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江四儿在阳光的洗礼下,穿着好巫山女弟子的白色及膝长裙,长发用一根白色缎带束起,还没有长开的小脸,清秀无比,八岁就已经有了女子12岁的身高,修长的身材,乌黑亮丽的长发,清秀中透着倾世的容颜,此刻晨光照耀下的江四儿俊的就像一个真小子一般。
不要误会,江四儿并不是故意把自己打扮的像男孩子,只是她觉得这样的发型很简便。她不会梳这云荒繁琐的女生发髻,而魑自己也不是很会,很多时候魑要给她梳头都要折腾很久,江四儿可怜自己的脖子,果断的从此以后,只用一根白色缎带直接梳成一个独角辫。
见江四儿已然穿着好,卧房外的魑端着一盆清水步入房中。
“小主子,水打来了!”魑端着面盆站在江四儿的面前,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边。
“魑,这些事情我可以自己来!”江四儿皱着眉头,即便不高兴,但是还是不想浪费魑的一片好心。伸出双手,浸入面盆,丝丝凉意侵袭着她本触之不温的手心,缓缓的捧起一汪清水,挥洒在白皙中透着点微红的面颊。再从魑的手里接过拭脸的锦帕,慢而有条有序的擦拭脸上残留的水滴。
“这是魑的本分!”魑的头又降低一分,诉说着自己的职责。
“唉,魑姐姐,四儿从不曾把你当成过丫鬟,这八年,每日陪伴四儿的是你,照顾四儿的是你;你早已是四儿的亲人,以后莫要再如此,不然我真的会生气的!”江四儿唯恐魑不相信自己所说,眯起双眼,凝视着把头低的更低的魑。
“小主子,莫要在主子面前说这番话,魑明白小主子的心意,只是你我还是有着云泥之别的。莫要再说了!”魑虽然面无表情,其实心中却是波涛汹涌,眼前的女孩是真没拿她当仆人使唤过,也就在外人面前做做样子,私底下都是叫她魑姐姐的,这般亲昵,魑是感动的,刚刚江四儿的一番话都要彻底让她动容了。这八年的娃没白带啊!
“魑姐姐,你!唉,罢了!随你吧,都说了这么些年了,你都还是如此,我难道妄想今日开始你会改变?”江四儿苦笑,放下锦帕,不再跟魑谈论这个已经谈论多年却未果的问题,转身走向外屋。
“小主子,主子让魑转告你,今日不必去茅庐了,他在花田等你!”魑端着面盆,捡起江四儿卧房桌上的锦帕,随着江四儿步入外间,顺便转达一下上级的命令。
“嗯,我知道了!我自己去就好,魑姐姐,你请王妈派几位姐姐来打扫一下庭院,你照看一下,就不必跟着我一起去了。”江四儿一个跨步坐上自己的专属座位,开始横扫桌上的早餐。
“是!小主子路上小心!”说完,魑转身离去,不多做停留。
江四儿从没有像今日这般饿过,昨晚果然是没吃饱啊。江四儿不再说话,努力的喝着小米粥,筷子横扫满桌的面饼盘子,点心盘子,咸菜盘子。
吃饱喝足,江四儿拿起魑早已放在桌角的锦帕,擦拭着嘴角残留的粥印。
起身,向屋外踱步。看着满院的凄惨模样,忍不住掩面叹息,转身离去,向面具男所在的花田进发。
江四儿双手背于身后,走起路来还真有点男孩子的感觉。已经快盛夏了,这巫山的景色是越来越美了。巫山是一个奇特的地方,一年四季温度都差不多,但是景色却是按着四季变换着。这是江四儿当年还是小婴儿时就发现的,也许是因为时空不一样,所以这四季的变换规律也有着天差地别。
盛夏将至,这一路的知了,“知了,知了”的叫着,却没有在现代的酷热感觉,有的却是一派休闲气氛。
去往面具男所在的花田要经过一片小树林,江四儿漫步林中,嘴角不经意扬起。今日的天气不错啊,是个踏青,晒太阳的好日子啊。可惜了今日要去找面具男,唉。
江四儿不经留步林中,张开双臂,深呼吸这自然而又纯粹香甜的大自然气息。
江四儿满足的笑了,如果穿越到这里,能让她如现在这般恣意逍遥的活着,那真的算是老天的厚待了。
江四儿自嘲的笑了笑,这老天的心思岂是她一个小丫头可以揣测的,一切顺其自然吧!
