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月看着那个包裹,哽咽着道:“这是什么?”
“这是当年你娘留给你的东西,打开看看吧!”静安师太道。
落月一惊,往后一坐,喊道:“不,我不要看,我没有娘,当年她不要我,现在也休想我原谅她。”
“落月,你冷静一下。”静仁师傅见落月情绪波动很大,忙蹲下身子要扶她起来,而落月却毫不领情的把她推开。
“静仁,你放开她,让她自己好好想一想,我们先出去吧。”静安师太提高声音对静仁师傅喊道,说完,又对落月叹道:“无论你信不信,我都要告诉你,你娘并没有真的抛弃你。”说完,便和静仁师傅一前一后的出了房门。
“师姐,落月一个人在屋里,我怕……”
“没什么好怕的,如果她真做了什么傻事,倒枉费了我们平日对她的心。”
落月呆呆的看着那个包裹,终于慢慢冷静了下来,她颤抖着双手打开了那个包裹,发现那里面装的竟是婴儿的衣服,落月料定那些衣物是自己所穿,便一层层的打开,这时候一块红色的绸布出现在了衣服的中间。
落月有些迟疑的拿起那块布,轻轻的打开,里面赫然是一块雪白的月形玉佩,在玉佩的下面压着一张小纸条,落月将纸条摊开,吓了一大跳,只见那上面竟是红色的字体,写着“冬月十二辰”。
落月死死的盯着那纸条上的字,想起刚刚静安师太的话:“无论你信不信,我都要告诉你,你娘并没有真的要抛弃你。”
“难道,难道说我娘是迫不得已的。”落月喃喃自语道。
“你说得对,你娘的确是迫不得已。”这时候,静安师太和静仁师傅同时走了进来。
“师太,师傅你们……”落月惊问。
“我们一直都在屋子外面。”静安柔声道。
静安看了看那个已经打开的包裹,低问:“你都明白了吧?”
落月点点头,良久又道:“我娘她怎么了?”
“这些,我和静仁都不清楚,只知道当年你娘蒙了冤,周老太太也就是你的祖奶奶为了保住你,不得不说服你娘把你送走,而你娘,那时候刚刚生下你,非常舍不得,但是一想到你可能遭到恶运,便只能忍痛答应,为了日后能与你相认,便留下了这个月形玉佩,还用血写下了这几个字。”
落月听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我娘……后来……怎样了?”
“后来的事,我们也不知道了。”静安无奈道。
“那师太您可知道我娘当年是蒙的什么冤?”
静安摇了摇头,道:“这些你明天可以问问你们周府的管家,想必他是知道的。”
“明天?”落月问。
“对,明天他要见你,至于你要不要跟他回周家,等见过他之后,你再做决定吧,我和静仁师傅一定尊重你的选择。”
落月听静安师太说得言词恳切,又念着十八年来的养育之恩,心中一酸,哭道:“师太。”
静安师太已猜到她想说什么,便示意一旁的静仁师傅扶她起来,又道:“你先回房吧,什么也别想,好好睡一觉。”说完又转头对静仁说:“你替落月把包裹收好,送她回屋。”
落月起来,对静安师太行了一礼便和静仁退了出去。
等回到房里,时间已近零辰,落月躺在床上,却再不能成眠,她穿衣下床,再次打开了那个包裹,拿起里面的玉佩,仔细的看了看,只见那玉形如弯月,色似雪白,背面写着“生生世世”四个字。
“生生世世!”落月反复的念着这四个字,心道:“这话似乎还没有说完,难道还有另外一块,如果有,是不是在娘亲身上,如果不是,又在哪里?”
第二天一早,周寿便敲响了白云庵的大门,是静仁师傅去开的门。周寿见了静仁,笑问道:“静仁师傅,我们小姐可起床了?”
静仁笑道:“早起床了。”
“那我可以去见她了吗?”
静仁师傅道:“当然,不过有一事我想先支会管家一声。”
“什么事?”那周寿问着,眼睛却不停的往庵里望。
“你们小姐如今在庵里修行。”
“什么,出家?”周寿一惊,喊道。
“不是出家,只是带发修行。”
周寿“哦”了一声,长长的松了一口气道:“谢天谢地。”
“我们小姐现在何处?”
“正在经堂诵经,她说要做完最后一次早课,如果周管家来了,烦你稍等。”
“好好,我知道了。”
静仁师傅听了,这才开门让周寿一行人进来。
周寿没有去偏厅候着,只在经堂外站着守候,他心里在想:“十八年了,不知这大小姐如今何模样。”这样想着,便一刻也不敢走神。
大约一柱香的时辰后,静安师太带着一个年约十七八岁的姑子从经堂内走出来,那姑子虽然穿着缁衣,戴着佛帽,却仍然掩饰不了她的俊俏姿容。
“这是……”周寿正在疑惑之际,静仁已开口告诉他道:“这便是你们周家大小姐了。”
周寿听了,方确信了刚才静仁之语,对落月行礼道:“见过大小姐。”
落月回礼道:“见过周管家。”
周寿又回头示意身后的丫头过来。
“这是老太太要我带来服侍小姐的丫头小翠。”周寿对落月说完,又对小翠道:“还不过来见过大小姐。”
那丫头小翠听了,方上来行礼问好。
静安师太见落月和周寿已彼此见过,想着或许他们有话要说,便吩咐静仁把带两人去了偏厅。
“大小姐,这次老太太让我来,是想接你回去。”周寿开门见山道。
“这个师太她们已经告诉我了。”
“那小姐您的意思是……”
落月并没有立即回答周寿的话,而是对周寿道:“还请周管家先回答我的一个问题。”
“大小姐请讲。”
“我想知道我娘如今可好。”
“这……这个……”
落月见周寿说话一下子结巴起来,急道:“我娘不好吗?”
周寿见落月急了,忙道:“不是的,大小姐,只是这个问题小的实在不好回答!”
“什么叫不好回答,好便是好,不好便是不好。”
“如果小的说好,大小姐未必肯信,就请大小姐不要难为小的了,如果真的想知道少奶奶好或是不好,就请随小的一起回去看看吧!”
落月听了,却也不动声色,心道:“好狡猾的管家,这样不是逼自己回去吗?”
周寿见落月一时不说话,便道:“不知大小姐你意下如何?”
落月叹道:“我跟你回去。”心里却在做着另一番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