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柳天为什么如此着急的离开,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应该与二牛口中所说的仙女有关。
赵益缓缓站起,走到门口,看到众多村民在追着已经快要消失在视野中的柳天,苦笑着摇了摇头。
“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你这样着急的走了,最后受罪的可是我啊!”赵益转身走回屋子,看向已经从凳子上站起的小男孩,开口说道“小球你去里屋吧,等会儿千万不要出来,否则你又该挨揍了!”
“哥哥!你也会被揍吧!”小男孩仰着头问道。
“你说呢!”赵益向着小男孩一笑。
“那我们赶紧躲起来吧,这样我们就不会被揍了!”小男孩想了想说道。
“躲?躲到哪里?这里是我们的家,我们还能够躲到哪里?”赵益哼笑一声,然后慈爱的看着小男孩,蹲下身子摸着小男孩乱糟糟的头发说道“你是想和我一起挨揍,才这么说的吧!”
小男孩低头沉默不语。
“我知道你想和我一起挨揍,心里就不会难过了,但是我心里会难过,你还是个孩子,我应该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伤害,但是一直以来,我好像都没有做到。”赵益眼中流露出自责。
“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让我替你分担,为什么!为什么他们就是不认可我们,就是不相信我们!”小男孩仰头,双眼中噙满了泪水。
“因为我们的父亲在他们的眼中是败类、是渣宰,所以不管我们的父亲还是我们付出了多少,都得不到认可,都得不到相信。”赵益看着小男孩,不自觉的泪水从脸庞划过。
“小球你去里屋吧!我答应你,等这次事情过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情,我都会让你与我一起分担!好吗?”赵益用手轻轻的擦去了小男孩流出的眼泪,流着泪笑着询问道。
“真的么?”小男孩吸了吸鼻涕说道。
“真的!当然是真的!”赵益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真的就好,我可以和哥哥一起分担了!”小男孩破涕而笑,转身走向里屋。
赵益看着小男孩的背影,眼神里一片死灰,对不起了小球,等这次事情过后,就只有你自己承担了,我已经承受不住了,等到我死的那天,请原谅我的懦弱。
就在这时一众追赶柳天而没有追到的众多村民,全都涌进赵益的房间,一脸气急败坏的样子把赵益围了起来。
“赵益你个混蛋,你是不是把村长的计划全都告诉那个背主奴仆了!”
“一千金币!一万金币!都因为你,全都没了!”
“我们已经很关照你了,已经很容忍你了,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们的金币消失!”
“你个丧心病狂的东西,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们的村子损失了可以富裕过上一辈子的金币!”......
“你们不就是想打我么!找什么客观理由!”赵益怒声一吼,随即面色恢复到平静,开口说道:“打吧!”
“混蛋!”众人听到赵益的吼声,现实一愣,随即喧嚷着一拥而上,对着赵益拳打脚踢起来。
没一会儿的功法,赵益便双手把头蜷缩在了地上,身上的衣服,已经隐隐看到血痕,而众多村民没有停手,有要把赵益打死的趋势。
在里屋的小男孩,掀起一角门帘,偷偷的向外看着,捂着嘴哭着,泪水不停的从脸庞划过,不能出去!不能出去!要是出去了,以后哥哥遇到什么事情,都不会让我和他分担。
“住手!”一道苍老而附有威严的声音从屋外传出。
众多殴打赵益的村民,听到声音,全都身体一滞,气呼呼的停止了殴打,给屋外走进的村长让开了一条道路。
“还能动么?”村长走到赵益的身前,面无表情的开口说道。
“咳咳!”赵益咳嗽了两声,一摇一晃的站起身来,神色阴沉的看着村长,虽然没有出声回答村长,却用实际行动回应了村长。
“能动就好!跟我来!”村长转过身即走,赵益一瘸一拐的在身后跟着,而众多村民也尾随着。
“你们就不要跟着了,我要和赵益单独聊聊!”村长停下脚步说了一声之后,便继续前行。
众多村民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最终全都出声喧嚷阻拦起来:
“村长,现在赵益可是对我们怀恨在心啊!难保不对你做出一些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村长,你不能让赵益单独的跟着你,我们对他这么的容忍,他都毁了我们的计划,毁了我们金币,他肯定会害你!”
“村长,让我们打死这个混蛋吧,你不能和他单独的聊!”......
“全都住嘴!我的决定还用不着你们去管!”村长脚步没停,语气威严的说了一声,喧嚷的村民全都闭嘴了。
看着一众村民看向自己狠然警告的模样,赵益嘴角一扬,哼笑一声,一瘸一拐的跟着村长,继续走着。
“清净了!”当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村长转身看向赵益。
“是啊!清净了!”赵益直视着村长“你打算怎么惩罚我呢!”
