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定在了莲欢殿,百官之中也只请了一些重要官员何其家眷,秋长语身着尊贵明黄,气势威赫的金丝龙纹盘在前胸,精致的刺绣扣在手腕的袖子,他放在龙座上的双手,随性而摆,微微握起,略带凉意的目光随着殿上右手旁最近的那桌主人的一举一动而渐眯起。
“苏妃还没到?”秋长语蹙起的眉头对随侍在旁的侍卫道。
“回圣上,属下已经派人去请了,相信很快就会到了。”侍卫毕恭毕敬答完,却见主子的眼色环视了整个殿。领会了其意,遂又回到。“属下已经将殿内外都安排好,万无一失,只待圣上发令。”
半响后,才见主子点了下头,便退回了原位。
自古以右为尊,南宫炎也没有想到他被安排到了离秋长语最近的位置,按规矩,他是该和对面而坐的慕庆生对调换位置才对的。还有殿内他熟悉的不熟悉的官员都有,无意间竟发现其中有几道尖锐的目光盯着他,是杀气。难道,这官员中还有乔装打扮的?自己上朝的日子鲜少,识得的面孔实在少之又少。今日秋长语玩这么一招,是何意他暂时不清楚,不过这不是件好事他到可以肯定。
“炎,这宴不同寻常,我还是回去派人暗中保护的好。”坐在旁边翠绿碧纱,粉黛佳人的绿笺笑得倾城的贴近他的身躯,将近耳畔时,担忧的语气提醒道。
南宫炎环上她的腰肢,执起桌上的一小酒杯凑近她的粉唇,侧脸暧昧贴近。口气却带着安抚意味。“相信你家爷,这点小阵仗还扳不倒本王。”
见南宫炎一派轻松,绿笺叹了口气,他从来都是做有把握的事情,不会轻易断言。既然他都如此开口了,那她也就放心了。带着芬芳酒味的酒杯已经倏然离开了唇瓣。他也只有演戏时才会近身自己,自始自终他的眼神就没离开秋长语旁边的那个空荡荡的座位。那个位置是苏灿灿的,今日的宴席也是以苏灿灿荣升高位的名义邀请文武百官来的。
内心起了层霜,绿笺有些恍然若失的规矩坐在一旁。转头看见站在他们身后的君子易一袭侍卫装扮。今日他这样打扮也是得到了秋长语的允许的,毕竟他没有身份,进宫是有些难度。
“绿笺,你这样盯着我,别人会误认为你跟我这个‘侍卫’有什么的…………”君子易妖孽的脸庞冲她调笑道。
绿笺斜了他一眼,小声道。“你今天来,是来帮……‘上面那位’?”
君子易无谓的浅笑了下。环视了四周,直直盯着舞台的位置.抿唇痞痞道。“我今日来是来看表演的,这皇宫的美女我还没有好好欣赏过,这世间的美女风都揽进宫了,偶今日可是来长眼的。所以,你们要打要斗随便你们,别碍着我就行。”
南宫炎闻言,径自倒了杯酒咽下喉咙,轻笑道。“你后院的那些还不如你意?”
“那些个哪能跟这皇宫里的‘娘娘’相比啊,让一帝一王都争相来抢……”君子易狭媚的眸子闪烁不定的瞄向南宫炎,似故意讥讽他似的。
“你知道秋长语想干什么?”南宫炎俊眉一挑,放下酒杯。
君子易懒得看他,双手抱胸看好戏似的环顾殿内。“还是那句话,你和风之间的事爷我不管,别打搅我欣赏美人儿就行。”
南宫炎俊脸也转过去,不再搭理他,撇过秋长语旁边的空席。她今日似乎太慢了,秋长语和旁边的侍卫交头接耳了几次,恐怕多半是催促她去了。浓眉蹙起,自己好像跟她没有关系了,现在管这么多作甚?再次倒了杯酒猛的灌下喉咙。
古筝旋律突然响起,引得本来有些私下交流的人们的注意。所有人的眼光都寻到了声源处,殿内的正中央,大型的圆柱舞台。
粉红薄纱的舞台帷幕,随着流畅的古筝音符缓缓拉开,带着面纱的橙色纱裙佳人从纱幕中盈盈走出,旖旎从风的纤指提着长袖,逶迤拖地淡橙色长裙素裹着完美裸露的纤腰以下的长腿,抹胸在橙色薄纱下若隐若现,引人无限遐想,勾人的锁骨玉肌胜雪,一片轻纱遮盖着拂若清水般眸眼以下的五官。
古筝前奏刚落,伴随着嘹亮的笛音与短萧合奏并起,佳人挥舞长袖朝天玄步,轻启的朱唇如落盘上的珍珠,悦耳动听。“梦随风万里
几度红尘来去
人面桃花长相忆
又是一年春华成秋碧
莫叹明月笑多情
爱早已难尽
你的眼眸如星
回首是潇潇暮雨
天涯尽头看流光飞去
相思引陆雪琪不问何处是归期
今世情缘不负相思引
等待繁花能开满天际
只愿共你一生不忘记……”
飞舞的长发,旋转踮脚,美眸带着哀愁,似歌似泣。
苏灿灿忘情的吐出字眼,本想来首衬托热烈气氛的,也不知为何会临时改变主意跟乐师重新编排,服装已经来不及更改,干脆就遮起脸,就换个舞蹈风格,跳的曼斯幽幽,带着悲意。望着台下瞩目的眼神,寻找着那一抹心中所念,提起的裙摆随着身子的舞动,妖娆万分。
“莫回首
笑对万千风情
今世情缘不负相思引
等待繁花能开满天际
只愿共你一生不忘记
莫回首
笑对万千风景……”
南宫炎执着酒杯的手,涣然不动,怔怔的盯着舞台中央,仙姿绰绰的身影。她是……絮儿……不会错的,即使遮着脸,那眼神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带着泪意凝望着他,似要倾诉什么,眨眼间却又撇开。
“王爷,这莲花冰糕是苏妃娘娘感谢王爷一直以来的照顾……”南宫炎心中复杂五味杂陈未解,耳边突见一宫女装扮的宫人端上一盘点心。
莲花冰糕…他最喜欢的点心。她记起什么了?
