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需要说明的是,刘文戈先生研究范仲淹的时间比我长,成就更比我大,于我为学术前辈。他不耻下同,索序于后学,令我诚惶诚恐。虽敬谢不敏,然屡辞不获。顾念缅怀范公伟绩,弘扬范学精神,我辈学人负有义不容辞的责任,且有以成刘先生谦逊之美德,故不揣谫陋,弁言简端,羞为书序。
2009年6月15日序于
北京师范大学、中国范仲淹研究会
(自序)
目前,全国掀起了一股范仲淹研究热。许多专家学者都潜心研究范仲淹的思想、行为、政绩,撰写出了许多高质量的论文;有些专家自费到范仲淹任过官职、干过事的地方考察,如西安市的八十岁高龄的董平教授,已走完了范仲淹足迹所到的地方,撰写出了三四本专着。关于研究范仲淹的专着,出版了上千本,有些地方还办了一些专刊;戏剧界、小说界、电视界,也有有关范仲淹的作品不断出现;在计算机网络上,有几个人自费开办了“范仲淹文化网”,交流全国范仲淹研究情况,等等。在此基础上,各地成立了专门研究机构:2006年12月8日,在北京市成立了“中国范仲淹研究会”;2006年11月,在邓州市成立了“河南省范仲淹研究会”;2008年10月18日,在邹平县成立了“山东省范仲淹研究会”。市一级成立的研究会据我所知,有河南省的洛阳市、商丘市、江苏省的苏州市等。由各研究会举办的“范仲淹思想研讨会”、“范仲淹文化节”、“范仲淹国际学术论坛”等活动,几乎每年都要举行,而且有关国、新加坡、日本等国的专家参加。许多地方斥巨资新修或复修了范仲淹纪念馆、祠堂。如河南省邓州市是范仲淹撰写历史名篇《岳阳楼记》的地方,他们以此为契机,集资上千万元修复了范文正公祠堂、花洲书院和花洲公园;山东省的邹平县是范仲淹青少年度过的地方,他们修复了在抗日战争时期被日寇烧毁的范仲淹曾读书的“醴泉寺”;河南省洛阳市伊川县万安山下是范仲淹坟墓所在地,洛阳市修复了已遭毁坏的“范因”;甘肃省庆阳市华池县是范仲淹戍边时修筑大顺城的地方,县上在县城东山上新修了“范公祠”,等等。这些充分说明。范仲淹研究方兴未艾,正在深入发展。
为什么要研究范仲淹?又为什么研究范仲淹会引起这么多人的热心呢?
原因之一:范仲淹是一位历史上少有的着名人物。我国历史名人灿若群星,但像范仲淹没有引起任何争议的名人并不多见。范仲淹在历代好评如潮。如与他一起戍边、后升为丞相的韩琦在《祭范文正公文》与《与孙元规龙图书》中说:他“前不愧于古人。后可师于来哲。”“忠正大贤,天下属望。”而且,与宋代兵戈相见的西夏羌人,在他生前,“画像立生祠事之。及其卒也,羌酋数百人,哭之如父,斋三日而去。”能如此,历史上并无第二人。在他身后,北宋的大诗人苏轼说:“出为名相,处为名贤,乐在人后,忧在人先。经天纬地,阙谥宜然。贤哉斯诣,轶后空前。”南宋理学家朱熹说:“天地间气,第一流人物。”金代大文人元好问《范文正公画像赞》:“文正范公,在布衣为名士,在州县为能吏,在边境为名将。其材其量其忠,一身而备数器。在朝廷则又孔子所谓大臣者,求之千百年问,盖不一二见,非但为一代宗巨而已。”清康熙大帝题苏州天平山范仲淹“忠烈庙”额:“济世良相”。到近代,伟大领袖毛泽东主席在《讲堂录》中说:“中国历史上不乏建功立业之人,也不乏以思想品行影响后世之人。前者如诸葛亮、范仲淹,后者如孔、孟等人。但二者兼有,即办事兼传教之人,历史上只有两位,即宋代的范仲淹与清代的曾国藩。”毛主席这段评语,给予了范仲淹极高的评价。
原因之二,范仲淹的“忧乐”名句。凝结了古今为政做人的精髓,成为千百年来志士仁人的座右铭。历史上流传下来的名人名言千千万,只有范仲淹在《岳阳楼记》上提出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句名言最激励人心,是千古绝唱,成为后人的最好的行为指南。范仲淹不仅是这样说的,而且是这样做的,言行一致,堪为楷模。他在青少年读书时,就立有大志,不为良相便为良医,一心为民谋利;他进入仕途,每到一地任职,不论官大官小,尽心为民办事;升任朝廷副丞相时,力排干扰,勇于改革,竭力为民除弊。史书上说他“为政尚忠厚,所至有恩。”而他对自己。年轻时划粥断齑,“食不给至”;在任职做官生活状况改变后,“非宾客不重肉,妻子衣食仅能自充,而好施予,置义庄里中以赡族人。”他在思想上树立了“忧乐”思想,又在自己行为中首先实践,真可谓千古完人。