“你真的把我的计划,全都告诉那个背主奴仆了么?”村长皱眉看着赵益。
“什么背主奴仆,他是我们的恩人,是救了我们的恩人!”赵益有些激动起来“为什么对我们有恩的人,你们就要致他于死地,为什么因为观念,你们就不念恩义、善恶,为什么我努力的付出了,你们还是不认可我!”
“对不起!”看着应为激动而面色扭曲的赵益,村长声音的说道。
“对不起?”赵益歪头看着村长“你竟然向着我说对不起,你竟然和我说对不起!哈哈哈!我没有听错吧!”
“对不起!”村长目不转睛的直视着赵益,双眼中流露出愧疚和疼惜。
“哈哈!一声对不起就能偿还我承受这么多年的痛苦么!”赵益双眼通红的看着村长。
“不能!你是个很聪明的孩子!我的岁数也大了,活不了多少年了,原本我是打算等我死了之后,让你继任村长的,其实我一切都为你准备好了,但是你不懂得忍气吞声,只要你能够忍,你完全可以活的比现在幸福的多......”村长语气低沉的说道。
“够了!”赵益右手往空中一挥,出声打断了村长的话“我为什么要忍气吞声,我明明做的对,我父亲明明没有做错,我为什么要认错,我的父亲是偷偷摸摸,可是在娶了我的母亲后,便改变了,努力的生活,努力的改变,为的就是获得你们的认可,为了得到认可,他把生命都付出了,你们狩猎的野兽,没有被打死,是在装死,我父亲发现了,知道你们不会相信他,就用命去证明了,可为什么你们就抓住他以前的错不放过,还污蔑他是要去偷野兽!为什么!为什么!”
“我知道!我全都知道!你的父亲在没死之前,也付出了很多很多,但是村民都认为他抱有着坏意,我知道这一切,但是我不能说啊!”村长浑浊的双眼中露出泪水。
“为什么你知道一切,你不告诉他们,为什么你知道他们错了,不去阻拦他们!”赵益抓狂的吼道。
“一个人做错了,你直言的告诉他,只会让他恼羞成怒,只有慢慢的去证明,他才会知道自己的错误,然后慢慢的去反思,但是若所有人都错了,不管你是直言还是去证明,他们都会认为理所当然,因为所有的人都做错了!”村长叹了口气说道。
“是啊!是啊!”赵益听完村长的话,平静的下来,双眼泪水不停的流出:“所有人都错了,他们就会认为理所当然,就因为他们认为是我父亲错了,才对我重病的母亲和我心生怜惜,义无反顾的照顾我们,可是我的母亲到死最希望的就是父亲获得村民的认可,可是我父亲死了都没有获得你们的认可。”
“你只要顺应村民们,承认他们对你父亲污蔑诋毁,你就不会这么痛苦了!”村长低语说道。
“我父亲明明没有错,我为什么要去承认,为什么要去顺应他们,难道就是因为他们全都做错了么!”赵益痛苦的看着村长“为什么你不去阻拦他们继续犯错,为什么你不能让村民们认可我的父亲,你知不知道,因为你不去阻拦,让我对他们恨不能恨,爱不能爱,你才是我痛苦的源头!”
“帮助、怜惜,恨不能恨,诋毁、污蔑,爱不能爱!确实!但是我不能,你是知道的我不能!”村长拍着自己的胸脯说道。
“我知道你不能,我知道你不能去告诉他们的错误,因为所有人都错了,他们要是知道自己的错误,就会害怕有人去指责他们,所以他们就会去躲避那些能够指责他们的人,所以你不能阻拦他们的错误,否则重病时的母亲和没有生存能力的我,就没有人会帮助了!”赵益仰头望天“你也让我恨不了你啊!”
“你还准备继续错下去么!”赵益擦净脸上的泪水,看向村长。
“必须错下去!因为背主奴仆是全世界的敌人,要是被有心人知道你放走了背主奴仆,那村里的所有人都会因此而蒙受大难,我别无选择啊!”村长的眼神中流露出无奈。
“什么背主奴仆必死的破观念,我的所有不幸,也是人们的观念造成的,为什么人们会因为观念,而不顾恩义、不顾善恶呢!为什么皇朝世家剥削我们,我们还要恭敬尊敬呢!为什么皇朝世家给我们一点好处,我们就会像狗一样摇尾乞怜呢,我们是人啊!我们有尊严啊!”赵益深呼了口气“既然你准备继续错下去,那你准备怎么惩罚我!”
“关你三天,若是那名背主奴仆不来的话,便打断你一条腿,这样也算有了交代,也算保住了你!”村长擦去脸庞上的泪水,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