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了很久,最终选择逃避。“雪淇,你喝多了。”
她嘴角弯了弯,点头道:“是啊,就是喝多了,才会对你说这么多话。当然了,喝醉酒的人话说完都不必认帐的,所以呢……”
她转过脸,眼神明亮:“不管你心里有没有喜欢的人,今天我心情不好,你就大方一点吧,把肩膀借来用一下,我就靠一会儿。再说我好歹也是你挂名的女朋友,所以你一定要给我这个面子……”
唠叨,故作轻快的笑容,她又做回了那个把自己掩藏起来的钟雪淇。
他犀利的眸光滑过她的眼底,在逼得她几乎无从遁形的前一秒,收回视线,拍拍自己的肩膀道:“欢迎借用。”
她缓缓滑靠到他肩上,闭上眼睛,呓语一样地喃着:“今天心情真的很糟,第一次对自己的坚持产生了怀疑,对自己也产生了怀疑。在最茫然的时候身边连一个可以借肩膀的朋友都没有,才突然发现原来我做人是这么的失败……”
呼吸渐渐沉了下去,原本抵在肩膀上的脑袋也滑进了他的怀里去,沉睡中的人却一点也没意识到。
周航将她揽进怀里,低声说:“我愿意在你心情最糟糕的时候把肩膀借给你,可是,你肯要吗?”
无声的叹息只有自己听得见,心里反复盘旋的始终只有一个名字:钟雪淇。
钟雪淇,这三个字早已经是他心底唯一的无从跳脱出来的桎梏。
睁开眼,户外的阳光暖暖地照进房中。
雪淇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来,半天才摸到床头柜上的闹钟看一眼,又迷迷糊糊地把脸往枕头里缩了缩。
敲门声像是算准了时间,在她刚刚醒过来的下一秒就响了。这个时候整栋屋子里除了周航,不会再有第二个人来扰她清梦了。
拉过被子蒙住头,假装没听见。
然而敲门声在响了三下之后,顿了几秒,继续。
被子里某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呼啦”一声坐起身,懊恼地揉揉头发,不情愿地掀了被子下床。
他有没有点礼貌,有没有点同情心啊?她好歹也是宿醉一场,让她多睡会儿又怎样?他不是很忙吗?今天又不是休息天,为什么在早上九点钟的时候他不是坐到了办公室里,而是出现在她的房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