原因之三,范仲淹的思想博大精深。范仲淹少年时在醴泉寺苦读经史,青年时又投在应天书院依戚同文学,昼夜不息,深得儒家思想的真谛。《宋史·范仲淹传》说:“仲淹泛通六经,长于易”。“六经”,即《诗》、《书》、《礼》、《易》、《春秋》、《乐》,是儒家的六部经典,可见他对儒家的思想掌握得全面、深刻。不仅如此,他还博览群书,广采众家之言,在他的思想上又融入了法家、墨家、道家、释家、兵家的思想。如他的重视实践,主张变法革新、理财富国的思想就来源于法家;墨家的兼爱、非攻、尚贤、节用、节葬等主张及“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弊”、“摩顶放踵,利天下为之”的艰苦实践精神,被范仲淹奉为圭臬;他的戒杀向善、识心见性、荣辱不惊的思想境界就是释家即佛学对他的熏陶;他对道家的《周易》、《道德经》等经典着作有很深的造诣,道家的“道法自然”、“道法无亲”、“重道而贵德”等核心思想,在他的行为和许多文章都有表现;他熟读兵书,深知“常备无患”、“知己知彼”“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精髓,在西北戍边时得到了充分的发挥。他是继孔子之后的又一伟大教育家,他积极建议朝廷广建郡学、县学,造就了一大批人才,为以后的统治者树立了典范。他是位大文学家,他的《岳阳楼记》成为历史上最受人喜爱的散文名篇,今天凡具有初中以上文化程度的人,都能背颂这篇文章。他的词《渔家傲》、《苏幕遮》深得毛泽东主席的赞赏,评价是“既苍凉又优美,使人不厌读。”他还说:“睡不着,哼范词。”喜爱之情,溢于言表。由此可见,范仲淹的思想集中了我国古代最优秀文化的内容,对他的研究,就是对中华民族文化的研究。
原因之四,范仲淹的执政理念符合当今社会发展的需要。他的民本思想与执政为民的理念与当今的提法是一致的,也可以说,中共中央的现今领导在学习了古人的优秀思想后,提出的“权为民用,利为民享”的执政理念,获得广大民众的欢迎和拥护,我们从中央领导勤政为民的行为中也看到了范仲淹的影子。他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名言,在客观上引导着千百万干部和群众牢固树立为人民服务的思想。他的勤政廉洁、克己奉公的行为为广大干部树立了光辉的典范。他在戍边时所奉行的民族和解政策,为我们处理民族关系提供了宝贵的经验。他的“厚农桑”的主张,是他经济思想的核心,对于当今经济的发展不是没有可借鉴之处。他在杭州知州任上所实施的“以工代赈”的做法,至今在我们国家特别是西部地区大行其道。他十分重视水利建设,不仅在泰州修筑扞海堤堰,在苏州疏浚五河,而且在干旱的西北部的庆州,打井抗旱,以解民困。他用自己俸禄创办“义庄”、用以救济本族中贫困人的做法,在今天的慈善事业中,都有极高的价值。当然最值得一提的是,范仲淹不因循守旧而勇于改革的思想和做法,对于改革开放的今天,有着极为重要的学习与借鉴的意义。
综合上述,范学研究自然引起了各级政府的高度重视,大力支持这项活动的开展;许多仁人志士、专家学者纷纷加入到了研究的行列。本人不才,在别人的启发下,集中精力撰写了《范仲淹知庆州》一书之后,仍然兴味盎然,笔耕不辍,又写了近三十多研究文章和考证资料,同时又试着写了一部八幕剧本《羌笛悠悠》,用以表达自己对范公戍边所表现出来的亲民爱民思想的敬仰之情。今天汇集为一册,名之曰《范仲淹戍边》,与前书成姊妹篇,望方家指正。当然,我也衷心地希望范学研究与当代中国建设和谐社会和与推进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等时代精神有机结合起来,与时俱进,不断创新,获得更加深入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