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老旧的老楼房前,依然是那个修长的身影。他坐在楼道口,双手抱着肩膀,目光茫然的看着前方,眼里一片空洞。这是从来不曾出现过在他身上的,浑身上下都透着让人喘不过气的落寞,像是失去了灵魂的木偶一样。原本陪在他身边还紧紧抱着他的女孩已经走了,她是用跑的,头也不回的离开,连给他后悔想抓住她的时间都没有。
真够笨的,为什么要说呢?原本是打算抓紧处理好手头的工作就跟林雨涵一起去维也纳的,也答应了祁航不会把实情告诉林雨涵,甚至会帮他圆慌,让林雨涵相信他的祁航一直快乐幸福的和许乐凡生活在国外。可是他偏偏还记得之前祁龙找他谈的那些话。如果不是听到那些事,也许他真的可以狠心到底,自私到底的,但偏偏他知道了。
祁龙说——林雨涵是祁航的命。这是那一天他把祁冶叫过去,让他离开林雨涵里说的。但祁冶哪里会听?他跟祁龙吵架,说他不会听他的摆布,他一直觉得祁龙有心偏向祁航。现在的他能理解祁龙对祁航的歉疚,但欠祁航的人不是他祁冶。可是祁龙却说他不明白,他不只是因为内疚,他只是太明白祁航的心思了。他说祁航会活到现在是因为林雨涵。他告诉他祁航那时候的伤比他想像的要重的多,虚弱的他虽然做了心脏移植但并没有马上好转,医生都说不太可能了,可是他不能放弃,就算只是为了上官琳,祁航也要活下来,但无论他们怎么努力他还是一点一点的虚弱下去。直到有一天祁龙想起了上官琳一直在祁航面前提起的那个女孩,他甚至不知道她是谁,也不知道他对祁航来说意味着什么,他只是记得上官琳叫她小涵。于是他对病床上一直昏迷不醒的人说那个女孩在等她。“小涵,一直在等你回去,你一定要回去见她,你答应过要去见她的吧,那就醒过来!孩子!醒过来……”祁龙就像抓着最后的救命稻草不停的不停的在祁航面前重复那个名字。而祁航就真的动了一下,只是一下下,却已经让人欣喜若狂。“虽然他没提,但我知道这孩子只是想见她一面才撑过来的。”祁龙这样说着。祁冶面无表情的听着,丝毫不为所动,看起来冷漠的让人发指。“那又怎么样,竟然是为了她醒过来的,那为什么不去找她,这么多年了,他明明可以去找她!拖到现在已经没有意义了!”
“你怎么知道他没有找?”祁龙打断了他,又告诉他一些事情,也许是连林雨涵也不知道的事情,那个人醒过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她,可是当他好不容易下地了,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来到约定的地方看到的却是正在拆迁中的废旧公园,连同公园旁边林雨涵的家,上官琳的咖啡屋都被移为了平地,就连那几棵梨花树也被连根拔起不知道被弄到了哪里。祁航看着废旧的公园仿佛被连根拔起的不是那些梨花树,而是他的整个世界,什么也没有了无论是人还是景。祁航站了一天,无论祁龙怎么劝告他还是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眼里是世界坍塌般深沉的黑暗。直到最后晕倒过去,祁龙才又把刚出院的人弄回了医院。
之后是拼命的寻找,找那个女孩。好不容易打听到了,跑过去,那个人又走了,一次又一次直到杳无音信,祁航的眼神也越来越沉静。那不是看开了而是绝望,越来越深沉的绝望,可偏偏又要在人前装成无事人的样子,所以他也总是比同龄人沉静,就像祁冶说的像极了一个小老头子,但就是傻傻的不愿意放弃。“也许他是觉得自己的时日不多才会拼命的做些能做的事,才会……才会不牵绊着林雨涵。可是祁冶你哥哥这五来都没有真正的开心过,直到那丫头出现我才看到他的眼里有了生气。他什么也不说,可是我这个爸爸看得明白的,只有在林雨涵身边的时候祁航才是快乐的,也只有那时候他才没了彷徨恐惧……”这五年来一直困扰着他的恐惧。祁冶也看到过,刚开始的哪些日子里,极为偶然的看过他一个人卷缩在角落里,以为谁也没有发现。还有哪一次喝了酒卷在他的沙发上一动不动。
但这些那时候的他并不想去听。就算是这样又怎么样,林雨涵是他的,他不想放手,就不放。
“我不会离开她的,她也不会离开我!”他对他的父亲说:“她现在喜欢的人是我,不是祁航。我不会因为任何人而离开她,我们会永远在一起。”他那时候是那么的自信,自信到连他自己也被骗了,竟然会说到“永远”。
好短暂的永远。
“他明天就会去美国,我不是开玩笑,如果你不去可能就……永远也见不到他了。”他这样告诉她了,其实说出口的时候就已经后悔了,林雨涵会做什么选择很明显,不是吗?
