的行程,在我急赶之下仅仅用了半个小时就到达了那里。
“小白!”我大声呼喊着,若是换了平时,听到我的呼唤小白立刻就会出来迎接我,然而这一次我却没有听到任何回应,四周静谧得可怕。
我的心猛地一沉,脚底下快赶了两步,来到平常狼群们的栖息地,却没有看到任何狼影。
我仍然不死心,又在周围仔细找了一圈,却依然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颓然地坐在了一棵大树底下,抬头望去,天色已经大亮,太阳已经完全从睡梦中清醒了过来,在碧蓝的天空中放射着明朗的光芒。
这棵树……正是当日我和小白它们初遇时的那棵,当时好像我正是躺在这个地方,嘴里还叼了只不知名的生物。回想起与狼共同生活的点点滴滴,我的心中不禁流过一股暖流,令冰冷孤寂的心房产生了些许温暖。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为什么动物不似人那样痛苦呢?是因为它们的智力不足吗?还是因为它们没有欲望?不对,它们也是有欲望的,食物、领地、配偶,这都是它们的欲望。可和人类比起来似乎又有很大不同。
想了良久我心中突然有了一丝明悟,是了,动物的欲望永远都是最直接的,它们永远不会奢望着向明天索取什么,也不会为未知的明天而苦恼。而我们人类则不同,较高的智商给了我们丰富的想象力,以至于让我们的欲望趋于无限,带给我们无限的烦恼。
一点点痛苦,我们可以用自己的想象力将它无限拓展开来,因此,人生的痛苦是无限的,只要我们还有欲望没有得到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