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太太浑身发抖：“你对我说这么多谎话有什么用，我的阿祜再也找不到了，他甚至已经死了。而你，你现在要做的不是怎么继续欺骗我，而是想一想，到了下面，你怎样面对你的儿子，怎样面对你的亲孙子。我能来看你，我能再喊你一声妈，已经仁至义尽，我该走了。”
黄太太用力的擦去眼角的泪珠，嫌恶的丢掉手帕。
李太太嘶声喊她：“不，你不能走，我的话还没说完。”
她大喘着粗气，无奈黄太太头也不回。李太太着急之下，整个人哗啦滚落在地，好似一副没有任何肌肉的骨架。
黄太太静止了那么片刻，最终还是走上前，扶着李太太躺回床上去。
“我真的该走了，否则赶不上最后的船。”
李太太死死的抓住她。
“阿祜真的是你的儿子，你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已经走到这一步，不会再骗你，你一定要相信我。”
黄太太深吸一口气：“妈，别说了，你休息吧。”
李太太老泪纵横：“验血结果你不信，我临终的话你也不信，你告诉我你到底要怎样才肯相信？难道非要我立时死在你面前你才信吗？”
“妈，好自珍重吧。如果有下辈子，但愿我么不再是婆媳。”
李太太的手瞬间僵硬，她缓缓松开。
她凝视着黄太太的背影：“是，但愿我们下辈子不再是婆媳。”
她的声音飘渺恍惚恍惚，仿佛从地狱传来。
“嘭”的一声，李太太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像身后的柜子撞了上去，血流如注。
黄太太转身，尖叫。
“妈——”
复东守瑾面面相觑，下一刻两只飞箭般冲了进去。
“奶奶——”
黄太太跪在婆婆的灵前，久久未从李太太自戕的震撼中走出。
难道是她错了，难道这么多年来，都是她错了？
三炷香燃尽，复东上前请她离开。
黄太太目中含泪，举首看向对她无比冷漠的复东，心里骤然一阵疼，难道是她错了，难道这么些年都是她错了？
“阿祜！”她忽然落下泪来。
复东双目红肿：“我不是阿祜，太太请回吧。”守瑾识趣的去扶黄太太，黄太太推开她，自己站起来抓住复东的手臂。
“你真的是我的阿祜吗？”
她仔仔细细的打量着他，前所未有的仔细，像鉴别一件瓷器的真伪一般。
“放开。”复东愤怒的挣开她，无比冷漠，“你觉得是便是，你觉得不是便不是，不过再也不会跟我有丝毫关系。你害死了奶奶，无论你是谁，从今以后，你都只是我的仇人。”
黄太太大震，双手如同受电击，蓦然松开。
复东的大伯走进灵堂，见黄太太也在，当面问复东：“复东，过两天我和你爷爷打算将你奶奶的灵柩送回河东老家，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呢？”
复东一愣，立刻回到：“我跟大伯一起回老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