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过来的村民中,洪玉莲自然也在里面。人是她杀的,可是她半点也不觉得心虚。像罗小妮这种人渣在她眼里杀了便杀了,根本没什么好说的。
而孟晓琳明知道人是她洪玉莲杀的,竟然在被人冤枉的时候没有把她说出来,这一点到让她有些另眼相看。至少孟晓琳还是有一点女人气概的,没有被这一大群人给唬住。
她见孟晓琳被罗英那番胡说八道的话气得额头冒起青筋,马上就要跟人拼命的样子,连忙站了出来,说道:“罗小妮做了那么多恶事,早就该死了,只是把她的头割下来,算是便宜了她。她之所以落到这个下场,这都怪你们罗家的人没有好好管教。你们自己想想,这么多年她害了多少良家男子?那个时候你们不管,现在她死了,你们倒还要替她讨回公道,这算哪门子道理?难道这世上的公道都跑到你们罗家那边去了吗?”
洪玉莲这话正是说中了周围村民的心声。不要以为遇到这种事的只有星儿一个人,其实大家都是有苦难言啊。身为女尊国的男子要是碰上这种事,刚烈一点的就已经寻死了,软弱一些的只好忍气吞声咽下这口气,不敢声张。村子里只要有夫君儿子的,哪个不对罗小妮心存忌惮?
就像洪玉莲说的,罗小妮的死只会大快人心。而帮着罗小妮要讨回公道的罗家族人这时在村民眼里到变成跟罗小妮一伙的了,跟着洪玉莲的话不愤喊道:“就是!就是!如果要讨回公道,也应该为那些被罗小妮害了的男子讨回公道,你们这样分明就是仗势欺人!”
眼看着村民被洪玉莲几句话就拉到了孟晓琳同一阵线,这让罗英感到有些心慌,不过仍然倔强道:“可是杀人总是要偿命的,不管被杀的人是好是坏都要偿命,这是国法。就算孟晓琳有天大的理由也不行!”
“就算是犯了国法,那也是官府管的事,你在这里算什么身份?”洪玉莲眼神一冷,向罗英逼了过来。
“我……”
罗英被洪玉莲那充满杀气的眼神吓了一跳,连忙退后了几步,正要说话,洪玉莲却不让她说,她接着说道:“更何况孟晓琳根本就没杀过人!这一点我可以为她作证。”
“你……你怎么为她作证?”罗英还是打从一开始就认定人是孟晓琳杀的,这种想法始终没变。除非洪玉莲在提出一个更有杀人动机的人,可是罗英早就想过了,除了孟晓琳根本没有别的人会比她跟有理由杀人。就算以前也有发生过类似的事,那些人心里对罗小妮的恨同样不会少,可是过了这么久的时间都没采取什么行动,就说明那些被害人的亲属都是些没有魄力的人,这样的人哪里会有胆子杀人呢?否则罗小妮早就死的连渣都不剩了。
“我问你,罗小妮是什么时候被杀的?”洪玉莲不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她。
“前天晚上,我和几个堂妹带她去镇上看大夫的时候,在半路上被人打晕了,醒过来时我二堂姑就已经死了,她的头不翼而飞。”罗英说着就把目光瞅准了孟晓琳,已经认定罗小妮的人头是被她拿走了。
洪玉莲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说道:“这就对了!前天孟晓琳因为夫君出事,拉着我在她家里为星儿诊治一整天,直到很晚才回去,其间孟晓琳更是一步也没离开。你说她杀了人,莫非她有分身之术吗?”
村民听洪玉莲这么说,都忍不住乐了起来,都觉得洪玉莲说得有道理。村民经常找洪玉莲看病,觉得他的医术高超,都对她的话深信不疑。
这下,罗英呆住了。要是洪玉莲说的是真的,那杀罗小妮的就另有其人,可这人会是谁呢?罗英要找回罗小妮的人头,也没有怀疑洪玉莲说谎,不禁有些急了,问道:“不是孟晓琳杀的,那又是谁杀的呢?”
“我怎么知道?也许是某个看不惯罗小妮平时作为的侠客杀的呢?”说罢把头一扭,不再理她。
罗英一阵沮丧,觉得如果真是某个侠客杀了罗小妮,又带走了他的人头,那么她根本就没法找回人头,更不用说给她办丧事了;办不了丧事就得不到田产,这让罗英心里忍不住一阵阵抽痛。
还想继续跟洪玉莲追问一些关于侠客的线索,却见沉默了半晌不说话的罗大妮站了出来,手臂一挥,大喝一声:“行了!”
她这一喝,成功的让还在议论纷纷的村民安静了下来,都看着她,看她要对这件事怎么说。
“大家如果还把我当做村长,就听我说——罗小妮已经死了,死得大快人心。这也算她对她自己做下的恶事的一个交代。不管她是谁杀的,我并不想追究什么。就像洪大夫说的,也是我们罗家的族人没有管教好她,她才落了这么一个下场。我唯一希望的是大家还能平平静静的生活下去。”
罗大妮把目光落在孟晓琳身上:“晓琳,不管怎么说这事儿还是我们罗家对不起你,可是事到如今我也无法挽回什么,只希望给你们一些补偿来减轻我心里的愧疚。刚才我提出要把罗小妮的田产给你们,绝对没有想要侮辱你的意思,,这一点还希望你能明白。”
孟晓琳没想到罗大妮竟然在村民面前用这么弱势的语气跟自己说话,一时之间心里有些复杂。
罗英听到她母亲要把罗小妮的田产送给外人,一下子就急了,连忙喊道:“娘!你不能这样……”
“闭嘴!”
罗大妮丝毫不顾女儿的面子呵斥着她:“要不是你鼓动着族人来这里,事情早就结束了,滚回去给我好好呆着!”
在族人面前,面对母亲摆出族长的威严,罗英也不敢辩解什么,只得乖乖的一个人回去了。
人都是要面子的,罗大妮也不例外。她本想低调点处理这件事,可还是被女儿搅了局,被族人和全村人围观她一个村长向人赔罪的事儿,她想躲开都来不及了。
最后只得站了出来,老是这么觉得抬不起头也不是办法,索性她决定光明正大的来。说到底,她一个村长的面子难道比人家受到的伤害还要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