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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读《宋史·兵志》,了解宋朝军制(1)

为了便于理解《范仲淹全集》和宋代的有关军事文章精神,我认真阅读了《宋史·兵志》,对于宋朝的兵种、制度、职官有了初步地了解。现将有关情况概述如下:

一、宋朝的兵种

宋朝的兵种大体可分为三种,一种名为禁军,一种名为厢军,一种名为乡兵,在乡兵之下又有蕃兵之分。

1.禁军。《宋史·兵一》说:“天子之卫兵也。”就是皇帝的卫兵。禁军也分为两类:一类是皇帝的亲近侍卫,称为扈从诸班值,由殿前侍卫二司总领;一类是镇守京城的军队,由御前忠佐军头司与皇城骐骥院统领。禁军阵容庞大,为了便于统领,分层次命名,如分为上军、下军以及其它,指派军官统领之。军官因统领的军队等次不同,各有自己具体的职称。因职称名目繁多,这里不再列举。禁军还有一个任务就是“备征伐”。有些禁军驻在京城之外的郡州内,原来并不是在那里承担屯戍任务,而是为了就近就食粮草,后来与北辽、西夏发生战争,就有了屯戍的任务。驻守在各地的禁军都有其名称。如驻守在陕西的一支军队名为“保捷军”。禁军的数目占全国军队的一半,装备、待遇和训练要优于其它军队。当初,宋太祖吸取唐末、五代藩镇割据的教训,立“更戍法”。《宋史·兵一》说:“先是,太祖惩藩镇之弊,分遣禁旅戍守边城,立更戍法。使往来道路,以习勤苦、均劳逸,故将不得专其兵,兵不至于骄惰。淳化、至道以来,持循益谨,虽无复难制之患,而更戍交错,旁午道路,议者以为徒使兵不知将,将不知兵,缓急恐不可恃。神宗即位,乃部分诸路将兵总隶禁旅,使兵知其将,将练其士,平居知有训厉无番戍之劳,有事而后遣焉,庶不为无用矣。”

实际上禁军戍边,在禁军原有组织体系之外另设“兵官”体系以统之。禁军以指挥为基本单位番更出戍,插花式分布,驻扎同一地方的禁军可能包括原本属侍卫马军、侍卫步军和殿前司的多个指挥。这些禁军指挥,不论原属何司、是何军号,一律按照守边御敌的需要在驻地被重新组织起来,由新的“兵官”如都部署、部署、钤辖、都监、缘边巡检统辖,履行“屯逻”、“讨贼”任务。

在宋仁宗时,驻在陕西境内的禁军为保捷军,到了宋神宗熙宁七年(1074年)始置第几将统领。河北始为第一将,以下共十七将,在京西为三十七将,“而鄜延、环庆、泾原、秦凤、熙河又自列将焉。在鄜延者九,在泾原者十一,在环庆者八,在秦凤者五,在熙河者为九,凡四十有二。”将下设副职一人,“皆选内殿崇班以上尝历战陈亲民者充。”除将军、副将以外,且“诏监司奏举,又名以所将兵多寡置部将、队将、押队、使臣各有差,又置训练官次诸将佐。”宋哲宗元佑元年,司马光又建言取消诸路将官,将禁军由州郡的总管、钤辖、都监统领,并恢复更戍法。诏从之。

禁军到后来,相当腐败,京城内的禁军自不待言,远戍边关的禁军也是如此。《宋史·明镐传》说:“军行,娼妇多从之。镐欲驱逐,恶伤士卒心。会有忿争杀娼妇者,吏执以白镐。曰:彼来军中,何耶?纵去不治,娼妇闻,皆散走”。说明那时就有了“军妓”。