江四儿继续穿梭在小树林里。没用多久,江四儿来到了面具男所在的那片花田。
花田里,一袭黑衣包裹着全身的背影背对着她,她知道那是她的师傅面具男。
江四儿站立在花田埂上,远远的看着花田中央的面具男,一袭黑衣很得体的烘托出了面具男修长而又伟岸的身躯,一根白色绸缎随意的束着身后柔顺的黑丝,金丝镶玉腰带缠绕腰间,彰显着面具男的卓越地位。
一阵温凉的清风悄悄的拂过整片花田,向江四儿迎面袭来。
面具男慢慢转身,额前遗落的几根发丝伴着清风拂过他的脸颊,黑色绣着金牡丹的长袍的一角也随风摇摆,面具男双手负于身后,就那么遗世而独立的站在花朵随风摇曳的花田中。
就那么看着站在花田田埂上的江四儿。
田埂上的白色身影,花田里随风摇弋的黑袍,对比鲜明却又意外的和谐。
“四儿,来了!”面具男先出声,因为面具的关系,江四儿看不清面具男脸上是什么样的神情,只知道他的嘴角似乎在微微地翘起。
“嗯!”江四儿双手立于身旁,微微前倾,行礼。
“过来!”面具男咧嘴一笑,随即转身,继续眺望着远方与花田交界处的山脉。向身后的江四儿叫了一声。
江四儿腹诽:难道今天叫她来是为了陪他看风景?
但是江四儿还是很听话的身体力行的从田埂上走下来,穿梭在蓝色的花田里。阵阵扑鼻的香味,侵袭着江四儿的嗅觉。这片花田原本长着蓝色的风信子,还好这种花是江四儿在现代知晓的为数不多的一种花。还记得当年是因为有个男生跟她表白送了她蓝色风信子,她严词拒绝后,一次偶然的时候从一家花店的老板那里才知道那是什么花,也是那老板告诉她蓝色风信子的花语是:恒心、贞操、彷佛见到你一样高兴。
江四儿当初第一次发现这块花田居然种的的蓝色风信子的时候,那是相当的震惊。居然在异度时空里也有着这样的花。这块花田是除了油菜花田她最喜欢的,只要有时间,她都会带本医术来花田里躺着睡午觉,顺便晒太阳。
孙飞,赵思佳们都已经知道。只要在她住的小院里找不到她,来这两片花田里肯定能找到她。
江四儿用手轻轻掰开挡着路的蓝色风信子,深怕自己踩折几根。
当江四儿来到面具男身旁的时候,身上白色的衣袍已经有点泛着淡淡的蓝色。
面具男依旧没有转身,还是眺望着远处花田跟山脉的交界处,温柔的阳光打在他黑色的长袍上,让人不再觉得他是那么的冷漠无情。
“四儿,已经八年了吧,你在这巫山已经生活了八年了啊,时间好快!”面具男依旧双手负于身后,看着远处的巫山山脉。
“是!已经八年了!”江四儿原本烦躁的心绪,随着面具男的动作也眺望远处的山脉后,居然那种不知名的浮躁突然消失殆尽,心潮也归于平静。
“四儿,这巫山可好?”面具男总算转过头看向身旁的小人儿,凝视着。
“很好!”江四儿也不惧面具男的眼神,回看着某男。
“那就好,以后有空,记得回来看看!”面具男笑着摇摇头,这小丫头以为他又跟她比瞪眼吗?眼睛瞪的那么圆溜。
“额,什么意思!”江四儿心猛的一颤,面具男这什么意思,最近他到底是怎么了?
“为师的意思是,等两年后你离开巫山后,有空记得回来看看你的七位先生!”面具男又把头转开。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了,江四儿总觉得面具男的话语间隐藏了一种叫落寞的情绪。
“那是自然!”江四儿撇撇嘴,心中腹诽:怎么没说你自己呢?
“四儿,今日开始,为师会用两年时间教授你一套为师自创的剑法,只是这剑法跟你在端木洪那里接触的有所不同。”面具男还是不看江四儿。怪怪,找人家四儿来,就为了摆酷的么?
“不知,有何不同?”江四儿一听,剑法,眼睛里遂即闪过一道异样的情绪。说来也怪,端木洪那里有很多上层的武功,江四儿偏偏喜欢剑法。能在端木洪的藏经阁里面找的出的剑法秘籍,她江四儿早就烂熟于心。今日面具男此举算不算投其所好呢?
江四儿挑挑眉,记得在现代的时候,经常听这么一句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面具男又谋划着什么小心思呢?
