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章太子府用膳
太子果真一言九鼎,吓走了景王爷,他让春花安心地养伤。春花不敢造次,等景王爷走后,她偷偷地从藤椅上下来。眼眶如撕裂般疼痛,心中又有千般的委屈无处诉,别提有多难受了。
太子略带抱歉地说:“春花,你还很痛么?景王他太调皮不懂事,以后见了他最好躲远点,唉。”
春花见太子放低身段,自己也不好说什么,只得欠了欠身子,说:“现在已经好多了,多谢太子救了我,不然春花还不知有没有命。只是……”春花虽然难受,却还记得自己身上的使命,问:“太子殿下,请问景王爷很怕那个陶法师吗?”
太子忽然换了副搞怪的表情,想笑却又忍住了,说:“他啊!就是太调皮,让陶法师给他施个符咒就听话了。”
“啊?有这样的符咒?我都没听说过呢!殿下,陶法师真如传说中那般手眼通天么?”春花捂着一只眼睛,凑近太子悄悄地问。
太子看她如此好奇,于是故作神秘地说:“是啊!陶法师会很多法术,这宫中再没有第二人如此精通玄学。我也常常跟陶法师请教,只可惜自己悟性尚浅,未能悟出其中一二。”
春花心想这太子倒也谦虚得很,只是她打死都不信老道那套装神弄鬼的东西,装作好奇的样子接着打探:“太子殿下,你去过陶法师住的朝天宫么?那里是不是很气派?有炼丹用的大铁炉?”
太子说:“当然去过,上次带四弟去朝天宫就把他关在这个炉子里了,他吓得差点尿裤子,嘿嘿。”
春花想像着景王爷被关在炉子里的窘样子,心里一阵窃喜,脸上露出向往的表情。说:“那这朝天宫在哪里,奴婢是否能去看一看啊?”
春花以为这件事并不好办,正思忖着太子若拒绝该怎么办,谁知太子竟爽快地答应了,说:“这有何难?我带你去就是了。我正要去找法师修玄,你就说是我的贴身宫女,一起跟来就是。”
“好啊好啊。”春花拍着手跳起来,快乐地就像个小孩。却不小心弄疼了伤口,哎唷哎唷直叫。太子关切地帮她查看伤势,只是太子身边的人却一个个板着脸,看春花的样子想要杀人。春花心里一凛,怎么太子这么仁爱,身边的人却一点都不友善。自己不会被他们算计吧?但不管怎样,自己既然已经答应与太子走这一遭,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更何况若找不到蓝道人,她也无法向三娘交差。
过了晌午,有贴身的小太监问太子:“殿下,午膳的时间到了,用不用传膳?”
太子点头应允,他居然将春花奉为贵宾,说景王伤害了她,一定要亲自陪罪,让她陪着一起用膳。春花受宠若惊,连连推辞。就在这个空当,就见排成长长一队的宫人,鱼贯而入,每个人手中都端着精致的朱漆食盒。
打开来看,每一个盒中食物各异,色香味俱佳。宫人们上菜上的目不暇接,春花眼花缭乱。不禁在心里暗叹道,乖乖,还是太子有面子,吃顿饭要这么大的排场,连皇上宠爱宁嫔的时候也没见过这么多菜。听说过去慈禧老佛爷要吃108道菜,这太子少说也得有68道菜了吧?这么一个小屁孩,每样尝一口,他差不多也就饱了。唉,真是浪费。
春花呆呆地看着这些精致的菜肴,不停地吞咽着口水。她自打从永宁宫去了蚕宫署就没吃过什么好饭,现在见到了满桌子的好菜好饭愈发地双眼放光。但是,她脑子里那点理智还是有的,景王爷拿弹弓打的伤仍在,提醒着她皇子是惹不起的。因此,不敢逾了宫中的规矩,只是默默地站在桌旁。
太子看她不肯坐,于是吩咐人将椅子搬到自己身边,说:“你看这桌子菜,我也吃不了,我们一起吃如何?”
