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泽无奈,只得叹息一声。
宫润南见着他那样,突然就觉得好笑了,但却也沉心静气一片悠然的缓缓道:“谁叫你挑丫头都不问人是否会做事的?”一个什么都不会做的丫头怎么能算好呢?
然而瑞泽听了他那话,心里不太认服。向来都是会做事的不够性格,够性格的却不会做事,找个丫头想其会做事,又想其够性格,这主少爷的要求他也太高了点,也难怪会浪费了他的一片苦心,瑞泽如是想着,不觉已耸了耸眉,辨道:“再不会做事,倒个茶总是会的吧。”会倒茶也就差不多了,至于其它的事又不是没人做了,恐怕他身边的那几位还会嫌事儿少了要抢着做呢,既然这样,这个丫头会不会做事又有什么大的问题呢?只会倒茶也同样可以侍候转了人。
没想宫润南却悠悠一笑道:“会倒茶?哪天要她倒个茶给你看看你就知道了她是怎么个会倒茶法的。”到时候茶水过满溢出溅他一身,他就不会再说她会倒茶了。
“怎么?”瑞泽心生意外,听宫润南这话里的意思,貌似他还真是给他找了一个连茶都不会倒的小丫头呢,只是他还是不太相信有人真的会连茶都不会倒的。
然而宫润南对于夏小贝的行事不知要如何说起,只好叹道:“日后你见着了自然就知道了。”
宫润南不说,瑞泽自然也就没问了,虽然他也很想知道他这是给他挑了一个如何糟糕的丫头,好在日后逮着机会亲自训训她,也免得自己真的好心却做了坏事——
宫润南屋里有那么几个不寸他心也不如他意的丫头,天天明处暗里的斗,争着抢着粘着要侍候着他,他就已经是够烦的了,倘若现在又多了一个“不怎么样的”,再被融合步入了她们的同流,那他岂不是就会更烦了?
其实呢,这为了丫头而忍着受烦的象现,在所有富贵人家中,巩怕也就只有宫润南是这样的了,做为一个堂堂宫家高贵的少爷竟总是下不了手驱了那几个烦人的丫头。对于这,很是了解宫润南的瑞泽自然是明白那是因为他本性的善良和心慈。可以冷然处之,但不容绝对的伤害,哪怕对方只是一个小小的丫环,没到忍无可忍很是过分了的境地前,他也是不会兀自将人撵走的。
然而瑞泽却总也想不通了:这宫二少爷那是在自己给自己设牢笼呢?还是他真的想要一团混乱来热闹自己身边的氛围?又或是为了冲散他对痛苦的记忆?
因为安静了,终归会寂寞的,寂寞中痛苦便会翻倍。而寂寞的人想要摆脱些那已没了折点的痛苦,则急需要热闹,哪怕只是一些烦人的热闹,也是会贪留着不舍放弃。
然而在宫润南的屋里,那些被用来制造热闹的丫环们一般都是被冷淡着的。她们有义务带给少爷快乐,而少爷却可以全然不顾她们的快乐。
眼见着他屋里那些被淡存了的美女丫环挨个增多,于是瑞泽忍不住要问他,“此次的这个夏小贝,你不会打算又把人往旁边一晾便恒久的不冷不热了吧。”
宫润南看着远处那渐行渐远的身影,纯白的披风在缠着她纤瘦的腰身随风舞动,倔强的步伐仿佛带着有气,那是在气他把她支走了吧。微笑着,宫润南这才回答瑞泽道:“不会。”
“为何?”瑞泽疑惑,不是说不怎么样的么?难不成这次还搞特殊了?
宫润南仍是笑道:“人是你选进来的,她的可取之处难道你还会不知道?”虽然什么都不会,但十足的有趣却是真的,没事儿又无聊了的时候,唤了她来调剂调剂心情绝对是很好的。
顺着他的话,瑞泽解说道:“我是怕你不知道。”
宫润南却悠然一笑,“我只说了她不怎么样而已。”又没说她不行,怎么这瑞泽就把他当作了完全否定那小丫头的样子来看了呢,他不是木头,又不糊涂,一个人的好坏可否,当然他也是可以掂量清楚明白。而这个夏小贝虽然貌似什么都不会,但至少还是个很有趣的丫头,而且是他从没碰到过的那种有趣,清新自然,有点野,正合了他心中看好的那几点意。
被宫润南一点拔,瑞泽这下倒是明白了——不怎么样?那就说明还是有点怎么样的。如些说来他的心思他的力气也并没有全费了,至少来说这回请回来的那丫头终归是让宫润南感觉到有点怎么样了,而不再是以往的“下去”或“一边站着”流。
“本想就着试试态度,没想到还真是有可能就挑对了呢。”瑞泽悟想着,不觉就在一旁自言自语了道。
宫润南面向湖面,眺望着远处,让他去说,待他自语完了后,他才转过身要与他谈正事。
侃聊了这么久,两人也该谈正事了。
于是宫润南直接就问:“你来这儿找我何事?”
听着宫润南拉回了正话,瑞泽于是理了理思绪,才答:“有关龙腾庙案件一事。”
宫润南凝神,“调查得如何了?”
“我们已经查到了它的幕后老板了。”
眉头微拧,宫润南问:“是谁?”
瑞泽也拧起了眉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说实话他也不信,只是那证据就指向那儿,犹不得他信与不信。
宫润南则认真道:“你且说来听听。”都是靠证据的事儿,哪就有信与不信之说了,不过瑞泽会这么说,明摆着就是在说明这个幕后老板绝对是大大犯出了常规意料之外的。
“是丘处回。”果然瑞泽就说出了一个让人直觉意外加不可能的人的名字。
“丘处回?”宫润南讶然间念着那个名,满腹疑问。
丘处回,一个三流杂货摊小贩,从来就没正经的做过买卖,不是卖假饰,就是卖假药,进了廉物当名牌,翻了旧品当新货,专做高剥利的买卖,骗了买者不少的钱财,可以说他完全就是一个买卖圈中受人唾弃及另消费者深深痛恨的一粒商渣。然而就是在半年前,或许是因为有些个气不过的消费者狠狠的教训了他一顿的缘故,又或者是他突然觉得他那买卖在这扬州城里已经做不下去了的缘故,所以离开了这里到别处某生去了,总之这都大半年了,消声灭迹,竟真就没人在这座城里再见着过他的踪影。
然而,现在却突然就又冒出来了,而且还说是那座富丽堂皇毫不随俗的龙腾庙的幕后大老板!
一个三流小摊贩,他几时就成了大老板了,又何来那么多钱修建了如此出色的大庙堂的?
宫润南寻思着这个人的所有,只觉事情有些怪异。就算他在外地买卖做成了做大了,也不可能在短短半年的时间里就积有了如此大的一笔财富的。还有他一个粗野之人就算真有钱了怎么也是不会想到去修建一个庙堂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