2.厢兵。《宋史·兵三》说:“诸州之镇兵也。”就是驻守在各州之兵,即为地方部队。这些兵士虽然分守分隶各郡州,但总管于朝廷的侍卫司。厢兵的使命,一是充当本地的劳役;二是协助禁军抵御敌人入侵;三是管理本地安全,主要是保护本地的重要设施,如桥梁、仓库、监狱等;四是为禁军选拔人才。厢军可管一州,也可兼管数州。厢军无更戍之繁,但训练较少,多充当本地的劳役。关于厢兵,有一段对话可知其端详。“景德四年(1007年)七月,如京使何士宗言:诏条禁军将士依等级并行伏事之理,违者按军令。其厢军将士等未立条制,欲望约前诏减一等定令。帝曰:禁卫兵士无他役使,且廪给优厚,欲其整肃有所凛畏,故设此条禁令。今以厢军约此施行,恐难经久,况尊卑相犯,自有条律,不行可也。”这就是说,厢军待遇差,又要干苦役,不能制定专门律条来约束他们。

3.乡兵。《宋史·兵四》上说:“乡兵者,选自户籍或士民应募在所团结训练以为防守之兵也。”就是说,就地召募的士兵,经过训练,用于保卫本地安全,类似于现在的民兵。这种兵种,起源于后周。“广顺中,点泰州税户充保毅军。”后来,宋朝承袭了这种做法。“自建隆四年(963年),分命使臣往关西道,令调发乡兵赴庆州。咸平四年(1001年),令陕西系税人户家出一丁,号日保毅,官给粮赐。使之分番戍守。五年,陕西沿边丁壮充保毅者至六万八千七百七十五人。七月,以募兵离去乡土有伤和气,诏诸州点充强壮户者,税赋止令本州输纳,有司不得支移之。”这就是说:起初,乡兵是调发它地屯戍,到了咸平年间以后,改就地屯戍、就地吃粮,这就减少了“支移”。“当仁宗时,神锐、忠勇、疆(强)壮久废,忠顺、保毅仅有存者。康定初,诏河北、河东添籍疆(强)壮。河北凡二十九万三千,河东十四万四千,皆以时训练。自西师屡衄,正兵不足,乃籍陕西之民三丁选一,以为乡弓手,未几刺充保捷为指挥一百八十五,分戍边州。西师罢,多拣放焉。”

招募乡兵,有两种意见:一种意见是主张建乡兵,以韩琦为代表。他说:“古者籍民为兵,数虽多而赡至薄。唐置府兵,最为近之,后废,不能复。今之义勇,河北几十五万,河东几八万,勇悍纯实,出于天性,而有物力、资产、父母、妻子之所系,若稍加练简,与唐府兵何异?”另一种意见是反对建乡兵,以司马光为代表,他还在谏官时多次上书朝廷,取消乡兵之制。他说:“陕西顷尝籍乡弓手,始谕以不去乡里,既而涅为保捷正兵,遣戍边州,其后不可用。遂汰为民,徒使一路骚然,而于国无补。且祖宗平一海内,曷尝有义勇哉?自赵元昊反,诸将复师相继终不能出一旅之众,涉区脱之地。当是时,三路乡兵数十万,何尝得一人之力?议者必日,河北、河东不用衣廪,得胜兵数十万,阅教精熟,皆可以战。又兵出民间,合于古制。臣谓不然。彼数十万者,虚数也;阅教精熟者,外貌也;兵出民间者,名与古同而实异。盖州县承朝廷之意,止求数多;阅教之日,观者但见其旗号鲜明,钲鼓备具,行列有序,进退有节,莫不以为真可以战,殊不知彼犹聚戏,若遇敌则凡解星散不知所之矣。古者兵出民间,农桑所得,皆以衣食其家,故处则富足,出则精锐。今既赋敛农民粟帛以给正军,又籍其身以为兵,是一家而统二家之事也。如此民之财力安得不屈?臣愚以为河北、河东已刺之民犹当放还,况陕西未刺之民乎!”对于两种看法,朝廷赞同韩琦的意见,并未听取司马光的上言,但司马光之言,有他的合理成份。

