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眼神很决绝，我知道，我是赶不走她的。
好吧，要跟着我就跟着我吧，跟在我身边，至少我能保证她的安全。
不过有点比较麻烦，就是女人不说话，让我很难跟她进行沟通交流。
我带着女人和至尊宝走上红日号，很快便见到船长。
华仔早就跟船长联系好的，所以我一亮明身份，船长就很热情地接待了我，还让厨房给我们准备了丰盛的早餐。
什么龙虾鲍鱼之类的东西，内地只有在高档酒楼里吃到的盛宴，在这里，却被当做普通的早餐。
女人也饿坏了，但是吃的很秀气，也很优雅。
看她的姿态，应该是受过良好的礼仪教育，她的身上有一种不同于凡人的气质。
船长姓张，大家都叫他老张，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由于常年跑船的缘故，皮肤很黑，看上去有些苍老。
老张很热情，也很健谈，我们很快便成为了好朋友。
“人员到齐了吗？”老张换上衣服，戴上帽子，向副船长询问道。
副船长清点了一下人数：“还差大熊！”
老张皱起眉头，很不悦地说：“那混蛋每次都不守时，回头我非得好好收拾他不可，要不是看在他叔叔的份上，我早就炒他鱿鱼了！”
副船长压低声音道：“听说他昨晚又在酒馆里喝酒闹事……”
我一听“大熊”这个名字，忍不住心头一跳。
不是吧，老张嘴里所说的“大熊”，莫不是昨晚那个大熊？
卧槽，如果真是昨晚那个大熊，那可真是冤家路窄啊，没有想到大熊居然是红日号上的水手，跟我同乘一艘船，奶奶个熊的，这可好玩了！
我正琢磨着呢，就听见一个粗犷的声音从甲板传来：“催什么催，催个鸡毛呀，老子还没吃早饭呢！”
我一听这声音，一颗心登时一沉，果然是昨晚那个大熊！
大熊骂骂咧咧个不停，船上的人都不敢招惹他，他披着水手服，袒胸露乳，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给我把衣服穿好了！”老张指着大熊，厉声说道。
作为船长，面对大熊这样的船员，实在是有些头疼。
我站在老张身后，都能感觉到老张压抑的愤怒。
看得出来，老张对大熊很不满，但是碍于熟人的情面，又不好过多的责骂大熊，所以放任为之。
而大熊，也依仗着他叔叔这层关系，为所欲为，开罪了不少人。
“哟，让我瞧瞧，这是谁呢？”大熊看见了我，露出一脸的坏笑。
大熊笑得很阴险，我都看见了他瞳孔里面燃烧的怒火。
昨晚的事情，大熊肯定耿耿于怀，他一定会找我麻烦的。
没有想到，我一心想要躲开大熊，却偏偏自投罗网，跑到红日号上面来了，这里可是大熊的地盘，他肯定会对我展开报复的。
大熊扭头看着我身旁的女人，一副下流胚子的模样，嘻嘻笑道：“小美人儿，那小子昨晚在床上怎么样？肯定没把你滋润好！这样吧，今晚你来我的房间，我一定让你感受什么才是真正的男人！”
女人不知道有没有听懂大熊的话，反正大熊说这话的时候，女人的脸上仿似笼罩着一层冰霜，我感觉到一种无形的杀气，于是踏前一步，挡在女人面前，指着大熊说道：“手下败将，快去开船吧，在这里逞什么嘴皮子！”
“手下败将？！哼！”大熊翻了翻鼻孔，愤怒地拂袖而去。
老张奇怪地看着我：“你认识大熊吗？”
我点点头，跟老张简单讲了一下昨晚的来龙去脉。
老张捏着下巴，沉声说道：“这个大熊，越来越不受管制了，这趟出海以后，我得找他叔叔好好谈谈！”
顿了顿老张继续说道：“这个大熊，原本是码头上的小混混，敲诈勒索，劫财劫色，无恶不作，都属于三进宫人员！
后来他的叔叔找到我，希望我能带着大熊出海跑船，让他能够有个稳定的生活和工作，不让他再继续鬼混下去。
他的叔叔于我有救命之恩，我们是生死之交，他叔叔跟我提出这样的要求，我自然是没法拒绝的，所以我答应了，让大熊来我船上当水手。
原本期望着他能够改邪归正，没想到他仗着他叔叔这层关系，在船上为所欲为，惹是生非，我对他的忍耐，也已经快到极限了！”
说到这里，老张拍了拍我的肩膀：“司徒空，你放心，在我的船上，我会保证你的安全，大熊不敢对你做什么的！”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
