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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有时就是一盘棋,黑白双子、四方格局。看似平静无奇的棋盘之下,往往匿藏暗涛无数。能够手握棋子,摆布命运固然惬意逍遥,然而过久了一个人的对弈,也会逐渐产生“高处不胜寒”的落寞孤寂。
人云:“棋逢对手、酒逢知己,当属幸矣。”相信唯有与人两厢对博,才能真正感受到灵魂肉体与之具在的意义,不然何以叫高下,何以分伯仲,何以感受人间万事万物的悲欢戚喜。
因为遭逢苏慕玄,灵霄平生第一次感觉到了“对手”的存在,也许那句轻描淡写的“非善即恶,两者取一”,让灵霄顿时感觉到了一丝“挑衅”,尽管苏慕玄并非真有此意。然而,灵霄的满腔热血却就此沸腾起来。
“呵,总是一人过活,似乎都有些腻了呢!”一面怀抱美人来往穿梭,一面似笑非笑喃喃而语。从前习惯了独来独往的日子,如今灵霄倒是有些倦怠了。
“希望不会只是我的一时兴起,才会选择和你们搅合在了一起。”灵霄瞥了一瞬怀中尚自昏睡的百草,轻轻喟叹一声,之后继续向着城郊茂密的林间行进。
高高低低,一触即离,灵霄逐步踩踏着竹杆密枝,很快便赶到了约定之地。
林间空地之中,目及之处已有“人”在等候。
华美的霓裳、娉婷的身影。一切看似迷幻美好,欲叫人醉。然而,火眼金睛之下却已得知,锦衣绫罗雪肤胴体之下包裹得究竟是何丑恶东西。
“娘子来得好早!”
双脚触地之际,灵霄正对那具背影轻笑。
并无回身之举,曼姿倩影仍自背对来人,只在巧言笑语:“妾还以为相公不来了呢,叫人家一阵好等。”
灵霄自觉理亏,倒也不曾反驳,不过就言而续:“是我确实来得迟了,倒叫娘子一番好等,对不住了。”
女鬼闻言一动,随即作势抬起云袖,露出兰花玉指纤纤。一面执手轻抚芙蓉面颊,一面幽然回转过身。不曾抬眸只是垂首轻言,“三日未见,相公好似冷淡了许多,倒叫奴家好伤心啊。”
“伤心?!”灵霄闻言大笑,“娘子真会说笑!娘子不过是具鬼身而已,既无实体又何谈伤心?”
女鬼本是色性所向,喜兴调笑而已,不想此番却被灵霄出言戏谑,不禁勃然大怒。
瞬时空间转移,女鬼遽然出现在灵霄跟前,心中越怒面上越滟。灵霄见她一脸春色盯望自己,愈发觉得浑身冷战。
“事不宜迟,便请娘子依约救人吧。”
女鬼虽作一脸柔情蜜意,然而,聪明如灵霄却能明确嗅觉到——她那伪善面容之下隐藏的把把锋刀。
灵霄着实不愿和她耍磨太极,于是干脆点明目的,希望早些了结这桩已经缠扰自己三天三夜的麻烦事。
女鬼听罢,遂将一直流连驻足在灵霄脸上的目光,逐渐转向下面。目及之所,正是灵霄怀中横抱之人。
“啧啧,这小子看来发过病了!”女鬼目及百草之脸,随即看出正堂黑印已深,开出一朵妖艳无比的“曼珠沙华”。女鬼只消凑近一闻,便能嗅出一股浓血之气。
“别靠那么近!”眼见女鬼凑近观望百草,灵霄随即不悦,顺势往后一退。
怕她又想什么花花肠子,搞出一些什劳子的麻烦事。灵霄所幸与她保持安全距离。
“嗤,难不成你真有龙阳之好?!”女鬼悻悻收手,随即嗤笑反讽一句。
反观灵霄却不理他,仍是自顾而立。
“哼!”女鬼甚觉无趣,卷手收袖之间,却见指上缠绕一发。
这是一根极长细软的发丝,通体乌黑犹如墨漆。女鬼默然凝望一阵,之后抬手凑到鼻下一嗅,尽然全是人味儿。
“这头发,一眼看过就是女人的。”
尽然留有人味儿,就不会是自己身上的,女鬼抬眼再望灵霄,束发长带、阳刚俊逸。明显是具美男子,不会是他留下的。
目光随之挪移,女鬼渐将目标锁定了另外个人。
明白之后,女鬼反而似乎能够理解了一些。重新注视灵霄,女鬼蓦然发笑:“我说相公为何这般上心此事,不惜花费这些力气,原来你这怀里抱着的——竟是个正经女子!”
