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漫漫
我躺在草垛上呆呆地遥看天际
曾几何时那个总是胆怯怯将皇叔望着的梅清,竟然成了皇叔的侧妃。
她是我八竿子也打不到的远房之远房表姑妈大舅舅家的堂妹,家道中落的她跟随她爹娘来皇城谋生,那个时候我爹爹正是太子楚天驰的授业老师,见到皇上的机会较多,代为转交了他们家乡的土特产,甜瓜。
皇上同新娶的爱妃你一口我一口地吃完了甜瓜,甚是开怀。
没过多久,梅清的爹爹便在吏部做了个郎中令。
收到皇叔的退婚契约前,梅清时常来我家住,那个时候的她身子羸弱,我爷爷也没有遇见****,江湖上的人也不晓得爷爷有个在朝当官的儿子,倘若爷爷安心呆在皇城的时候便是经常给她熬治滋补的药材。
爷爷说,她的病因在心口上的郁结,也许是自小颠沛流离贫苦的生活所致,也许是天生的性子使然,她生得多愁善感又是忧心忧虑顾虑重重。
所以,若想长长久久安康必须得开怀才行。
虽说我小她五岁却处处迁让她,即便是皇叔赠我的结缘锁也是任由她拿去把玩。
那时候的我不晓得结缘锁颇费了皇叔的一番心意,亦是他亲手打造。他看见梅清随意地把玩时,本是沉定的脸色委实变得很难看,而我却置若罔闻地未曾发觉。
此刻的我不晓得因何,清晰地回忆起了皇叔透着浓浓浓失望的眼神竟是悲伤不已,遗憾的是我再也没有机会同他解释什么,一切都过去了。
楚天驰说梅清城府很深,我只是当作了过耳的笑话。
梅清的爹爹很不简单,巧言善辩又是很会讨皇上喜欢,借着吏部巡查各处官员时,他却是四处寻找倾城美女。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发觉了一对堪称人间尤物的姐妹花,如此情趣哪里是别的美女所能对抗。
爷爷见过那对姐妹花之后,也是啧啧称奇之余又是感慨万分,正当壮年的皇上怕是要折损身子。
之后梅清爹爹的官越做越大直到高居丞相之位,她来我家的次数却越来越少,而一切的一切伊始于他家乡的甜瓜。
据说,那一亩甜瓜涨到了黄金的价格笑得瓜农掉落了下巴,堪称奇事一桩。
那瓜农如此福分之下,很快变成了当地的富商娶了十来个小妾,只是家里的发妻很吃味,趁着夜黑风高的时候带着一双年幼的儿女烧毁了瓜藤,却不慎将自己连同孩子搭了进去,烧得干干净净尸骨无存。
变成了富商的瓜农没过多久也是一命呜呼跟着发妻去了,之后那片田地再也产不出任何作物变成了荒原乱石岗。
世风日下,清廉的官员委实不多我爹爹却是个中楚翘,他同梅清的爹爹政见不一且在朝堂上的争执越来越多,倔强不屈的爹爹受尽了冷遇,在孤独中苦苦支撑。
爷爷说皇上很昏庸,怕是我爹爹难免官途坎坷还是买上千亩良田,一家子去种田为好。
爹爹不依,放不天下苍生黎民百姓,诚然爹爹的良苦用心不久之后便是遭遇劫难。
怎奈同皇叔有红线相牵的我家,身为皇亲国戚的我家,同皇叔断了姻缘之后立刻落得举家被赶往楚城的下场。
身不由己的爹爹带着年幼不知事的我,同哭哭凄凄的娘亲离开皇城的时候,梅清忽地来到我家的马车前。
她释放了一身的柔弱变得趾高气扬,她嘲笑我爹爹愚蠢不会择选大树佑护全家。
幸好我爹爹豁达没有同她一般见识,而她更是应该庆幸我奶奶不在场。
其实那个时候的我不晓得朝堂上的风云变幻,秉性耿直的爹爹屡次遭受梅清爹爹的弹劾。
爹爹没有自暴自弃自甘堕落,倒是在楚城清闲了一段时日。
一晃而过多年,我又是遇上了梅清。
“脏丫头,干嘛不睡?”幽幽的话语冷不丁灌进我的耳畔,且夹带着特有的讽刺之声,我斜转眼眸将不远处正瞪着我的莫钰瞥了几眼,这厮换上了一套薄薄的玄红纱袍,见我打量便是悠悠走来,薄薄的嘴唇勾着难得地轻松自在,想必是出尽了一身郁气的他是来同我道别吧!
“道别的话就不用说了,只是诊断费别忘了?”我笑笑,莫钰的俊脸一黑“谁说我要走?”
我腾地起身,迅速走到他跟前,沉沉笑道“我流落在此,你我相差无几,哪里有银子养活你呀?”
他的眉宇一挑,眼风里上下将我轻飘飘打量一番“凭你能养活什么?我是可怜你孤苦无依才住在你这里,别谢我了!”
什么?我傻眼了,这厮竟然神情自若,堂而皇之地走了。
“小白脸”我绕到他的跟前,这厮忽地抱着我轻身跃上了高墙,未等我疾呼便是伸手盖住了我的嘴巴,又是将我那正僵着的头扭转到了破庙门口“看看,那几个怕是来抢你饭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