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儿——你疯了?!快放开他!”洪玉莲从星儿手中抢下云儿,确定云儿不是有生命危险之后才松了一口气。不过她现在的情绪也平静不下来,对星儿责怪道:“云儿他是你的孩子,你怎么能杀他?”
其实在云儿喊爹爹时,星儿就已经清醒后悔了,只是他心头郁结未消,恨声道:“怎么不能杀?这么多年来他活到现在已经是便宜他了!”
洪玉莲只是大概猜测到星儿以前估计是遇到了不幸的事,只是她没有具体猜到是什么。现在听他用这么憎恨恶毒的语气说自己的孩子,心里很是吃惊,不禁想到云儿这孩子听到这话该有多么的难受。可是当她看向云儿时,那孩子只是极为胆怯的低下了头,并有想象中会委屈得大哭,可见这孩子应该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样让人伤心的话了。
洪玉莲相信父子天性,星儿说出那些无情的话之后,不会比云儿好受,只是他比较懂得掩饰而已。语重心长道:
“星儿,你这又是何苦呢?钟大娘去世是迟早的事,就算不是这次被蛇咬到,将来也会因衰老而死,你迟早都是要面对的。我知道你很难过,可是大娘却希望你们好好活下去,难道你想就这样辜负她吗?到现在大娘还没闭眼呢!难道你真的希望她死不瞑目?!”
想到他娘临死之前还对他们放心不下,死了都不肯闭眼,星儿不禁悲从衷来,放声大哭起来:“我是个残废!不死又有什么用?只会连累别人而已!这世上只除了我娘不会嫌弃我,还有谁会照顾我?呜呜呜……”
洪玉莲不知道原来在心儿心里已经想了这么多,不禁眼圈一红,动情道:“我来照顾你!我不会嫌弃你!”
“……洪大夫?”
星儿的哭声一停,有些吃惊地看着洪玉莲,没想到她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不要叫我洪大夫,你叫我玉莲就好了。星儿,你知不知道?我从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你了。”洪玉莲终于鼓起勇气告白了。
星儿突然听到这样的告白,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先是脸上一红,有些不好意思了;接着又是脸色一白,想起洪玉莲已经是个有夫君的人了,就算自己愿意跟她,只怕她家中的那位也容不下他,更何况他只是个残废,根本就伺候不了人,没有嫁人的资格。又仔细想了想,觉得洪玉莲要么就是同情自己,要么就是只看到了自己的容貌,并没有考虑其他的什么,否则要是真的喜欢了自己那么长的时间,又怎么会到现在才说呢?
“以后就让我来照顾你们父子好吗?”洪玉莲看着星儿深情款款道。
“……洪大夫,请你不要跟我开玩笑了,星儿没有那个资格。”星儿转过了头,避开了她的视线。
洪玉莲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表明了自己的心意,却见星儿不相信自己,不禁大急:“我怎么会开玩笑?我是很认真的!不相信我可以对天发誓!”
“不用了!”星儿连忙阻止她。
“你相信我了?”洪玉莲大喜,高兴得像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忍不住拉起了星儿的手。
星儿的手一缩,躲过了洪玉莲的碰触,说道:“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我。”
“就算你问一百个问题,我也会老老实实的回答你!”洪玉莲觉得自己跟星儿有望在一起,心情一激动,就忍不住耍了句贫嘴。
“你的夫君知道你打算娶我吗?”星儿倒是很理智,并没有被她刻意讨好的话给弄迷糊。
洪玉莲一愣,到是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不过这也并没有什么难以回答的,她也不怕说实话:“他还不知道,不过你放心,我才是一家之主,要不要娶你是我说了算,他没有资格反对。”
听到洪玉莲的保证,星儿不仅没有一点高兴,反而心往下一沉,心想:她对结发夫君都可以如此不尊重,若是以后跟她久了,她会不会也如此待我?我瘫痪在床,不能行动,久了她必然也会嫌弃我,若是我身体健康也就罢了,这个残废模样以后要是还落得一个惨遭抛弃的结局,那未免也太可怜了!我这残废宁愿沿街要饭,也绝不准别人随便糟蹋我!
想到这里,星儿脸上闪过一丝坚定,说道:“洪大夫,星儿我虽是个残废,也非完璧之身,嫁人却也有自己的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只要我能办到,我全部答应你!”洪玉莲高兴的忘形了,恨不得星儿一口气将所有条件都说出来,她好马上回去准备。
“我的条件很简单,我嫁的人只能有我一个夫君。”
洪玉莲兴奋的心情就这样被星儿的一盆冷水给淋得一片冰凉,她笑不出来了。
她的夫君虽说不及星儿俊美年轻,却也十分贤惠,平日里也是温柔体贴,也没有犯过什么大错。如果要她休夫重娶,不要说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只怕她父母那一关也很难过,周围的隔壁邻居知道了,只怕也会在背后说她的闲话。
所以星儿的这个条件让她很为难。犹豫了半天,洪玉莲都没有说出要休掉夫君的话,只是有些为难的问道:“你要我怎么做?”
“你说呢?”星儿一点都不考虑她的为难,只是想以进为退逼她放弃。
“我不能休掉夫君!星儿,你……”洪玉莲这样说是希望星儿能放宽他的条件。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
洪玉莲心脏一跳,问道:“什么……算了?”是这个休夫的条件算了吗?
“既然你达不到我的条件,我就不能嫁给你。”星儿又恢复了以前拒人千里之外的神情。
“星儿!难道你就不能让步吗?你也知道你自己的情况,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苛刻?”
洪玉莲看到这样星儿,突然心里有种从来没有过的愤怒,忍不住口不择言了。
星儿听到这话,心里涌起一股悲愤,脸色也变得一阵青一阵红,心道:这么快就露出真面目,还好没有被她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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