关于乡兵的建制《宋史·兵四》中说:“五百人为指挥使,百人为都,置正副都头二人、节级四人。所在置藉,择善骑射者第补校长,听自置马胜甲者,蠲其户役。五年(1002年),募其勇敢团结附大军为栅官,给铠甲。”《宋史·兵四》又说:“康定初,州县不复阅习,其籍多亡,乃诏二路选补增其数为伍保,迭纠游惰及作奸者。二十五人为团,置正副都头各一人,五都为指挥使,各以阶级伏事。年二十系籍,六十免,取家人或他户代之。岁正月,县以籍上州,州以籍奏,兵部按举不如法者。庆历二年(1042年)悉拣以为义勇,不预者释之,而存其籍以备守葺城池。”从以上引文看出,乡兵的建制有指挥使司、都;军官有指挥使、都头、节级,还有校长、栅官。原来五百人为指挥使,百人为都,在宋仁宗时,又改为二十五人为团(都),置正副都头各一人,五都即一百二十五人为指挥使。选为乡兵的人,年龄在二十岁到六十岁之间。每年年初,要由县上校阅一次。

蕃兵。《宋史·兵五》说:“蕃兵者,具籍塞下,内属诸部落,团结以为藩篱之兵也。”蕃兵,就是在宋王朝境内的羌人部落内被选拔在编的羌兵。在边界上的羌人,“种落不相统一,保塞者谓之熟户,余谓之生户。”熟户,就是熟羌,属羌。为什么叫藩篱之兵呢?因为宋朝制度,与西夏作战时,蕃兵在前,汉兵在后,故为藩篱;守边也是如此,属羌人多在边界上,首当其冲,自为藩篱。蕃兵属于乡兵之类,列在了乡兵之下。

《宋史·兵五》云:“陕西则秦凤、泾原、环庆、鄜延,河东则石隰、麟府,其大首领为都军主,百帐以上为军主,其次为副军主、都虞候、指挥使、副兵马使,以功次补者为刺史、诸卫将军,诸司使副使,承制、崇班,供奉官、至殿侍。其充本族巡检者,奉同正员,月添支钱十五千,米面兼马有差;刺史、诸卫将军,请给同蕃官例,首领补军职者,月奉钱自三千至三百文,又岁给冬服、绵袍凡七种,紫绫三种,十将而下,皆给田土。康定初,赵元昊反,先破金明砦,杀李士彬父子,蕃部既溃,乃被塞门、安远砦,围延州。二年,陕西体量,安抚使王尧臣言:泾原路熟户万四百七十余帐之首领各有职名。曹玮帅本路,威令明着,常用之以平西羌。其后守将失于抚驭,渐成骄黠。自元昊反,镇戎军及渭州山外皆被侵扰,近界熟户亦遭杀掳。蕃族之情最重酬赛,因其衅隙而激怒之,可复得其用,请遣人募首领,愿效用者,籍姓名及士马之数,数及千人,听其推其有谋勇者,授班行及巡检职名,使将领出境被荡生户,所获财畜,官勿检复,得首级及伤者给赏,仍依本族职名迁补增奉。诏如所请。庆历二年(1042年)知青涧城种世衡奏募蕃兵五千,涅右手虎口,为忠勇字,隶折马山族。言者因请募熟户给以禁军廪赐,使戍边,悉罢正兵。下四路安抚使议。环庆路范仲淹言:熟户恋土田、护老弱、牛羊,遇贼力战,可以藩蔽汉户,而不可倚为正兵。大率蕃情黠诈,畏强凌弱,常有以制之则服从可用,如倚为正兵,必至骄蹇。又今蕃部都虞候至副兵马使,奉钱止七百,悉无衣廪,若长行,遽得禁兵奉给,则蕃官必生徼望。况岁罕见敌,何用长与廪给,且钱入熟户蕃部,资市羊马、青盐,转入河西,亦非策也。若遇有惊,旋以金帛募勇猛为便。议遂格。治平二年(1065年),诏陕西路四路驻泊钤辖,秦凤梁实,泾原李若愚、环庆王昭明、鄜延韩则顺各管勾本路蕃部,团结强人壮马,预为经画。寇至,则老弱各有保存之所,仍谕实等,往来蕃帐,受其牒诉,伸其屈,抑察其反侧者,羁縻之,勿令猜阻,以萌衅隙。实等至蕃部,首领称诏,犒劳赍以金帛,籍城砦兵马,计族望大小,分队伍,给旗帜,使各缮保垒,人置器甲,以备调发,仍约如令下,不集押队,首领以军法从事。自治平四年(1067年)以后,蕃部族帐益多,而抚御团结之制益密。”从这一大段引文中,我们可以了解蕃兵的许多信息。

