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关牢里了,但是要得到口供貌似很有点难度。
于是瑞泽问宫润南道:“你是把人关密牢了,想来也飞不出去,也可以确定她来这儿搜我的房间不是为财,那是为了什么,这点她若是一直不肯说,怎么办?”
宫润南看向他,神情并不像瑞泽那么为难,反而还有些轻趣的意味,他启了启唇刚想要说什么,瑞泽却突然又道:“我得先说了,我不赞成用刑!”
用刑了,人就得受罪,怎么说落燕飞虹也是一个细皮嫩肉的女子,刑具架在她身上不妥。真的不妥。
瑞泽看着宫润南,眼神坚定。
真的不妥,刑房里可没有适合上女子身的刑具。
这时宫润南忍不住就笑了道:“我几时说了要用刑?”他可是连口都还没开啊。
瑞泽摸了摸头道:“我只是提见意而已。”真是头晕了,那迷香囊的作用几时才能消全啊?
宫润南于是忍了笑,道:“她不说,我们就只有继续钓鱼了。”而且可能还会钓到一条大鱼,不用太费神,也不用太费力,有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因为他相信,这燕落飞虹做事从来都不是简单的只为她自己。其后必有牵扯,或重要或不重要,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引起了他的好奇和怀疑。
瑞泽揉捏着手指,知道宫润南正心中下着计,于是道:“有什么准备工作,这次就没必要瞒我了吧。”即然又是钓鱼,他也手痒了,掌不了钓鱼杆,帮忙弄来浮水泡沫也行。
于是宫润南道:“明天上午你去审问她,她说不说就看你的表现了。”
这是个艰难的任务,表现什么的很难说,不用刑,又用不了药,关靠一张嘴巴子磨,那情形瑞泽现在就能想象出来了,自己在密牢中间审得口干舌燥,对方却仍在密牢的一角稳稳当当的靠着闭目养神,于是一上午的苦口婆心的劝说都成了东南西北风从密缝里挤了出去供人呼吸。
然而瑞泽却还是欣然接下了这个任务。
心中愉快多了,于是头也就不疼了。头不疼的时候就想到了那个他的头为什么好端端的就被人迷晕且睡着还不醒人事这个问题了。
于是他问宫润南道:“迷晕我的是什么东西,你应该知道。”
“是迷香囊,”宫润南道。
“迷……香囊?”瑞泽惊奇道。
“是的,一种助睡的迷药,醒着的人闻着它则没事,但睡着的人闻着它却是会越睡越沉,直到这迷香散完才会慢慢转醒,这是单绾绾惯用的迷药,也是她独门特制的,这药功效很猛,就算用她特制的解药催醒了可能也还会有点暂时的遗症,”宫润南说着突然就笑了,“现在你都已经领受过了,那感觉应该是很清楚了啊。”
可不是,现在这么一说,瑞泽又觉得脑子一冲一冲的又痛了起来,原来都是迷、香囊惹的祸。于是他起身,走到床前,将一个木匣子从枕头里边拿了出来。
“就是这个吧。”他坐回椅子上,将木匣子打开,把里面的香囊取了出来,“这是单绾绾今天托小宇交给我的。”
宫润南却笑道:“我知道。”
瑞泽讶议道:“你怎么知道的。”
宫润南道:“因为是我叫小宇到燕语楼去拿的。”
“这又是怎么回事?”瑞泽更为惊奇。
宫润南扬嘴一笑后,把事儿都说了。
瑞泽听完后,心里头那个纳闷啊,真憋得没处发。
这一个个的,一环环的,敢情都欺负他啊!还有这一鼓一鼓的,把他蒙哪一层了都!
宫润宇小子是吧!知道了真相居然不告诉我,还面不改色的把这迷香囊给我带家里来了,最后还要了我一声“谢谢”!哼!决定了,明天就要他给自己捶一晚上的腿!不然他这半个月的剑法就白教了,他那声谢谢也白喊了!
事儿都理得差不多了,该交代的交代了,该说的也说了,想必瑞泽也没什么疑问了,于是宫润南就进入了最后一个话题。
“你的印可收好了。”
听宫润南突然这么一说,瑞泽也立马反应了过来。看着这一屋被抽箱倒柜的搜了一翻的情景,顿时想到了什么,心中一惊,慌忙起身到靠床边的柜子背面一个暗格处摸了摸,又探着头看了看,这才松了口气,对宫润南道:“没事,还在。”
“一定得收好了。”
瑞泽疑道:“你怀疑……她是来偷这个东西的?”似乎有点可能。
宫润南却道:“不管是不是这样,我们都得防着点为好。”
瑞泽点头,“若是真有人打起这个东西的主意那事情就真严重了。”
因为一般人不会知道他们有这个东西,而知道了他们有这个东西的人那就不会再是一般人了。
因为权力驾驭于手的诱惑力还是相当大的。
“这个东西就是身份的代表,也是权力的象征,绝对不能马虎了,好好收着。”
这是转予他们那个印的人对他们所说的话。
马虎不得。绝对马虎不得。
宫润南临走时对瑞泽道:“屋里不安全了,就该换个地方。”
这句话他是提醒瑞泽,也是提醒自己,或许他们邻边已经存在有威胁了,防范得加强。
出了明月斋,宫润南直接就回润闲居了。
计划还没完,明天还要继续,今晚得好好休息。
他在前面走着,后面被悄悄的跟着一个在晚风中冻得瑟瑟发抖的人影。
今晚上的风特别的寒,看来天气就要打算往更凉处转了。
夏小贝试着小幅的活动了手脚,还好全身没有被冻僵,手脚还算灵活,只是那敦石板也太冰凉了点,还有这少爷也太会磨时间了点,坐那儿等了他那么久才现身,此时屁股也坐得是冰凉一块,怎么也暖不过来。
夏小贝反手摸了摸凉飕飕的“后座”,一搭一搭的在宫润南不远的后头小心翼翼的跟着。
当她正以为自己这一招是神不知鬼不觉干净利落无污染的时候,前头的领路人突然就停了下来,吓得她慌忙窜进了一旁的黑暗中。
宫润南转过身,看着后头一处空荡的园区,道:“什么人?出来吧。”
然而静等了一会儿,黑暗中没人影走出来。
夏小贝不呆,就这样被他两句话喊了出来的话不就全暴露了么?她偷跟着出来的事也就得露白了,这可是严重触犯了纪律的事,作为一个丫头,料谁都是不想给自己的主子留下这么一个不好的印象吧,夏小贝也不列外,所以她不能出来。反正这块园子深幽着呢,好藏人,他也看不着自己,估计再等等见没人出来,他也该会继续往家回了,必竟这么晚了,娇贵的少爷该着急着休息了才是。所以耗住了,说不定就有转机。
夏小贝于是在黑暗中偷偷的瞧着宫润南,就等着他转身继续向前走。
然而最后她等到的是宫润南一步一步往自己这边探来的结果。
看来只能等下一个转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