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皇上,难得衣将军之女如此贤良淑德,皇上,趁今天大喜,你何不封她为“一品诰命夫人”虽官不大,但也可以防范弦儿这小子欺负这样的可人儿。”太后微微翘起金护甲,自眼眸与语气都再再表现出她是多么喜爱眼前的女子。
而沐妖娆却不会蠢的去当真,只见她在皇帝还未开口便微微俯身谦虚且惶恐的道:“民女谢皇上,谢太后,太后如此厚爱,真是叫民女惶恐焦灼。”诰命夫人?哼!是想要用这点小恩小利让衣贡延从此一心向她儿子效劳,从此别想有异心,真是天真,难道收服了衣贡延,她就得乖乖下嫁?
左墨旻蹙眉与太后目光相交,最后才语带威严的道:“来人呐!传朕旨意,衣家有女贤良淑德,今赐封为一品诰命夫人,赐黄金一百两———”
沐妖娆微微抬眸望向正赏赐她黄金白银的皇帝,却不期然的与左墨弦的眸光撞个正着,只见他冷讽的望着她,眼里的冰冷与不屑如此显而易见,而沐妖娆却不以为然,只见她红唇微微勾起,一抹挑衅的眸光让他直看眯了眼。
厌恶?不屑?呵呵———似乎相反了呢!难道他以为他是个王爷,长的有几分姿色便可以如此俯视人群?抱歉得很,她也是个俯视习惯的人,想让她仰视,似乎还不够格,娇媚一笑,她再次缓缓垂首,而就在她将头低下的瞬间,一旁静坐,面上宛温,心里却万分愤恨的瑶慕灵望着两人互动的眼神直直拧起了眉,一抹不属于她的冰冷眸光划过眼底,瞬间即逝。
左墨旻在赐封,赏赐完一堆东西便放她坐回原位,她丝毫不理会耳边衣贡延的低声责骂,只是在心中不断盘算着走人路线,今天这些赏赐的东西可都算是她的,就算拿出去什么都不做也足够她翘着腿过日子,至于衣家的下场,那可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呢!
唇瓣淡淡一勾,她眼眸含笑的望着一波波散去的歌姬舞姬,那妙曼的舞姿,勾魂的眼眸再再都是让这些声色犬马的大人们着迷的,宴会持续到深夜方才散去,沐妖娆随着渐渐散去的人群与衣贡延向停放马车的地方步去。
神武门内布满了互相道别的大官,也有不少上前明里恭贺,暗里讽刺的上前来,而衣贡延则是一一含笑接收,性子好的不像个武夫,望着那日书房撞见的督察院左副都御史--向弘谦寒暄后离去的背影,两人正准备回身步上马车,却被一道冷冷的嗓音喊住。
“衣将军且慢!”回首,只见带着一丝揶揄的谑笑的左墨弦缓缓步来,身后跟着一名面目温和,唇边带笑却让人温暖不起来的男子。
真是物以类聚不是?瞧瞧,这身边的人都不阴不阳的,唉———沐妖娆低首在心中叹息,再抬起小脸时却是甜笑无比,“见过宸王!”
衣贡延见他自黑暗中缓步而来不觉的心虚蹙了蹙眉,拱手道:“不知宸王有何见教?”这平日里不喜近人的宸王突然唤住他们是———?
“瞧瞧,这还真是给本王客气上了,怎么说咱们也快成为一家人了,倒时您可是弦的岳丈,怎的就如此客气,真是急煞弦也!”平和的话配上一张冷到极点的脸,还真是让人放松不起来呢!
沐妖娆在心里腹诽,如此想着却也是悄悄将头垂下,这可不是她开口的时候。
衣贡延面色寒了寒,这宸王语中带刺的话让他一张脸几度变了色,心中气极,面上却也不得不勉强笑着道:“王爷说的是!末将真是该死。”嘴里赔罪,言辞却不少半分生疏,没办法啊!若此时他突然与皇帝心中大患亲近,那无疑是自寻死路,要知道,皇帝虽是赐了婚,但他的耳目却是时时刻刻在盯着,稍有不慎,他不免落得个欺君,勾结宸王的下场......