“不同就在于,这套剑法的武器是这把箫!只有这把箫才能把这套剑法的威力发挥到最大。”不知道从哪里,面具男拿出了一把通体泛着翠绿却又夹杂着白色的上等玉质制作而成的长箫。箫身还镶嵌了金边,在阳光下显得异常的耀眼,生生闪飒了江四儿的眼。
面具男翘起嘴角,狭促的看着眼冒金光的某女,看来很喜欢这把箫啊。
江四儿眼睛瞪着某男手里的玉箫,这,这是和田玉,妈呀,还是一整块大的和田玉雕塑而成的,江四儿肉疼。这巫山到底多有钱,每个人手里都是宝贝,这面具男手里的玉箫堪称是古董里面的上上品啊,在现代最起码价值三千万,还是美元。
这玲珑剔透的玉质,在阳光的透射中,脉纹似乎在玉箫上潺潺流动。看到这里,江四儿的眼睛瞪的更大了,我靠,还是活玉。这可是无价之宝,还是这么大的一块活玉。记得在现代江四儿研究古董认识的一个老爷子跟她说过,活玉就算是千年不断人气的养都未必能活一脉,这玉箫居然全身都是活络的脉象。
江四儿紧握双手,她激动了。这面具男到底什么来头,这巫山到底有多少钱,这么牛叉的东西都有。
不怪咱们四儿姐激动,这种活玉确实难见。可是和田玉在云荒却不是什么稀罕的物件,只是四儿姐不知道罢了。巫山有一处玉矿,是专门产和田玉的,只是这和田玉在这个时空并不叫和田玉,而是叫白翠玉,简单又写实的名字,诚如它的玉质跟颜色。
虽然白翠玉到处可见,可是活玉却是百年难遇,更何况还是一整块白翠玉雕塑而成的长箫。在云荒却也是无价之宝,但对于巫山来说却不是很稀罕的物件。因为人家巫山这玉矿,偶尔也能挖出点这样的玉石,但是只有历代掌门人才配拥有。
“赫赫,你呀!四儿,从现在起,这把箫是你的了!”面具男把手中的玉质长箫递给正在瞪大眼睛,发呆的江四儿。
“啊?真的?”江四儿抬起右手想接过,但又好似不相信这是真的一样,询问狭促的看着她的面具男。这么贵重的物件就这么简单是她的了?真的假的?那她岂不是发了?万一以后流落街头,这把箫绝对能解决她的温饱问题啊!
面具男哪知道江四儿心中此刻想的什么,如果知道,估计他应该会从新思量一下这把用自己的精气每日滋养的活玉箫到底要不要送给眼前的女娃了。
别看面具男送的轻松,要不是他心中有着某个盘算,这靠他精气滋养十年才养活的玉箫,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送出去呢!也就他这巫山掌门的独家内功心法,才能让自己的精气养活这白翠玉。这也是为什么只有历代巫山掌门才能拥有这样的玉石。
当然这都是江四儿不知道的。
“为师何尝对四儿说过假话,这一把玉箫为师还是不会太放在心上的!”面具男纠结了,他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也没有对江四儿反过悔啊,为什么江四儿此刻脸上的神情明摆着是一脸的不相信。
那是,因为某女没见过这么好的东西,在她过去生活的年代里你送人家的东西可是灰常值钱啊,所以才能惊的某妞连装酷,装冷漠的时间都没有了。
“.....”江四儿不说话了,眼巴巴的望着某男手中的玉箫,手颤抖的接过玉箫,看着玉箫上随着主人交替的动作而潺潺流动的脉络,江四儿再也不能淡定了。这面具男居然不把这样的宝贝放在心上,意思是他还有比这更上等的宝贝?
江四儿不可置信的凝望着某人,好似某人本身就是一件上等的宝贝一般。
“四儿,你这什么眼神!”面具男哭笑不得,江四儿看他的眼神,好似从来不曾认识过他一般,更似他应该是怪物而不是人一样。
“没,没什么!”江四儿不再理某男,爱不释手的摸着玉箫。
随着江四儿的抚摸,附着在玉箫上的体温,使得玉箫的颜色也随之发生了变化,白色的脉络开始侵袭翠绿色的脉络,江四儿这没见过市面的某妞惊得只知道瞪着手中变化的玉箫。
还是面具男实在看不下去今天江四儿的失态了,才解释道:“这是因为你的体温,玉箫的脉络从新融合成新的脉络了!一会就会完全融合在一起。这玉箫需要你每日用自己的精气滋养,不然活玉也会变成死玉。”面具男无奈的摇摇头,真不知道自己今天的举动是对还是错了。但是看样子,某妞还是很喜欢的啊,某男心里那个得瑟。
“啊!”江四儿张大嘴巴的看着面具男,我靠,人变态就算了,送她的东西都这么强大变态,每天还得用精气滋养,可是她不会唉!
