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季家饰品行门口,人山人海。
“啊!三少爷!看这边!看这边!”
几个大胆的女子在尖叫着。
“啊!三少爷!你的面具好帅啊!好有大侠风范啊!我也要打一个,多少钱我都买!”一个胖女子瞪着带红心的眼睛在一边也嚷着。
“三少爷!你怎么那么久不来饰品行啊?都想死奴家了!”一个打扮得十分妖艳的女人在人群中抛着媚眼道。
现场,女人声四起。人群之中,百分之八十都是女人。
季乐站在饰品行门口看着人群,右脸露出一贯温文尔雅的微笑,配着那半边精致的银面具,加上一番精心梳妆打扮,一袭白衫在身,竟也有了几分风流倜傥、大侠风范。也难怪,在场平时见到季乐平平凡凡模样已疯狂的众女子,会一时之间失控。
“各位。”
季乐忽地向人群拱拱手,开口道:“多谢各位今天的来临。前段时间,季乐有恙在身,未曾来饰品行,让各位牵挂惦念,实在是罪过。在此,季乐跟大家陪礼了。”
“今天,季乐身体康复,终可出门,也算喜事一桩。借于此喜,今天商行饰品,将全场六折酬宾。一来当为季乐庆贺。二来,也答谢各位一直的支持。所以,呆会还请大家多多捧场!”
季乐说完,又是拱手施了一礼。全场,顿时又是一阵尖叫浪潮。
门口的这一幕吵杂、混乱,看着一旁的卫见眉头微皱。他警戒地看着人群,目光扫过每一个看来有可疑的人,担心刺客会不会混入这其中。
对着季乐如此张扬的出场,卫见本来是极为反对的,但是季乐的这些主意一旦拿定,任谁也更改不了。
卫见忍不住地又看了看季乐,看她那一副对着众人谈笑风生的模样,心里既是佩服,也同时心痛不矣。
刚才出季府时,季乐那几乎夺眶而出的眼泪,他不巧正好看到了。她此时虽是这副模样,但心里头有多少苦楚,想必只有她自己知道。
初相识时,还以为季乐是个娘娘腔,平凡而又无奇的人。但是相处越久才明白,季乐不如表面那么差。他不仅才识过人、豪爽大方、侠肝义胆,到了今天,卫见又发现,他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重情重义,且有大胆量、大智慧。
在此时,在卫见眼中看来,季乐不仅仅是个男人,还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在卫见心里此时,季乐现在的地位,已几乎能与他那远在齐云山庄的师傅相比拟。
“师父,徒儿现在终于明白。你为何要我出来历练了。如果一直呆在齐云山庄,徒儿可能永远不会知道,这世间,原来还有和师傅您一样值得我尊敬与佩服的人。”
“师父,也请你原谅徒儿!徒儿暂时不会再回齐云山庄了。因为眼前这个人,需要徒儿保护,需要徒儿守要他的身边。”
“师傅,相信您也会认为徒儿的决定是正确的,不是吗?哪天,徒儿可以安心离开回齐云山庄时,徒儿相信,你知道这一切后,也会为徒儿骄傲的!”
想到这,卫见脸上微微露出一个笑来。
就在卫见微笑的这当下,季家饰品行对面的如意茶楼二楼,窗口正对季家饰品行的厢房内,正站着靠在窗边,透过微俺的窗门缝内,观察季乐与卫见的胡老四眼睛中露出了一丝沉思。
“老四,我们要不要趁这混乱时机,混人进去,把那季乐杀了?”
一旁蹲在地上,眼睛也在朝窗上看的铁秀才这时在问。
“不。不要轻举妄动!”
胡老四扬手制止道:“你刚刚有没注意到,那个卫见显然在笑,看得出,他此时是自信十足的。瞧他那老是朝四周查视的模样,想必就是在找我们的行踪。显然,他现在就在等着我们现身了。”
“再说,那季乐,前些日子才刚被毁了容,加上前两次暗杀,不可能会不怕我们再出手。可是,今天,他不仅敢出门,还居然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出现在这里,想必已早设好什么圈套,就等着我们去钻哪。”
“圈套?”铁秀才一听,脸色一紧,问:“老四,你是说,这里四周有埋伏?”
胡老四点了点头,道:“不仅是有埋伏,而且肯定地,潜伏起来的人不少。单是那晚那几个,就足够我们头痛了。如果我们现在还不小心行事,今天怕是得栽在这里。”
“那,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铁秀才急切地问。
“暂时先继续观察,不要打草惊蛇。等我们的人全部赶到时,再下手不迟。”胡老四沉思了下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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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三刻。季家饰品行二楼。
季乐一脸疲惫地坐在厢房茶桌旁,问卫见:
“怎么样,花语风有消息吗?”
“刚才已派人送来消息,说是除了何大叔一行,其他两队人已安全赶到城外集合地了。”卫见神色微沉地复。
“怎么?”
季乐一听,放下手中正在端起的茶,脸色一沉问:“何大叔一行不是第二批就出发的吗?怎么还没到?”