大熊胆敢对我做什么的话，我绝对十倍奉还给他，我司徒空，可不是任人宰割的雏鸡儿。
“呜——”
汽笛声响，红日号缓缓驶离码头，向着一望无际的南海进发。
以前我从来没有见过大海，第一次见到大海，内心很兴奋。
我带着至尊宝和那个女人站在船头甲板上，看见船头划开海面，白色的波浪就像奔腾的骏马，从船舷两边哗啦啦跑过去。
太阳已经蹦出海平线，海面上波光粼粼，如同碎金般耀眼。
海鸟从桅杆上面斜掠而过，以极其优美的姿势，在海面上滑翔而过。
放眼望去，海面上帆影点点，靠海为生的渔民，又开始了新一天的劳作。
海上的风景很漂亮，海上的生活却很枯燥和辛苦。
一旦出海，最少也要好几天才能回来。
出海的时间里，吃喝拉撒都在船上，甚至几天几夜看不到陆地，只有茫茫大海，无边无际，再美的景色也会让人心里发慌。
当然，最可怕的就是遇上风暴，一个不小心，万吨巨轮都有可能倾覆。、
所以船工很辛苦，他们的工资，自然也比陆地上的普通人要高出一截。
不过也正是这种艰苦的日子，让这些船工的内心充满了孤寂和煎熬。
每当回到码头休整的时候，他们就会拿着工钱，去买酒，玩女人，尽情地宣泄内心的压抑。
欣赏了半天美景，我回到驾驶舱，看船长开船。
对于船只的操作，我一直都很好奇。
这是一艘大渔船，驾驶舱还是比较宽敞的，四周全是玻璃窗。
面前是各种闪灯的仪器，我也看不太明白，只觉得比较新鲜。
老张在仪器上输入经纬度，渔船便进入自动导航模式。
老张走到边上，问我喝点什么。
我说随便，老张倒了两杯冰镇的柠檬水给我们，然后他自己泡了杯咖啡。
“冒昧地问一句，你跟着我们出海，是为了什么呢？华仔说你是海洋学专家，想要出海寻找某种海洋生物，但实话讲，作为专家，嗯，你太年轻了一点！”老张吹着咖啡的热气，抬头看着我。
我笑了笑，也没有隐瞒：“老张，你跑船多少年了？”
老张说：“我从十多岁就跟着家里人跑船，多的不说，三十年是有的！”
“你知道南海鲛人吗？”我开门见山地问。
咣当！
女人手中的玻璃杯突然掉在地上摔碎了，吓了我们一跳。
女人蹲下身，拾掇着地上的碎玻璃。
老张说：“没事的，当心划伤手，我让人来收拾！”
老张叫进来一个水手，把地上的碎玻璃扫干净。
“你刚说什么来着？”老张问。
“我说，你在南海跑了三十年的船，见到过南海鲛人吗？”我问老张。
老张喝了口咖啡道：“南海鲛人？！你这趟是出海寻找南海鲛人的？”
“对！”我点点头。
老张说：“南海有鲛人，这是真的，但至于你能不能碰上，那得看运气！说出来可能有些让你失望，我在南海跑了三十年的船，却从来没有碰上过南海鲛人！”
我一听这话，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
老张在南海三十年都没碰上过鲛人，我这第一次来南海，难道就能碰上鲛人吗？
这……这难度确实有点大呀！
老天爷呀老天爷，请你保佑保佑我吧，就算不保佑我，也得保佑保佑上官婉芸吧，我可不想眼睁睁地看着她变成僵尸呀！
老张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不过嘛，你也不要气馁，这南海鲛人确实是存在的！我虽然没有碰上过鲛人，但是我爷爷跟我爸爸都碰上过，所以我打小就知道南海鲛人的传说！”
“真的吗？你爷爷和你爸爸都碰上过？”我的心里又燃烧起一丝希望之火。
“真的！”老张点点头：“只可惜我爷爷和爸爸都过世了，要不然他们都能亲自跟你讲一讲！”
“你能跟我讲一讲吗？”我问老张。
老张放下咖啡杯：“当然可以，只是……我讲出来，可能就没有这么生动了！”
顿了顿，老张打开话匣子：“很多年前，我爸爸都还是小孩的时候，跟着我爷爷出海捕鱼。那时候还是小渔船，出海之前，刚刚经历了一场风暴。风暴过去，海岛边一片狼藉，很多船只都被掀翻了，很庆幸，我们家的渔船还完好无损！
我爸爸小孩子心性，蹦蹦跳跳跑上船，结果刚刚跑进船舱，就发现船舱里蜷缩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