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全身都整了,眼神总改变不了吧,声音也改变不了吧。为什么总裁那时候没认出你?”泮玲珑疑惑地问。
“我现在的声音和以前不一样了,声带也动了手术。”姬娜淡淡笑,“至于眼神……我在他面前露脸三分钟,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你身上,根本没朝我看过一眼。”
泮玲珑深吸一口气,“姬娜小姐,你让我来墨西哥城,是为解药的事吗?”
“是,也不是。”姬娜苦涩地笑了下,“本来我不该请你来,只是雷闪被抓了,我只好再用上一回以前的身份,泮小姐,还请你保密,不然……雷闪,他肯定又要生我气了。”
“嗯?”泮玲珑不明她的话,却听清了话中所指,知道还有后话,便简单应了声,静待下文。
姬娜朝旁边的戈麦斯看了一眼。戈麦斯会意,朝泮玲珑挥挥手,“我去四处看看动静。诊所便衣太多,也不知道有没有人跟过来。”
等戈麦斯走开后,姬娜拉着泮玲珑在机场休息室找了空位坐下来。
“风列他如今在墨西哥城,不过我不知道怎么找他,而且雷闪也不让我直接找他。”姬娜虽还笑着,却满脸的忧心忡忡,“泮小姐,诊所的所有电话都被监听,我怕我也会随时被抓走,只能让戈麦斯帮忙找你当面说。请你转告风列,不要再费心解药的事,他……根本没有中毒。”
“啊?”泮玲珑惊得叫出声来。
“我曾给风列服过一星期的药汤,药汤里加了毒药,那时候他是的确中毒了。不过后来我给他服的‘血杀’解了药汤之毒,因为那其实不是真的‘血杀’,是染红的解毒丸。”姬娜说道,“我怕他会发现,在解毒丸上动了手脚,药效缓了两天,所以他去检查身体的时候,血液还是异常状态……”
“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泮玲珑忍不住出声打断,“为什么要骗他一年之久,而且还要隐瞒行迹故意失踪?”
姬娜犹豫了一下,像是在考虑要不要回答她的话。
戈麦斯在外面挥手,姬娜于是忙道,“我有我的苦衷,当然绝不会是害他。泮小姐,请你务必转告风列,如果他不放心,可以再去检查身体,雷闪,还请他帮忙放回来,看在……看在我并没有害他的份上。”
这么简单?
弄得天都快要塌了,结果却说只是假像?泮玲珑简直被这个消息刺激得目瞪口呆。
“我先回去了,出来这么久,恐怕在诊所的那些人要起疑心了。”姬娜说完后快速站起身来,意味深长地深深瞥她一眼,“如果以后还有机会,我想好好和你说说话,听雷闪说,你也算是帕卡尔族出去的人。”
……
泮玲珑看着她快速离去的背影,发了许久的愣。
这个姬娜真是好本事,一直到这个时候才说实话。她一个外人,都被刺激得快像精神病了。更何况是当事人!
闵风列如果知道,会是什么反应?哭?笑?大哭?大笑?或者又哭又笑,还是直接被刺激到昏过去?
算了,找到闵风列再说。该怎么找他?她虽然暂管过他的三部手机,可是却不知道任何号码。先去找蹑影吧!泮玲珑很快决定,拔脚就往外走。刚走两步,却猛然驻足,然后不敢相信地搓搓眼睛。
一个男人,看不清面目的男人,空着手,独自一人,穿着件并不招摇的灰白色T恤,脸上架了付超大的墨镜遮去大半张脸,帽沿压得低低的,从休息室的玻璃墙外目不斜视地走过。
他的脚步很快,在泮玲珑面前闪了几秒钟就消失了。
如果没有正巧向外看去,泮玲珑是根本不可能知道曾有这样一个人经过的。
当然她也因此绝对想不到,这个把真实面目刻意隐藏起来匆匆走过的人会是谁。
一个正在A城拍戏的大明星,如果不是亲见,怎么会有人相信居然会一个人跑来墨西哥城。
伍亦,那个人是伍亦。泮玲珑敢笃定,那个一闪而过的男人,是伍亦。
丁黎昕说他要在A城待两星期,而她则打了探他班的名义跑出来,如今他突然也来到墨西哥城,那么她的行踪,在妈妈和奶奶那里,会不会就此露馅了?