“为师今日起要教你的剑法会在你体力产生一股精气,你每日灌输此精气进玉箫就好!”面具男此刻特别想掩面长叹,但是他不能,因为要继续装酷。
“哦!”某女木讷的,机械的回复了一声,某妞已经被一连串的异象惊的只能蹦出单音节的语气叹词了。
“赫赫,四儿,你实在是,太可爱了,哈哈!哈哈!”某男破功了,实在忍不住了,以前想从江四儿脸上看到现在这些惊讶,木讷等等的表情那简直是奢望。要是早知道送她这把玉箫会有这么丰富的表情,他早就送她了。
“.....”江四儿抱着长箫,无语的看着眼前不顾自己酷男形象的某男,笑的也太花枝招展了吧,她承认她没见过什么大世面,那又怎么咯!真是的,一点面子也不给。江四儿自己越想越脸红。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尴尬还是因为某男的嘲笑。
不知道过了多久,面具男才平复了自己激动的心情,开始对江四儿开起火热火热的小灶。
“四儿,看好了!为师使的每招每式都是连贯的,你要用心去记,而非用眼去看!”某男拿着已经属于江四儿的长箫,在这蓝色风信子花田里开始舞动。
片片蓝色风信子伴着他的一个蹬腿,一个跳跃,一个收身,一个悬空,飘然溅起,又飘然落下。
江四儿来不及欣赏眼前的美景,尽量去记面具男现在正在舞动的姿势。
面具男一边师范招式,一边口传心法,浑厚而又磁性的声音抨击着江四儿的耳膜:
“意守丹田,气贯于箫。身形并即,已然忘我。无招胜有招,才是最高境界。这套剑法叫做‘意难忘’,恰恰与名字相反,要学会忘,忘记周围的一切,忘记招式,忘记你自己,让你的身心自由舞动。一定要记住这八个字‘无声无色,浑然忘我’。今日便学这‘意难忘’的第一重,两年内,在你下山之前,四儿为师希望你可以达到第六重,因为六重之后便算入门了,就算没有为师在也没有关系。这前六重至关重要,一旦走火入魔,你会经脉尽断,你可记下了?”
面具男陡然收功,在漫天蓝色花瓣中转身看向江四儿。
江四儿轻轻点点头,这套剑法很是奇妙,就目前看比她之前学习的剑法可能要高上很多啊,这面具男太那什么了,自己自创的剑法唉,是前人留下的瑰宝都无法超越的存在啊。这深深打击了自诩很厉害的某女。
“那好,你练给为师看看,刚刚我使的三招五式你究竟领会了多少!”面具男一笑而过,把手中的玉箫抛给江四儿。
江四儿心中一颤,这玉箫可不能掉地上啊!赶紧施展轻功,在半空中接下玉箫。再运功在空中做了个360的翻身,安然立于面具男不远处的花田里。
江四儿看着漫天的花瓣,腹诽:造孽啊,这花都残咯!这附庸风雅的变态,难道就不能找一片树林或者空地么?
都已经毁掉了,那她也没有什么好顾及的了!运功施展刚刚面具男教她的招式,只是这招式无论她怎么努力,就是只有花枪没有真料,为什么会这样呢?玉箫她注入不了内力,完全展示的是花架子。
“四儿,忘记为师刚刚说什么了吗?无招胜有招,忘我!心无旁骛,摒除杂念!”面具男点点头,看江四儿自己已经发现了问题,但是不知道解决方法,便及时出口教导。
“嗯!”江四儿闭眼,不看周边散落的漫天蓝色风信子,摒除杂念,忘记自己身处何处,在脑中演练着某男刚刚展示的招式。想起什么施展什么。
看着在漫天蓝色花雨里闭着眼睛,翩翩起武的江四儿,某男翘起的嘴角俨然此刻已经下落,看着白色的身影穿梭在一片片蓝色花瓣中忽隐忽现,某男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个怡然自若,已经找到法门的女子。亲启讪口:“四儿,为师能做的已经全都做了,以后就靠你自己了!待你你离开之时,也是我离开之时!”
江四儿显然没有听见,因为她正常沉浸在忘我的世界里,而且面具男说的时候故意把声音放的很轻、很轻。
漫天的蓝色风信子包裹着花田里的一黑一白两个身影。是那么的唯美,那么的绚丽。有着什么在悄悄的改变,也有着什么在悄悄的来临。
直到很久很久,多年以后,有一个人看着远方的天际,回想着今日这唯美动人的一幕。
(那是后话了,还有两年时间,江四儿便要回家了,还有着怎样的事情等着她去经历呢?十年未见的家人,是否一如当初那般盼着她的回归呢?敬请期待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