在当时,环庆路有砦二十八,强人三万一千七百二十三,壮马三千四百九十九,总一千一百八十二队。他们分别是:安塞砦四族,强人三百五十一,壮马三十,为十六队。洪德砦,二族,强人二百七十三,壮马五十三,为十队。肃远砦,三族,强人一千五百五十九,壮马二百六十三,为六十队。乌仑砦,一族,强人六百八十四,壮马一百一十八,为二十六队。永和砦,旁家一族,计六标,强人一千二百五十五人,壮马二百二,为四十四队。平远砦,六族,强人五百四十,壮马八十七,为二十七队。定远砦,六族,强人七百四十八,壮马一百一十六,为三十队。合道镇,十四族,强人一千五百六十五,壮马一百八十三,为十七队。水(木)波镇,十四族,强人二千一百六十九,壮马一百九十五,为六十一队。石昌镇,二族,强人四百六十二,壮马三十四,为十七队。马岭镇,四族,强人一千一十六,壮马八十,为二十四队。团堡队砦,二族,强人一千二十二,壮马一百一,为三十四队。荔原堡,十三族,强人二千二百二十一,壮马三百九十四,为八十二队。大顺城,二十三族,强人三千四百九十一,壮马三百一十四,为一百四十一队。柔远砦,十二族,强人三千三百八十一,壮马一千,为九十队。东谷砦,十六族,强人四百五十九,壮马五十六,为十四队。西谷砦,十族,强人一千七百九十四,壮马一百四十,为六十五队。淮安镇,二十七族,强人四千三百六十八,壮马三百二十一,为一百七十队。平戎镇,八族,强人一千八十五,壮马一百七十一,为四十一队。五交镇,十族,强人一千一百七,壮马七十三,为四十九队。合水镇,四族,强人六百三十一,壮马九十五,为二十四队。凤川镇,二十三族,强人八百七十五,壮马一百四十三,为二十队。华池镇,三族,强人二百六十二,壮马三十八,为十二队。叶乐镇,十七族,强人一千一百七十一,壮马六十四,为四十六队。府城砦,一族,强人二百三十三,壮马五,为七队。

以上名为二十八砦,实记为二十五砦。

二、几种制度

1.召募制。

《宋史·兵七》云:“召募之制起于府卫之废。唐末士卒疲于征役,多亡命者,梁祖令诸军悉黵(dan胆1、污黑,2、古时在受刑的人或士兵的脸上刺字)面为字,以识军号,是为长征之兵。方其募时,先度人材,次阅走跃,试胆视,然后赡面,赐以缗钱、衣履而隶诸籍。国初因之。或募土人就所在团立成,取营伍子弟听从本军;或募饥民以补本城,或以有罪配隶给役。取之虽非一涂(途),而伉健者迁禁卫,短弱者为厢部。制以队伍,束以法令。当其无事时,虽不无爵赏衣廪之费,一有征讨,则以之力战斗,给漕挽,而天下扩悍失职之徒,皆为良民之卫矣。”这就是说,宋朝募兵之制是沿袭了后五代梁太祖朱温的做法。兵士的来源大体有三个渠道:一是就地招募的平民百姓,这包括父兄已是军人的子弟;二是从饥民中招收年轻力壮者;三是犯有轻罪的罪犯。招募的对象经过目测、试验,合格者便人军籍。在这其中,强壮、身高者入禁军,低矮、瘦弱者,留在了本地的厢军。为了给禁军选拔合格人员,宋太祖时,选军中理想中的强勇之人为兵样子,分派到各州府依样拣选人才。后嫌这样做麻烦,便更改为木梃选人的办法。即将木杖按要求截好尺寸,称为等长杖,分发各地,并派长吏、都监到各地,按木梃量取人,然后送往京城,由军头司复验、引对,选准者分派到各军。最优秀的,先送往上四军,下余到其他各军。选人禁军的身高都在五尺以上,有一段时间,士兵的俸禄钱以身高而取多寡。各地送往禁军的合格人选越多,地方官受到的奖赏就越多。凡是招募为兵的,都要黵面刺字,以防逃跑。黵面又叫黥面。

2.拣选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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