春花仍是有些迟疑,摆着手说:“不用了,奴婢不饿。”眼睛却偷瞄着那一桌子的好菜,肚了早就发出了咕咕的叫声,偏偏被太子听得一清二楚,春花大窘。
太子似未闻,叹了一口气,放下筷箸,说:“每天,都是我一个人吃饭,觉得好寂寞。偌大一个撷芳殿只有我一个人,唉,其实有时也好羡慕三弟和四弟可以和自己的母亲在一起。”说着眼睛居然一闪一闪的。
春花看他的样子着实可怜,可是这身旁偏偏有几十号宫女太监伺侯着,她着实不习惯,于是说:“太子,您平时吃饭都是这么些人看着吗?”
太子怔了一下,呵呵一笑,说:“你们全出去吧!我要和春花单独吃饭,不等我吩咐谁都不能进来。”
但他身边贴身的公公却毫不理会,说:“太子殿下,这宫女来历不明,怕对太子不利。万一有什么事,我们担待不起。太子若执意要宫人们退下,那么小的和御厨必须留下。”
太子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答应了。春花听那小太监说话,心里着实憋屈,自己一个小宫女能对太子有多不利?刚才被景王欺负的气,现在终于不想忍了。她看人走得差不多了,不等御厨介绍完桌上的菜,拿起银箸就夹起桌上的菜,挑衅地对着那太监说:“你说怕我对太子不利是吧?你怕我单独在菜里下毒是吧?不用御厨试菜了,我就吃给你看。”说着也不客气,把桌上的菜,一个盘子里夹一样。生气加上本来就饿得头晕眼花了。不消一会儿功夫,居然已将桌上了菜横扫了大半。活脱脱像个大胃王,直让太子和那个贴身太监干瞪眼。
只见春花打着饱嗝跟那个太监说:“看看,本姑娘我死了没,中毒了没?对太子不利了没?”
太监皱皱眉捂了嘴。春花却装腔作势地往他身上呕:“不好了,我要吐了,公公,快闪开。”太监往后退了几步,春花又向御厨靠去,御厨亦往后几步。
太子哈哈大笑,说:“够了够了,你们两个先出去。等我用完了膳再进来,没我的吩咐,谁也不许进来。”
太监与御厨大眼瞪小眼,无奈地退了出去,太子对春花说:“你还真有两下子!怪不得三弟老夸你。现在只剩我们两个人了,这下不怕了吧?坐到我旁边来,我们一起吃。”
春花听闻太子如此说,不禁咋舌:“啊?还有这等事?原来太子殿下早就认得我?”
太子说:“怎生不认得?我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名啊!那个让三弟为了救你把心爱的荷包都送人了,我当然对你十分好奇了。”
春花听太子提这件事不禁红了脸,说:“哪里哪里,那是裕王爷宅心仁厚,看奴婢可怜罢了,奴婢受宠若惊。”
太子说:“他们都走了,这下不拘束了吧?坐下来吧!我已经很久没有和人一起吃过饭了,今天见了你,只是想请你满足我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说得恳切,不容春花拒绝。
春花得令,就像请到了圣旨,她第一眼见太子就不觉得生分,更何况太子只是一个小孩而已,春花真正怕的还是人身边那些目光能杀人的家伙。于是大大咧咧地坐在太子身旁,说:“早知道这样,我就踏实多了啊!唉,你知道吗?刚才我好害怕,那小太监的眼神真真能杀人呢!真吓死我了。”
太子淡然的一笑,悄悄地贴在她耳朵边,说:“是吗?他们都是父皇派来监视我的。”
春花放下筷子,差点没呛着:“真的吗?那奴婢今天这样子岂不得罪了皇上?我的妈啊?皇上不会弄死奴婢吧?”
太子听了哈哈大笑,“你是什么小角色?父皇会惦记起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