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泽仰着头,透过窗子看着窗外那一小片艳阳天,嘴唇紧抿着,喉头里似乎还压着一口气。
遇着这个放不得,动不能的犯人,他着实没折了。但又不能离开,因为任务还没完成。所以除了在那儿暗自堵气,就是无奈发呆。
形势就这样卡着。有好一会儿了,终于一旁的武将看不下去,于是对他道:“瑞泽少爷,你看这接下来该如何办呢?”总不能就这样闷闷无声的耗着吧,这人该放还是留着下次接着审,你到是给个话呀!这样沉默着也不是办法,我们还有很多活儿要干呢!
然而瑞泽就又是一阵沉默。过后,终于有动静了,他扭头看向那角落里此时还正闲闲的靠着墙壁闭目眼神的女子,然后叹了口气,一甩手就转身走出了这密牢。
在踏出密牢门坎的那一刻,他身也不回的随口就对他身后那眼巴巴看着他要走确不明其意而不知接下来该如何做的武将道了一句,“将人看好了,我出去一会儿,回来接着审。”
那武将终于明确了自己的任务,顿时松了口气。
瑞泽大步跨出这小小密牢,走过外廊中的一个拐弯处,就直接朝牢房外走去。
在密牢里一句挨着一句,狠狠的说了一通,以为那个丫头会听他的话,将实话说出来,没想到却只是自己的一出独角戏,真是气人!后又挺不甘心的忍了一通,自己的自尊跟面子就那样被她直接的就无视了,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但他又很是坚强的忍下了,怎么样他也横不下心来给她大刑侍,怎么着那也只是一个细皮嫩肉的女子呀!伤了她岂不是罪过了?
他们的大牢里只伤男犯,不伤女犯,这在他与宫润南心里已是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了。
靠着一张嘴,磨破了嘴皮子,不听的人还是不痛不痒,伤不着半根毫毛。瑞泽心里憋屈呀!
更何况还有旧怨呢!他该如何去讨?又讨得回来么?
这心情的事不简单啊!对方若是了解明白那还好些,但对方若是全无感觉,或者是有感觉到了却全然不予理睬,那瑞泽可就真悲剧了。
心被掏空了,人还怎么活?
她单绾绾在他身上使计耍阴谋,那么那一切也都是她演的一出戏了。然而瑞泽从始至终都是来真格的。
活到二十八,未婚没女友,但也不缺经验,他清楚的明白,以前告吹的那一曲曲,都没这一次的来得有冲力,影响很大。
昨晚,他就已经想得很清楚明白了,以前那一次次明里来明里去的真事儿,他都没怎么上心经营,可是这次这个藏着掖着暗里经营的戏幕却一不小心就搭上了真情,一心栽进去,只能等着她来救赎了。
但是那人明摆着就对自己没兴趣不理不睬的样子,等她的救赎会有希望么?
所以瑞泽又头痛了,不得不出门去透透气,缓解缓解心情。
外头的空气就是好啊,凉飕飕的风迎面吹来,瑞泽浑身上下顿觉清爽了不少,于是头痛也缓了下来。
站在外头呼吸了一阵新鲜空气后,瑞泽又不得不回去继续他的审问任务,没办法,宫润南那儿正等着要他的答案呢。再困难,他也得继续下去了。
这是****这行,在他这位置该有职业道德。
然而当他走进大牢正拐过那个拐角的时候,突然觉得眼前一个什么东西“呼”的一下直奔牢房大门闪了过去。
“那是什么?”
瑞泽皱了皱眉,心中奇怪。扭头就向那东西闪过去的方向看去,却什么也没见着。于是纳闷异常,脚步不自觉的就缓了下来。
这还分不清情况呢,突然就听到里面有武将在大喊,“不好,那女贼逃了!”
逃了?
瑞泽顿时大吃一惊,随即反应过来:刚才那突然闪过的东西就是单绾绾了?
如果那真是个人的话,轻功如此了得,不是她还会有谁?
时间紧迫,也顾不上回去牢房确认一下了,出了名的女飞贼的逃跑速度可不是一般的快,如若真是她逃了,此时再婆婆妈妈的去顾了那一环再去追人可就迟了!
于是一反身,瑞泽立马顺道追了出去。
然而他虽很是明智的舍弃了婆婆妈妈,但最终于也还是没能追到那个人。
当他冲出牢门的那一时,那单绾绾正跃身翻过远处的那番院墙。他随即调了外头的几名武将一齐追去,循着单绾绾逃跑的迹象,追过了大半个院子,直到出了宫府大门。
看着外头无限的街市,站在三叉路口,瑞泽犹豫了。
该往哪条路追呢?或者说她逃去哪了呢?
这又是一个难题。这单绾绾怎的总就给他下难题呢?
人跑了,宫润南那该如何交待?
关在牢里好好的一个大活人,要他去审了审就让人给跑了,他的责任可背大了。这可不是一般的女飞贼,她心里藏着一个有可能会威胁到他们的秘密。
挺重要的人犯,就这样给她跑了,瑞泽心里头有点急。
不知道往哪追,也得追了不是,这三条路,追一条,就有四分之一的机会,分追两条,就是二分之一的机会,三条都追,便会是四分之三的机会了。还有四分之一的漏洞,那就是那单绾绾绝好的轻功很有可能就能让她逃过了他们的追捕。
于是瑞泽双手往不同的方向一挥表示分工。然而那左右的人手都还没出动呢,宫润南却在后头突然出现了。
“别追了。”他对他们道。
“为何?”有一丝机会都不该放弃的不是吗?
“就是追,那也是追不上了的。”单绾绾的轻功除非是在她始出时就打住了,否则要么不跑,跑了便只有一种结果,就是追不上。
怎么说“落燕飞虹”的名号也不是白按在她身上的。
好吧,那就只有齐齐打道回府了。
“人我是有叫他们好好看着的,”进了府内,瑞泽觉得自己有必要向宫润南解释一下,于他道,“真是没想到会让她给跑了。”
这句话说出,宫润南还没发表意见呢,他自己就先纳闷了,于是自言自语的又道:“人怎么就给跑了呢?那看守密牢的人力也不缺啊!”若是认真算起来,他们一人伸一条腿就能将那窄小的牢门给堵死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