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龙洋小心翼翼的打开资料,泛黄色的文件呈现在眼前。看来是很久以前的资料了,保存的,还真不怎样。有几张手写的那字都晕开了,看不真切。
“怎么都没重新输入到电脑里呢?这多不保险啊。现在的资料都存在电脑里啊。”看到这样的资料,我忍不住抱怨几句,这学校也太抠门了。
“这才方便我们‘借用’,不过是蛮奇怪的,该不会是故意不存入的吧。搞不好还真有什么秘闻之类的。”龙洋也调动起八卦的心态,认认真真地开始详读资料。
“这旧校舍都有50年历史了,真真正正的危楼啊……是越城的第一所高中学校,当时建设学校的钱都是由华侨同胞资助的,还被外称为‘华侨越城高中’。
后来是为了纪念在学校落成那一天,有一只猫抱着一个马铃薯到场‘祝贺’,那位最老的华侨先生就毅然决定把这所高中命名为‘猫薯高中’。
难怪我总觉得我们学校的名字怪怪的,唉,这也太扯了吧,要是当时是一头牛经过留下它的‘肥料’,难道我们学校还得叫‘牛粪高中’啊?”
“喂,我说你是有阅读障碍还是神经质的自言自语,就不能消停会啊。”龙洋啪的放下资料,一脸不耐烦地瞪着我。
“我,我这是为了以防错漏,说出来比较记得清。”我抬起下巴,努力说得振振有词。
“是喔,那就麻烦你念些有用的,别再说些什么牛粪之类的来污染我纯洁的大脑。”
“你大脑纯洁这世界就没有阴暗面了。”我翻了个白眼,呐呐自语。
“你说什么呢?唧唧歪歪的。”
“没有,说你找到了什么有用又不污染你纯洁大脑的资料?”
龙洋一副早看透你靠不住的表情,把资料翻到某一页。
“看吧,这一段,允许你念出来。”
切,你这小样,超拽的。
“哪一段啊?”密密麻麻的,而且还是字迹花了的那张手写纸。
“红色笔勾着的。”
“哦,咦,旧校舍原来是20年前才废弃的啊。是因为当时发生一件意外,引起了很大的舆论,结果就把旧校舍完全废弃了。全部师生转移到新教学楼,而旧校舍就此乏人问津了。原来是这样啊,那当时到底是发生什么意外,以至于引起那么大的舆论到不得不废弃旧校舍的地步,当时的旧校舍才30年,理应还算半新不旧的吧。”我念着这段文字,有些疑惑地提出问题。
龙洋拨弄着额间的刘海,被老师叫上黑板上做题也是这样,看来这厮的思考习惯就是卖弄风骚的刘海。
“还算没那么笨,你没注意到那下面有个人名?没觉得很熟悉吗?”龙洋有些振奋的引导着我。
我细细的看着纸张下的那个签名:黄升。是谁啊?一点印象都没有。语文老师姓刘,数学老师也是刘氏,班主任英语老师是谢,物理老师是卢,化学老师是李,生物老师是陈,政治老师姓关,历史老师姓……
不对啊,没一个老师姓黄叫升的,到底是谁呢?
看着我一脸的迷茫,龙洋摇摇头。
“看来我真不能高估你。毕竟人与人之间还是有差别的。”
“少来了,你知道谁是黄升?”一看龙洋那副表面扼腕实际暗自得意的表情,就说明他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知道黄升是何方神圣。
“凭着我与生俱来无法抵挡的亲和力,不知道是不可能的。”
“是,你这能力都比得上旧上海的交际花了。”我暗自腹诽。
“哎呀,谁叫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人缘又好得不得了,和那种上课只会开小差,满脑子牛鬼蛇神的人当然不一样啦。”毒舌!彻彻底底的毒舌!
“伟大的班长大人啊,从前有个富翁在书房看书,一个杀手进去暗杀了他然后跑掉,这个富翁就想着在他死前留下线索,就用手指蘸了自己伤口的血写下线索。结果警察过去时富翁已经死了,死因是失血过多,你知道为什么吗?”我甜美地笑望着龙洋。
龙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眼神示意我接下去。
“因为啊~那个富翁在地上写着:‘有一天,我在书房的时候,有一个男子偷偷进来了,他鬼鬼祟祟地跑进书房,露出狰狞的面孔......’”我笑了一下,“这个故事就是告诉我们呢,咳。”清了一下喉咙,加重凶恶的语气,“讲话讲重点!废话会害死人的!”