“本王谢过…苏妃娘娘…”望着盘子里的点心,逸唇道。
“是。”宫女端着托盘退下,很快消失在他的视线。
将雪糕放入嘴里浅尝,一个硬物咯到他的牙。果然……还是老样子,每次只要她叫他吃。里面就会放东西。撇看了下四周,发现都已经忘我的沉醉在舞台中央。快速将点心里的东西没入手心,手指拨开上面的糕粉,定眼看着上面的字。手微微颤抖了下,很快将纸张销毁,碎成粉末。
看到翠玉已经将东西送到他手上,曲子已经接近尾声,仰首将水袖摆舞,吟唱最后的字眼,恣意美态。
“真是美轮美奂,想不到宫里还有此种舞姿!”秋长语带头打破了台下的沉默,率先鼓掌,脸带笑意,紧盯着舞台中央的人。
苏灿灿恢复常态揭去面纱,立即跪下道。“臣妾未经圣上同意,擅自拙劣演舞,让各位好好的欢庆扫了兴。臣妾自愿领罚!”
秋长语本以为是安排好的舞女,本来开始想苛责未等苏灿灿来开救舞的,可逐渐被她的舞姿吸引,忘记了责怪。待她揭下面纱的那一刻,竟然有欢欣雀跃的感受。又被她那身穿着皱起了眉头。
低声叫身侧宫女拿来披风,起身走向舞台中央。紧皱的眉头未曾舒张。
眼见秋长语刚开始还高兴的神色,突然拉下脸来。苏灿灿有些惮颤的低下头。四周看到圣上都没了好脸色,哪还敢回声,将本来奉承的话语卡在喉咙,只得愣在原地。
死就死吧,反正目的已经达到。听到秋长语靴子一步一步靠近的声音,紧闭着双眼,等待他的制裁。
“原来爱妃是在给朕惊喜,朕着实是吓了一跳,原来爱妃舞姿如此卓越……”秋长语将披风裹上她的身子,将她从舞台上当众轻盈抱起。
“额”苏灿灿未料到他的举动,有些惊吓的看着他。
秋长语笑的诡异,抱紧她的身躯,走向最前面的龙椅。对众位道。“爱卿们觉得苏妃的这段歌舞如何?”
听到圣上一发话,四周开始沸腾起来,脸上堆笑的夸起来。
“苏妃娘娘花容月貌,舞姿美如仙人啊!”
“臣今日有幸能看到苏妃娘娘的舞姿……”
“微臣……”
一堆有的没的,苏灿灿已经没有精神来听了,麻木的被秋长语抱到了龙椅上,有些局促,用手轻轻的推了下秋长语小声道。“皇上,我还是坐旁边吧,这样不太好吧。”
秋长语淡笑的捉住她不安的小手,放到唇边暧昧到。“爱妃觉得哪里不好?刚才的那段歌,的确余音绕梁,朕甚是喜欢,就是音调悲了点,下次唱点欢乐的可好?不过……下次这种装束,只准在朕面前。”
今日秋长语是怎么了?苏灿灿冷汗涔涔的看着他的笑容,不敢有任何反应。不自觉的将披风包紧了点。
“慕爱卿,苏妃果然有慕家遗传的才华横溢啊,朕能得此等佳人,慕爱卿,朕得跟你说些谢谢了。”秋长语话里埋话的感觉看着左侧的慕庆生,顺便瞄了下一直默不作声安静喝着酒,秋倩羽劝都劝不住的慕袭衣。
“小女能得圣上所喜爱,微臣也深感欣慰。让圣上说‘谢谢’这二字,微臣万万不敢担。”慕庆生起身拱手,语气里带着高兴道。
秋长语摆了摆手接着道。“诶,爱卿是我天冥王朝的功臣,朕有此忠心耿耿的臣子,和与朕……”顿了下,稍稍看了下脸色变坏的南宫炎与慕袭衣。“鹣鲽情深的爱妃,朕真是高兴!今日众爱卿放开畅饮,不要有所拘束啊!”
苏灿灿黑线的看着秋长语那张撒谎也不打草稿的脸。谁丫的跟你‘鹣鲽’?
殿内开始热闹起来,时不时的举杯向秋长语敬酒。秋长语也是来者不拒,好似千杯不倒的模样,一杯又一杯的下肚。也没见他脸色有变,单臂紧扣她在怀里,让她想逃都走不了!如坐针毡。
“驸马爷,今日是你家妹子的好日子,怎不见你来奉酒?”秋长语狭长的眸子,盯着底下的慕袭衣,忽的道。
靠……苏灿灿低咒。秋长语!人家慕袭衣老老实实的坐在那什么没干,你招惹人家干吗!担心的抬眼看向一整晚都不曾看她的慕袭衣。他依旧是一袭白衣胜雪的墨画衣袍,俊美如天人。现在看他,心里也放松许多,虽然还是觉得有愧疚感。。他气色不错,看来解药果然有用。有这样一位哥哥也不错,如若换在现代,她定向死党们好好炫耀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