灵霄闻言一惊,“怎么会......”旋即低头望了眼怀中之人,头发束得很好,并无散乱迹象。到底怎么发现的......
早前灵霄初将百草抱出之时,她的的确确是作散发装扮,长发垂髫,可触于地。不过,后来思及行动可能因此不便,灵霄于是抽了根缎带将她的头发全部竖起,加之脸上苍白毫无无色,若非抖搂破绽,旁人根本分辨不出她是女子。
灵霄正自纳闷,不想却被女鬼嗤笑半阵:“相公,看来你还真是迟钝呢!”
“是个女子又如何?!”灵霄一见女鬼媚态,心中顿生厌恶不耐,“只管将你答应做的事情做好,旁的何须多言!”
灵霄这话说得硬声硬气,听得女鬼心内颇多怨埋,然而无奈灵霄究竟拿着她的命脉,女鬼不能当即撒泼,最终只是怪声怪气地轻哼两句:“天下男人一般样,只见新人笑,哪听旧人哭,都是只食色性的混蛋!”
这话说得当真“哪壶不开提哪壶”,灵霄至此终结了一个人生经验,——世间女人不好惹,不管是人或是鬼!
不再理睬鬼女,灵霄兀自蹲身,将怀中之人平放于地。
百草平稳躺下之后,灵霄重新来到女鬼面前。
“废话不多说了,眼下你若再不动手,可怪我再次催动子盅!”说到此处,灵霄故意停顿片刻,之后再度缓缓出声,便像是从地狱中来得一样。
“娘子如今这副美貌固然漂亮,不过很可惜,它能再生,也能再灭,前后不过一瞬间的抉择罢了。”
人这一生,最大的失败不是输,而是被人轻易看透。被人看透之后,便不是输给别人,而是输给自己。
反观于鬼,也不例外,但凡不入轮回转世之身,心内皆存难断欲念。
倘若身为鬼身,却被轻易发觉欲念,那么,很有可能万劫不复,极易被人殆尽摧毁。
生为孤魂野鬼一枚,纵然她无同人一般的血肉身躯,却也与人一样拥有行动意志。女鬼的弱点——不是被人操盘命运,而是被人扯破面皮。她没有真正的血肉,只能倚靠吸食精髓维持精致面容。虽是自欺行径,却仍乐此不疲。
前世,她曾托生于人,然而造化弄人,因为一场大火变得奇丑无比。从此,没有人愿意正眼看她,没有人愿意和她来往,就连家中亲人也是弃她唾她。
再到后来,长大了,只是近逢适嫁之龄,却无人上门提亲。家中长辈嫌她碍事,便自行做主将之许配给了一个傻子。嫁到婆家之后,一如既往遭人白眼,尽管丈夫是个傻子,却仍嫌她丑陋难看。嫁人不过就是充当人家繁衍后代的现成工具。
育有一子之后,因为不被重视,长期吹风受累,最终染了一身重病。之后的故事,不用人提也能预料,身病无药医、心病累成疾。日渐枯槁,不日,她终含恨而死。
总结自己不堪的前世记忆,完全都是因为毁容而毁。死去后,由于怨气强大,她终究没有选择轮回,而是变成了今时今日游荡人间不断作恶的厉鬼。
为了能够得到身前不曾拥有的美貌,女鬼不断残害无辜生命,她将年轻女子面皮抽下供给自用,反之再次利用这些面皮勾引男子,继而吸食精髓以供容颜保养。
细数女鬼做的这些错事,其实统统源于对美貌的深切执念,前世皆因丑陋断送生命,而今苟存于世全为圆念而已。然而,这些旁人又能从何而知?
世人只知批判她,咒骂她,唾弃她,从没有人真正爱过她。
如今,她的一切皆被握于灵霄手里,她恨,恨极了,若不是为了这张面皮,她恨不得将他们统统撕碎。
“如你所愿,我现在便去救她。”自牙缝中恨恨吐出一言,女鬼言罢便自伸手,预备从其内襟拿“药”。
此刻,灵霄分外警惕,正一瞬不眨望着女鬼手上动作。然而,即便如此,却在下一刻间见她双手一顿。
灵霄正要发问,便听女鬼幽然一嘘:“敢问相公,究竟带了多少人来?!”
说话间眼内幽芒毕露,刹时暴露一脸鬼刹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