得意的蔑视着龙洋,龙洋弯了一下腰,抬手对着我可怜的额头就是一弹。我还没来得及反抗,他就一本正经地说下去。
“没错的话,应该是学校食堂的厨师大叔,他名字就叫黄升。大家都叫他黄师傅。”
我静默了,一般大多数学生不会去在意食堂的厨师姓甚名谁吧。
事不宜迟,马上出发,趁着天还未黑,我跟龙洋二话不说直奔食堂,连头都不转一下看看光线一不足就诡异得吓人的旧校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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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也开始到了晚饭时间,住宿的学生们都捧着饭盒一小部分一小部分的进入食堂寻找自己的晚餐。
我跟龙洋像模像样的一人捧一个饭盒,特地坐到了食堂内部,呃,也就是黄师傅吃饭的地方。当然,都是凭借龙洋那强悍的交际能力。
不过,今晚回去得跟奶奶解释一下了,说不定她会建议我以后就在学校解决晚餐了。可以不再让她吃我煮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晚餐了。
“黄师傅,来,这边坐啊。”眼明手快的,黄师傅的衣角才浮现在食堂内堂边,龙洋就招呼着他来到我们坐的这张桌子。
“是龙洋啊,今晚怎么留在学校吃啦,你晚上不是都回家的吗?”看来,黄师傅跟龙洋还挺熟的,笑呵呵的拿着自己的饭盒如我们所愿的坐到同一张桌子上。话说,龙洋跟谁都熟吧,这个认知不知怎的让我产生“八面玲珑的老鸨”这个形象。不对,如果他是老鸨,那我成什么了,****?小姐?
“你又在神游太虚什么?黄师傅问你话呢。”冷不丁龙洋一个爆栗敲我头上。我无比哀怨又愤怒的“凝视”他。
“不好意思啊,黄师傅,她就这样,脑子有点不正常,呆呆的。”龙洋完全忽视我的目光,乐呵呵的跟黄师傅打交道。
“你才脑子不正常呢。”
“荀蕾……”
“呵呵,就像小两口吵架似地,龙洋,你该不会早恋了吧。”黄师傅胖乎乎的笑容更让人觉得亲和力十足,但这句话实在让我无法产生任何好感,黄师傅,您是年纪大了,眼睛不好使了吧。
“黄师傅,您可别毁我清誉。我可是前程似锦呢~”龙洋一脸鄙夷的嫌弃我。
“哼!我都还没嫌弃你呢,你那什么眼神啊!我呸!你倒贴我ahi不要嘞!”我发挥我的高压电力死命的盯着他。
“呵呵,真像啊。”看着我跟龙洋间的斗争,黄师傅突然这么说。
“像?像谁啊?黄师傅。”这句话引起了龙洋那颗八卦的好奇心。
“像我以前的一对小朋友,他们跟你们一样也是这学校的学生,当时感情可好了,常常来帮我的忙,又斗嘴斗得不可开交,就是一对小冤家。”黄师傅回忆着说,似乎当时那段美好的时光还在眼前游动,他的笑容充满了愉悦。
“哦,是哪个班的?我怎么没听您说过啊。”龙洋皱着眉思考着问。
“呵呵,都是20年前的事了,那时他们都还在旧校舍上课呢,我也才承包这个食堂没多久。转眼间,我都快退休了。唉,时间过得真快啊!”黄师傅有些感慨。眼神失焦,似乎沉醉在过往的美好回忆中。
我跟龙洋却飞快地交换了眼神,这是个机会。
“这么久以前的事啦,黄师傅。看来您跟您那两个小朋友感情很好呢,现在都记得那么清楚。”龙洋一边笑嘻嘻的说,一边用筷子漫不经心的拨弄着菜。
“那是因为他们两个都是好孩子,当时帮了我不少忙呢,帮我收收饭票啊,摘摘菜之类,很多时候还帮着打饭。我那会刚承包的食堂,家里的钱都拿出来了,请不起人,我爱人又要带孩子,很多事都忙不过来,要不是有他们两个帮忙,还不知道能不能熬过去呢。”说起往事,黄师傅颇多感慨,那些已然逝去的时光在他的脑中美好的扩大。“他们当时多要好啊,那对小冤家不是让多少人羡慕呢。金童玉女的,学习又好,人也好,长得也很好看,还是学校新闻部的呢。我看着是两个多有出息的孩子啊。可惜了……”黄师傅惋惜的尾音黯淡的下去,回忆就被切断了。
“对了,黄师傅,说起旧校舍,您知道它为什么会被废弃吗?”龙洋看黄师傅有些低落,就转移话题,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
“废弃的原因啊……那是个闹出人命的意外啊。”黄师傅说的无比感伤。
却让我跟龙洋打起十二万分精神,这才是重点。
“到底是什么回事啊,黄师傅?”我小心翼翼地问着。
“那里摔过一条人命啊,可怜的孩子啊。唉,不说了,你们慢慢吃吧,我先走了。”模模糊糊地留下这句话,黄师傅就带着他亲切的饭盒走了。没想到他一边说话一边回忆往事居然还不忘吃饭,吃得比我这个全场话说得最少的人还要快。
“怎么办?黄师傅说得不清不楚的就走了。”我有点无语地问龙洋。
“还能怎么办,没看见人家伤感着呢。饭都凉了,明天再说吧。先吃饭吧。”龙洋耸耸肩,然后就开始朝饭盒进攻。
仔细想想,我还是第一次除了跟奶奶以外的人一起吃晚饭呢,但是……
“龙洋,你干嘛把胡萝卜全夹到我饭盒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