而沐妖娆却好似很不喜欢看到他好过一般。
“爹爹,人家王爷都如此说了,你怎的还如此客气呢?”说完也不顾他人面色径自朝左墨弦暗递秋波,眸光半睁半阖,侧首对上背对星光,一脸冰霜的左墨弦,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这个男人,少了分浮华的衬托,多了些真实。
只见他刀削斧凿的轮廓,一双狭长的眸子淡淡眯起,瞳孔冰寒漆黑不时闪烁过一抹寒光,让人不敢直视,修长却并不瘦弱的身躯,一身华服衬的他犹如夜空星子,若以他和那皇帝相比,眼前这人却是更有着一股能收放自如的煞气与尊贵之气。
此等男子日后必定不凡,可惜那!她没有那个母仪天下的野心,或许那个女人会有呢!歪头微微一想,脑海中呈现瑶慕灵那张温柔的脸,但却给了她虚假的感觉,或许是上辈子与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太多,导致她与人会面,一眼便能看出面前的是个什么性格。
“沐小姐?沐小姐?”一只大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随即又是一阵冷嘲响起,“啧啧——还真看傻了!”
此言一出便听得些许哼笑,与四周所剩无几人眸中的异样眼光。
沐妖娆缓缓回身,微微抬首不期然的对上他冷嘲的眸子,这个男人莫不是也以为她是为他的魅力神魂颠倒吧?如此一想,她竟是“扑哧”一笑,笑得众人莫名其妙,更是笑得左墨弦无端端生出一股燥热之感,还未等他用冻死人的眼光瞪她,身后衣贡延便抢先开口道:“一个女子,成何体统!”声音虽小,却足以让四人听全。
沐妖娆一愣,接着撇了撇嘴,“民女失礼了,方才只是在想那高贵大方的贵妃娘娘,却不想被王爷身后的小哥说成看直了眼,小哥莫不是以为自己貌似潘安,所有女子见之都要倾慕三分?”她这话虽是疑问句却带着浓烈的嘲讽之意,只见她自己说完便目光灼凉的微微低头。
白衣男子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她这是在含沙射影的问自家主子,莫不是真当你自己是花孔雀,人人都要瞩目?想明白这一层,他突然觉得此女子凭的有趣。
衣贡延此时也未再呵斥于她,反而是含笑的道:“唉———女儿不可无礼,既然王爷无事,末将便带着小女先行告退了。”拱了拱手,衣贡延领先转身回到马车,身后的沐妖娆转身笑意嫣然的睨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去。
“利用了本王这事,小姐还是掂量掂量该如何自处吧!”不知是否幻觉,在与左墨弦擦身而过时,耳边忽的响起这段话语,待她回首望去,却见他一脸冰冷,蹙了蹙眉,她满腹疑惑的转身步向马车,直到车帘缓缓放下那一刻,她依旧牢牢的望着他的脸,希望望出个所以然,可惜,注定让她失望了。
马车随着“轱辘”声越渐越远,车后,是宸王气定神闲的身影,一双如墨般的眸子带着兴味的望着绝尘而去的马车。
“爷,人走了,咱们也走吧!”白衣男子--慕容松时勾唇一笑,毫无主仆观念的将胳膊搭上他的。
“恩,本王先回去,你去通知下面的人手,这几日行动注意些,只怕左墨旻那家伙最近会对京城暗中来一番大扫察。”说完,他也不顾慕容松时的反应,一手轻轻拍开肩上的手,举步便向宫门外徒步行去。
良久之后,慕容松时才似反应过来般对着他远去的背影唤道:“为什么是我去?”当然,他的疑问自是得不到回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