泮玲珑突然全身无力,不敢再想下去,只是“腾”地站起身,下意识地跑到休息室门口,想要再见见那个惊鸿一瞥的男人。
伍亦却根本不知道后面有什么人在张望,他朝一个人迎上去。
那个人,一身鲜洁的华衣,比伍亦年长多岁,却有着和他一样清艳绝美的凤眼,一样幽淡如水的薄唇,一样宝石般闪耀的气质,在看到他的时候,脸上的笑更是让他看上去如展日月光华。
伍亦皱眉,“爸,你怎么来了?”
“不来怎么堵住你。混小子!”连声音都相似的清越,只是多了几分岁月的沉淀,显得更迷人。
泮玲珑流下泪来。
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流泪,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流泪。
这明明是一场梦,好不好?
这张脸,她嫌太好看了,每年总要画花十五天,想着某一天能毁容;这个声音,她嫌太好听了,每年总要喂上十五天的辣椒水,想着某一天能失声;这个人太帅了,她从来不许他穿除了水手装之外的衣服,想着某一天能看上去像个真正的水手。
都努力快二十年了。为什么他还会这样夺目?而且他为什么不穿水手装了?
她要赶紧冲上去让他换衣服。他已经被妈妈收藏了,孤身在外,如此光芒外露,引来其他女人觊觎可很不好。
脚步为什么迈不动了?谁又施定身法?是谁?谁?
梦吧,一定是梦。
“爸。”她在心底轻轻地,轻轻地喊,然后狠狠掐了自己一下。
梦裂如乱箭,穿心而过,兼碎成粉屑。
“我这次回来可没有空帮你勾搭女人!”伍亦在那里轻哼,像是很不满。
“混帐小子,你老子我找点肉吃容易吗?”泮思远愤愤喝斥道,“我不管,你这次一定要帮我约到你玥姨,不然不放你走。”
“爸!”伍亦拖长尾音,“你知道有什么人来墨西哥了吗?还发情成这样!”
“谁?”泮思远一愣。
“玲珑。”伍亦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完了。赶紧回去把你的窝理一理,把你的春心收一收,省得被看出破绽,到时爷爷绝对饶不了你。”
泮思远吓了一大跳,“玲珑?不可能吧!她怎么会来墨西哥?”
“爱信不信。”伍亦摊摊手,“我先去见胡少爷。其实我也只是随口提醒一句,反正被戳穿的结果是我乐意的;而且这会,说不定已经来不及了,那丫头怕是早就摸到你窝那边去了吧!”
“臭女人,怎么看家的,连个孩子都看不住!”泮思远忍不住恶狠狠地怒骂起来。
“不要骂我妈!”伍亦沉下脸,“肯定是你动静弄得太大,让那丫头觉察出什么所以才跑来。闵玥这个女人,你以后想都不要想。玩玩的女人我可以给你找,动心的女人,就免了。这辈子你就只能有我妈这一个老婆。”
“混蛋小子,你知不知道这样等于让你老子守活寡?”泮思远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大骂。
“我会多给你找些女人消消火,闵玥那,你就死心吧。”伍亦说着转身就走。
“臭小子!”泮思远在原地恨恨地跳脚,突然他的神色变了。“那个丫头怎么突然会来墨西哥城?没有理由啊,不好,难道是闵风列知道了?”
他吓得也转身就走。
父子俩一人一个出口,很默契地分道。
留下脸色惨白成鬼一样的泮玲珑。
她按戈麦斯和姬娜的要求,等着他们来接机,已经在机场逗留了好几个小时,再加上见面的时间,总共差不多已经半天。
他们明目张胆地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话,难道就是因为笃定这么久了,她不可能还在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