“这个……”
卫见看了看季乐,如实相告道:“是何大牛在路上出了些变故。”
“牛大哥?牛大哥怎么了?”季乐急忙追问。
“好像说是走走停停地,像是在等你跟上去。”
“这个牛大哥,真是!”季乐一听,颇为气闷地拍了下桌子。
卫见见状,连忙道:
“小乐,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你还是想想我们该怎么办哪。龙兄到现在还没出现,暗中的人,连花语风你都派了出去。如果这时那些人来犯,那……”
季乐头痛地揉揉头道:“我们这边倒是暂时不必忧心。上次,他们夜闯季府,想必已知道,季府之内的护卫实力都不低,所以那一夜之后,也没有什么行动。”
“今天,我之所以如此明目张胆地出现商行外,目的就是想借此扰乱他们的视听,让他们以为,我这么做是因为我有持无恐。”
“如果对方是谨慎之人,他肯定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他会以为,这其中肯定设有圈套,我们就等着他们来中埋伏。”
“但是,万一不是呢?”卫见一听,不禁问。
“如果真有万一的话,那就是你我命中该绝了。”
季乐的答复,让卫见脸色一青,但却听季乐又继续说:
“但我肯定的是,就算你我命中该绝,那么那一天也绝对不会是今日!”
“为何你如此肯定?”卫见一听,神色微微一缓问:“难道说,你还暗有设有其他万全之策?”
季乐摇了摇头道,看了看卫见那张又变色的脸道:
“你忘了龙兄所说的话吗?那个叫胡老四的人,为了暗杀我,在这京都十几处都设有暗桩刺客。你想想,一个能够做事如此滴水不露的人,会是不谨慎之人?”
卫见听了季乐的话,想了想,随即摇了摇头。
“没错。他绝对不是个不谨慎之人。而且,他不仅是谨慎,而且还十分地耐得住性子。正因为如此,今天,我才学人家诸葛孔明,设下这‘空城计’,学他‘弹琴退司马’。”
季乐说着,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甚是得意又继续:“事实证明,这一计很管用。因为刚才在外面谢客时,他们根本没有行动。”
“空城鸡?猪哥勾命?弹琴杀马?”卫见听得云里雾里的。
“什么是空城鸡?鸡还取名字,真是好奇怪。谁又是猪哥?长得那么丑吗?还勾人性命?还有弹着琴能杀得了马吗?”
听到卫见一番无厘头的话,季乐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心想:如果诸葛亮听到这番话的话,肯定会被活活气吐血,下场比那周瑜还可悲。
“你不要问那么多了,反正只要知道,我们暂时是安全的就行。”
季乐只觉得头更痛得厉害地瞪了他一眼后,不再理他,心里则是又乱乱地想起了何大牛。只希望他与何大能够安全出城。
不然,事情一旦发生变故,一切的努力就白费了!
******
眨眼时间若水,日近西山。
如意茶楼二楼。
“老四,有动静了。”
一直守在窗边查看的铁秀才忽然出声,一边刚离开走到桌旁准备喝口茶的胡老四一听这话,连忙凑了过去。
只见季家饰品行外,季乐与卫见双双出现。
“老四,你说那家伙是不是有点太奇怪了?”铁秀才忽然喃喃地问胡老四。
“奇怪?为什么这么说?”
“你看,他那个护卫的样子,老是往先街两边张望,你说他是不是心虚啊?会不会里面根本没有什么帮手,所以他在害怕呢?”
胡老四移目一看,只见卫见的确神色有些奇怪地在张望着。但下一刻,卫见的举动便停止了,因为季乐阻止了他。接着,竟见那季乐忽地抬起了头,目光也左右扫视着。但是目标不是街两边,而是正向他们这方扫来,而且还露出了微微一笑。
“老四,那个,那个,那个季乐居然在笑!”铁秀才心下一惊,退后了几步。
胡老四也连忙离开了窗口,一脸阴沉地道:“显然,那个护卫不是在心虚张望,而是在找我们的行踪。而那个季乐,他显然是发现我们了。”
“发现我们了?他,他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这里?他不是不会武功吗?”铁秀才脸一青问。
“他当然不会发觉了。肯定是那些背后的人传音告诉他的。”胡老四说。
“那,那现在怎么办?我们要不要冲出去,跟他们拼过。反正现在人员已聚得差不多了。”铁秀才问。
“不。现在还不行。他那样子,显然在等我们自投罗网。”胡老四再次制止他。
“可是,他们看样子就要回季府了。你不是说如果错过这次机会,我们恐怕会大祸临头吗?”铁秀才在一旁急切地问。
“不管怎么说,不可以贸然行动。再看看吧。”
“这……”铁秀才见胡老四主意那么坚决,也不好说什么。
只是不知为何,他心里总有一种预感,如果错过这一次机会,以后要杀季乐,怕是会难若登天了。
但是,铁秀才却没有心里的感想告诉胡老四,因为他知道,胡老四绝对不会听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