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小灰吃睡了两天,整个人陷入了颓废的状态,直到季白桦领着几个自称是兵部、刑部官员的人过来,说是过来跟他求证一些事情,问他平安酒家发生四死命案是否跟他有关,然后告诉他,那日在平安酒家喝酒逃走的其余十二名士兵,在今天凌晨集体暴毙,问他是否了解相关情况。
兵部、刑部官员做了详细问话之后走了,季白桦说是要集合,许小灰这才好好洗漱一番,精神面貌焕然一新。
许小灰觉得事情有些蹊跷,来到校场上,见毛竹在冰层里钻来钻去像是游泳,杨六爷则是绕着圈溜冰而且速度飞快,陈胜利在一角伴随着呼喝声一下下的举起巨大的石墩。
他走过去,弯腰抓起一排石墩里中等大小的那一个,运起元气,猛然抬起来,还真别说,石墩重量很足,足有千斤,差点把腰杆给闪断了。
一边举放石墩,一边低声道:“今天凌晨杀人的事,是你干的。”
陈胜利放下石墩,抹了抹汗,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修炼方式,举石墩适合我,未必适合你。”
“平安酒家里的两个男孩,是你儿子,至于那个女人,不知道过门没?”许小灰自说自话道。
“你应该按照自己的方式去修炼,没必要照猫画虎。”陈胜利盯着许小灰看,“而且你说的话,让人感到莫名其妙,很不礼貌。”
许小灰举了一会儿石墩,觉得无趣,便过去一把揪住毛竹尖脑袋上的头发,把他从冰层里扯出来,问了一些关于陈胜利的问题。毛竹老老实实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陈胜利以前是个难民,十多年前来到雪城,加入黑铁军混口饭吃,后来发现有修炼天赋,便加入百砺军,作战勇猛身先士卒,打下不少军功升任百夫长,后来犯了事贬去军职,却也凭借玄级三等的修为加入赤血军季白桦伍长手下。
最重要一点,此人没有任何亲人,以军队为家,事无巨细均看在其他士兵眼里,可以说是军队里身份背景极为清白透彻的人。
了解到的事情,显然跟自己想象中的画面完全不一样,许小灰颇为失望,本以为自己能充当一回料事如神的判官,看来一切都是自己想多了。
除去了解陈胜利之外,毛竹显然更乐意给许小灰介绍季白桦。可以这么说,季白桦是整个雪城的年轻人中,最有声望的人,方才二十四年纪,已是玄级六等的修为,而且修炼刻苦,修为稳步提升,曾有高手做出预测,在他三十五岁之前,必能突破重重桎梏,臻至宗师级,登堂入室站在天下高手之列。
季白桦出现在校场中央,拍拍手掌召集大家集合,开口道:“今天大家聚在一起,相互切磋,算是一次互相了解的机会,只有了解战友的能力,我们才能默契配合。”
“另外,我在这里先跟大家说说咱们这一个队伍的实力,本人目前是玄级六等的修为,主修暴力体术方面的秘技。”
“其次是陈胜利,四十岁年纪,是我们的长辈,战斗经验丰富,拥有玄级三等的修为,也是修炼体术秘技,与我却有一定差别,更偏重于防御。”
“杨六爷,天赋异禀,才二十岁,已经是玄级一等,以速度见长,螺旋斩秘技也是威力惊人。”
“毛竹,凡级九等,修炼冰雪元气,却结合土系秘技,遁地能力很强,作为斥候刺探军情,有着出其不意的效果。”
“至于许小灰……”
季白桦说到此处,却停了下来,其他三人也都把目光望向许小灰。
“你做个自我介绍吧。”季白桦说道。
许小灰站出来,挠了挠头,想了半天才嗫嚅道:“这些东西吧,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修为,修炼的秘技,也就是几个基础秘技,估计你们都会。”
季白桦也不为难人,道:“不如这样,咱们先单人切磋,毛竹你出列,跟许小灰交手。”
毛竹一听喊到自己名字,吓得一哆嗦,连连摆手道:“伍长,我俩打过,实在说不出口呀……不说又要挨揍,哎,这个许小灰呀,很厉害的,我打不过。”
季白桦一愣,颇有深意的望了一眼许小灰,喊道:“陈胜利,你跟他切磋切磋。”
陈胜利本身好打架,当下也不废话,直接走到兵器架子面前,挑了一杆沉重的去了枪尖的长枪,握在手上试了试轻重,然后一记大力横扫,响起一声呼啸,许小灰连忙向后退了一步,躲过了长枪,但是卷起的劲风却是刮破了肚皮上的衣服。
玄级三等的实力,可见一斑。
许小灰把身上的大衣随手抛到一边,极不情愿的说道:“来就来吧。”
陈胜利也不客气,长枪探出如龙,直取许小灰的面门。他本身擅长防御,此刻却是扬短避长,全力发起进攻。也不知道是不是跟许小灰有仇,出手就是狠手,招招指向要害。
许小灰接连躲过几次势大力沉的长枪出击之后,整个步伐已经不在自己掌握的节奏上,而此时陈胜利却已经乘胜追击,整个人贴了上来。许小灰情知自己这一次已经避无可避,不退反进,探步向前,与飞速迎面而来的陈胜利撞了个正着。
毕竟许小灰早有判断,一手搭在陈胜利握枪的手臂上,一个转身已经绕到了陈胜利身后,避免了硬碰硬。与此同时,掌心之上,冰雪元气如灵蛇一般,迅捷灵动的蔓延上陈胜利的手臂,继而爬满了陈胜利的整个胳膊,一层坚硬的冰层以肉眼不可察觉的速度,几乎就要把陈胜利整个人冻住。
陈胜利却是毫不慌乱,收住前冲的势头,长枪向后横扫,划出一道方圆三米的半圆形轨道,好似一扇巨大的扇子倏然撑开,而且威势惊人,于此同时,在他身上迅速蔓延的冰层,瞬间土崩瓦解,碎成冰渣四散飞溅,对他而言根本构不成真正的威胁。
向后横扫抡圆了的长枪,封堵了许小灰所有的退路,他没有选择,只能伸手拖住长枪杆子,以期利用蜻蜓点水般的巧劲,卸去长枪上巨大的力量,同时借助对方的力量飘然后退拉开距离。
然而双手触碰到长枪杆子的一刹那,翁的一声响,一股剧烈的震动传入双手,继而牵连至全身。
他确实卸去了长枪上大部分的力量,而且借助长枪横扫的力量飘然后退,然而那传入身体的剧烈震动,让他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感觉骨头和血肉都要被那股强烈的震动给震得粉身碎骨。
扑的一声,他重重的摔了出去,七窍很快有血丝渗了出来。
“他这是以卵击石,凡级和玄级有着天壤之别的威力,这么硬碰硬,简直是搞笑嘛。”杨六爷双手叉腰,爷们儿似的站在一旁,偶尔发出自己的点评。
毛竹在一旁点头哈腰,连连称是。
季白桦双手负于身后,面色冷峻,表情古井不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