“你说什么?他去美国做什么?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们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为什么不说?”林雨涵被他的样子弄得心慌,一边是担心祁航,一边又放不下现在的祁冶。她从来没有看过他这个样子。他看到的祁冶就算狼狈,就算伤心,却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过,这样……这样让她揪心。他为什么不看她,为什么要转过身。“祁冶,你不要这样。”我好心疼。她上前一步抱住他,把头理在他的后背,声音有些慌乱。可祁冶还是不理她。
“你现在不去会后悔的,林雨涵,你……”会后悔一辈子的吧?如果就这样错过……会不会恨我?祁冶只感到心里一疼,但还是说了,说了祁航的病,说了祁航现在的状况。说完以后却不甘心的伸手想去拉林雨涵。她却根本不信的样子甩开他的手:“不……不会的不会这样。祁航明明好好的怎么会说生病就生病。这种玩笑不好玩。”解释没有解释,也没有解释的必要。有些事情一想起来就通了,比如祁航为什么突然推开她,为什么放任她和祁冶在一起,为什么突然对她那么冷淡。然后她就红了眼睛看着祁冶,声音一下变得干哑:“是真的?”虽然答案如此的明显,但她的眼里还是近乎乞求的期盼着,期盼事情不是这样。
“真的。”祁冶说,看着她的眼睛,好像打破她希望的人是他似的,有点可笑吧?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她不相信的,还是不想相信。可是……可是……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她那么难过那么伤心,好像真的会心痛到死一样。祁冶看着,他也难过着。他应该告诉她以后就走的才对的,但那时他真的很想安慰她。再一次的伸出手,她想碰碰她的脸,想帮她擦掉她滑落脸颊的眼泪,想抱着她,紧紧的,就算这个时候她想着念着的,全是另一个人。可是就在他就要碰到她的时候,她瞪起了眼睛看着他,她说:“为什么现在才说?为什么?”眼里竟然是满满的痛恨。“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虽然这样问了,可是并没有给他回答的机会,她转过身头也不回的跑了。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解释的话根本没有人听,但祁冶还是独自说了。看着林雨涵消失的方向,满眼全是她红着眼睛带着眼泪痛恨的瞪他的神情,刚刚被林雨涵甩开的手也像被火烫到一样,烫得他有些疼。
她在怪他?她会不会以为他在故意瞒着她?就为了跟她在一起,所以可以看着自己的哥哥死也无所谓?祁冶突然捂着脸自嘲的笑了,也许在她眼里骄傲自私的祁少爷真是这样的人也说不定。笑罢,刚刚的气愤和不甘心一下被无法抑制的心痛取代。
也许她再也不会看他一眼了。
也许他根本没有失去过,林雨涵从来就不属于他。
丢下祁冶,林雨涵不顾一切的拼命的往机场赶。心脏跳得好快,除了恐惧还是恐惧,祁航会死,祁航会死……五年前那种无力的恐惧感再一次向她袭来。五年前她不知道他在哪里,五年后他又要这样逃走吗?林雨涵很怕真的很怕,除了父亲离开的时候以外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害怕过,这一次好像是真的。祁航真的会永远的离开她。
一想到这样她就怕的浑身泛冷。祁航,祁航,我就要来了,这次我不会再错了,要等我,等我。
而此时在机场候机室响起了前往美国纽约的航班准备登机的广播。坐在轮椅上的祁航收回一直扑向机场入口的眼睛,低下头来看着自己的手。他可以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一点一点的流逝,真实的仿佛从指间流过;又飘渺的抓不住一丝痕迹。
真不甘心啊!就这样走。
如果,能再见你一面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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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好久没更了不好意思。谢谢还在看文的大家,谢谢你们的支持啊!!!!‘(+﹏+)′^_^o~~~
不过虽然没时间,还是好想挖个叶止凌的坑,不知道有没喜欢止凌的,感不感兴趣啊,要给他另找个丫头好呢,还是干脆让驰晓芊捡个便宜算了?好纠结~要不要挖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