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呼啸,一辆马车驶进京城的南大门。
马车里正是青戈。早在几天前,青戈就同张树告别,自己租了辆马车往京城来。张树也没有挽留,毕竟是接朋友的女儿回京相亲,车上带着个陌生人,也确实不大方便。虽然张树是个粗人,但这点还是懂得的。
一进城,青戈就有点熟悉的感觉。仿佛是重新回到了荆阳城!
还好城里的喧嚣繁华打消了他的猜忌。穿过了半个京城后,他发现京城和荆阳城的布局竟是惊人的相似。
身上带的盘缠已经不多了,自己必须找个能挣钱的工作。当杀手杀人赚钱?这肯定不是他想要的。这二十年里,杀的野兽已经够多了,听着那些被他杀死的野兽临死的悲鸣声,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在颤抖的。所以,这个可以排除。但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于是他决定去天下第一楼。张树说天下第一楼是天下消息最灵通的地方,想来也有能找到一些事做。反正青戈是这么想的。
天下第一楼又叫千金楼,取日进千金之意。也有千金不易的意思。这里的易,自然不是交易的易。而是赚千金难得,花千金容易。你若无千金,请莫入楼来。若有千金,请想好再来。
所以说千金楼也是整个殷商开销最大的地方。
朱简是个小人物,对这些不了解。张树也不了解。于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刚下马车的青戈就风尘仆仆地走进了千金楼。
入楼后第一感觉是大,第二感觉是奢侈,第三感觉当然就是舒适了。所谓一分钱一分货,消费高的地方,服务自然也不差。虽然青戈还没有掏钱,如果他知道现在喝的这碗从西方带来的果酱价值二十两,而他身上只有一百多两银子了,想必再怎么好喝也难以下咽了。
来千金楼的都是有钱的爷,千金一掷,各种穿着的,那些服务员也见得多了,也就没有想过青戈会是这么个穷酸。千金楼建楼这么多年,有谁敢在这吃霸王餐?哪怕是王子皇孙也得花钱消费。
要说靠山,千金楼没有。千金楼是独立于当下几大势力之外的。不属于朝廷,也不属于四大门阀。即使其它势力想要横插一手捞分油水,也不行。因为千金楼还有个身份,天下九品高手最多的地方!
喝完果酱,青戈找到千金楼今天当值的掌柜道明了自己的来意。
千金楼今天当值的是四掌柜。四掌柜一脸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仔细端详了一番,见青戈笑得极是真诚,才知道这个年轻人没有说笑。
来京城的千金楼来找工作。这是四掌柜头一遭遇上这样有趣的事情。若不是自己亲眼所见,他还真不相信有这样的事。
作为总楼的京城千金楼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楼。每次需要各种各样的人才,都是从全国各地的分楼经过层层选拔而来的
也许是被青戈真诚的笑容打动,也有可能是因为四掌柜自己的好奇心驱使。所以他决定给眼前这个年轻人一个机会。
“你到二楼的西厢房第四十五号去登记一下,就说是我介绍的。”四掌柜微笑地摸了摸没有胡须的下巴,眯了眯眼睛道。
千金楼总共才三层,一楼是普通楼,二楼是贵宾楼,至于三楼,很神秘。一楼和二楼每天都有几个负责的人值班。
今天西厢房第四十五号当值的是一个年纪略大,身子偏矮,留着一个山羊胡子的半老头子。手里搬着本厚厚的账本,目光里透出一股精明的光彩来。
青戈敲了敲门,走到那个半老头子的面前,说明了一下自己的来意。
半老头子这才抬起头来,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年轻人,“哦”了一声,似乎很惊讶眼前这个年轻有什么能耐能让四掌柜亲自介绍来。
本来四掌柜不是负责京里的事,总楼一般是甴五掌柜负责,今天恰好五掌柜出了趟差事,而四掌柜正好又回京了,便待五掌柜暂时打理几天。四掌柜在千金楼的权利极大,对于四掌柜介绍的人,半老头子不得不慎重一些。
略一沉思,半老头子自我介绍道:“我是千金楼总楼的六帐房,负责千金楼的人事安排,你也可以叫我六叔。”顿了顿,又接着道:“千金楼如今共有十七个掌柜,每个掌柜下面有六个八个帐房,二十个伙计,四个门房,以及一些打杂的。”
“虽然我暂时不知道你有什么能耐能让四掌柜亲自介绍来,但千金楼立楼以来的规矩不能破,每个人都必须要从打杂开始。”六帐房看着青戈说道。
青戈并没有什么意见,他现在只需要一份工作,至于是什么并不重要。所以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这是你的号牌,代表你以后在千金楼的地位。”六帐房从打开抽屉取出一个黑色的牌子递给青戈。青戈接过来仔细看了看,只见牌子正面画着一座楼,正是他下马车时,从外面看到千金楼的模样。背面的写着个大大的“杂”字,“杂”字下面是一串甴三段数字组成的编号。
“杂字代表你是打杂的,至于数字,第一段代表你跟的是哪位掌柜,第二段代表你像哪位帐房负责。第三段才是你的编号。在千金楼,号牌的编号都是唯一的。这点你要记住了!”六帐房解释道。
青戈又看了看号牌背面的那组数字,只见上面写着四六七八九。想必自己跟的是四掌柜,自己的编号是七八九,至于四掌柜手下的六帐房,他自然不知道。
六帐房似乎的看懂了青戈的疑惑,摇头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四掌柜手下的六帐房是谁,千金楼里,前四大掌柜的人都是绝密的。这点你也要记住,就算哪一天知道他们的身份了也要保密。”
六帐房一脸严肃地提醒青戈,又说了一些应该注意的事项。
“那我现在该做什么,我应该向谁负责?”青戈一脸疑惑地道。他刚到这个世界不久,也没有察觉出四掌柜说的话有什么不妥,只是想当然地记下了。
“嗯……你暂时先听我的安排吧。今天也没有什么事情,你先去熟悉下环境,有事的时候我会找人通知你。”六帐房想了想到。
青戈抬手向六帐房行了一礼,转身退出房去。
六帐房看着青戈离去的背影,眼里闪过的一丝异色,以若不可闻的声音喃喃道:“四掌柜啊,这就是你看中的人么?我可是终于把你交代的事情办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