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出来,席泽卿的车就停在路边,我拉开车门坐进去。他专注的看着手里的文件,头也不抬的吩咐司机开车。我刚想对他说些什么,他的电话就响了。他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号码,皱起眉头不悦的按下接听键:“你什么都不用说,我是绝对不会答应放手,你给的条件并不吸引我。”然后也不等对方回答他就挂了电话。
席泽卿放下手机,视线重新定格在蓝皮的文件上,随意的问我:“你今天看的朋友就是你捐献骨髓的那个人吗。”可能是等了半天都没有声音回答他,他才想起来我并不能开口回答他。他放下文件抬起头,我在他的目光里点点头。
和他相处了这么久,可是他却还是没有办法完全适应我。我失落的低头笑笑。也许,我并没有他说的那么厉害,能让他明白幸福这种虚渺的东西。我迟疑的想了想,还是在写字板上写:“我有些话想跟你说。”我把写字板递给他看,席泽卿微不可见的蹙了蹙眉:“什么话?”他表情认真的看着我,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我握着笔,愣了半天,却一个字也没有写出来。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说我要辞职?可事实上他其实并没有把我当作他的家政看待过,绝对的自由,好吃好住的伺候,有时候我都会觉得其实我是被他应召回来当公主的。说我找到了家人必须得回去了,可是那天我已经默认要陪他找幸福了不是吗,那我现在离开不就是违反约定的举动吗?
“不是有话要说吗?”席泽卿歪着头奇怪的看着我拿着笔发呆的举措,我回过神,抬头掩饰的笑笑在写字板上写:“没事!”席泽卿皱眉:“做什么欲言又止的样子。有话就说啊。”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问一下,你知不知道一个叫骆迁的人。”废话,他的员工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问完我就觉得自己很白痴了。可是他一直追问我,我又想不到别的,脑海里突然就想起莫小可想知道骆迁近况的事,想着说不定可以帮她问一下。
“骆迁?南风的销售部经理,怎么你认识他?”席泽卿微眯着眼睛,审视的看着我。仿佛想从我的眼睛看出什么不一样的东西。我被他的目光盯的不太自在,迅速的低下头在写字板上写:“是莫小可想知道他最近在做什么。”
“哦?莫小可?”席泽卿突然倾着身子逼近我,他双手撑在我的身体两边,我被迫后仰着身体,他在离我的脸只有一厘米的位置停下来,视线紧紧的锁住我的眼睛:“是你和他有什么关系,还是莫小可和他有什么关系。你最好不要骗我。”我还以为他要干嘛,真是有够无聊的,司机先生还在前面好不好,丢脸。难道他这是在吃醋吗?不过不太可能把,他是谁,席泽卿诶,拜托,怎么可能。我无语的推开他,在写字板上写:“莫小可一直在找他,可是他都躲着不见。所以我想帮她问一下。”
席泽卿直直的盯着我的眼睛,像是怕我会说谎一样。我瞪大眼睛毫不退让的让他看个仔细,也许是被我的行为愣在,半天像是神游般的视线一动不动的看着我的脸。我奇怪的左看看他右看看他,见他没有丝毫反应。我小心的伸手在他的面前晃了晃。席泽卿终于回过神,他尴尬的咳嗽了一下,又恢复到他标志性的扑克脸:“莫小可找他做什么?”
真是的,我问什么回答就好了,干嘛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啊。我总不能告诉他是莫小可怀孕了急着找骆迁那个肇事者吧,想到肇事者这个词,连我自己都想笑,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么有幽默细胞了。
“一个人在那傻笑什么呢?”席泽卿嫌弃的看着我,那个表情分明是再说,你是疯了是不是。
我收敛住笑意,撇撇嘴。不再理他,不回答算了,我可以自己去看看嘛,他就在南风上班,只要我有心,还怕会遇不上吗。可是....我真的还有机会去南风吗?安晨三天后出院我必须要回去他身边的。找回记忆和家人是我唯一的心愿啊。我偷偷看了一眼席泽卿,他继续看着文件,精美的五官没有什么多余表情的冷漠着。看来我还是要找个时间和他说件事的。
肚子里突然传来的阵阵疼痛感打断了我脑海里所有的胡思乱想,该不会吃坏了什么东西吧?还好这个时候车子已经在席泽卿的别墅前停了下来。
席泽卿一回来就上楼去了,我照常的走进厨房给他做晚餐,可是肚子似乎比我想象的还要闹腾,开始还是隐隐的疼,现在却已经升级到锐利的痛。我急忙给自己倒了杯热水,等了半天也不见它有所好转,反而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这么会这样,明明今天也没有吃什么东西啊,怎么会这么疼。我捂着肚子艰难的走上楼,我敲了敲席泽卿的书房,门很快被打开,站在门口的席泽卿已经换上了居家服,他看见我忍疼的表情,把我搂进怀里,皱眉看着我:“你怎么了?”我无力的指了指肚子,他很快明白过来:“肚子疼?怎么之前不说呢?你先忍忍,我去叫司机把车开回来。”席泽卿扶着我下楼,把我放在沙发上,然后开始焦急的打电话。“五分钟之内给我把车开过来,快点。”挂了电话,他又跑去厨房给我倒了杯热水,命令我立即喝下去,虽然我狠想告诉他之前喝过了,没什么用,但看见他紧张的表情,不知怎么的,就乖乖的喝掉了。
席泽卿在我的面前来回渡步,每隔十秒钟就看一次手表。最后他看我实在疼的厉害,一把横抱起我,快步的走出别墅,带着我一路跑到车库。席泽卿的别墅很大,因为他自己是不开车的,所以他就把车库改建到了别墅的后面。距离有点远,我看见汗滴从他的额头上低落下来,他的表情专注的看着路面,因为紧张而皱在一起的眉头一刻都没有松懈过。心里其实很感动,我抿着唇看着席泽卿的脸。也许是注意到我的目光,他低头看了我一眼,安慰我:“在忍一会,很快就到了。”
到了车库,席泽卿打开车库门,他把我轻轻的放在一辆跑车的后座上。我疼的趴在车座上,起也起不来。这是我第一次看席泽卿开车,艾朵小姐说过席泽卿是从来不会自己开车的,他每次出门都是由司机代劳,所以他的车每天下班回家之后就会被司机开走,第二天一早司机会再开回来接他。
原本应该花上半个小时的车程,席泽卿只花了十分钟,中途他闯了三个红灯。我因为疼的脑袋一片空白,倒也没有察觉什么,要如果是平时看见席泽卿这样的车速,估计会立刻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