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那水中的东西是什么,要是被那些石笋插上,不死也得脱层皮。
于是,我赶紧钻到棺材里面,想起水壶还放在外面,于是伸手拿了进来。
把自己置于棺材盖下面,确认绝对安全以后,我手在嘴边搭成喇叭状,猛吸了一口气,朝着外面“啊……”一声嘶喊了出来。
歇斯底里地呐喊出的声音,几乎用尽了我的所有气力。
一时间,喊声在整个空间内回荡了开来。
“嗞,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在我喊出声以后,首先回应的是对讲机。
由此我断定,即使他看不到我,也应该在不远处关注着这边的情况,至少他能够听到我的喊声。
我莫名地安心起来。
但不等我回答他,头顶上就突然传来接连不断的细碎的断裂声响。
想起对讲机中刚才传来的声音,他是第一次问出了问题。那说明这里出现了脱离他掌控的局面,他很害怕这种脱离掌控的局面。
所以才会向我来询问,以求掌握到足够的信息来继续掌握整个局面。
一想到这些,我嘲笑般地笑着拿起了对讲机:“我很好。”
我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噗噗噗噗”的声音接连不断地传来,并且越来越密集。
我知道,我得到了预想的效果。
头顶上的石笋,在我喊声震动下接连断裂,并引起了连琐反应,正在像雨一样向着下面射下。
期间,我所处的棺材也在经受着巨大的冲击,几番偏移浮沉。
好在最后棺材并没有翻,要不然,我可就死得太冤了。
不过想一想,被自己召唤出来的石箭雨给搞死,要比目前任何一种情况致死的感受都要来得痛快。
所幸,我活下来了。
过了很久,听着外面的声音从密集到稀疏,再到听不到任何声音的时候,我慢慢地从棺材里探出身。
照了照头顶的石笋。
有个别几根特别粗大的石笋还倒悬着之外,其余的都被震落进周围的血湖中。
我再看向湖面,几簇石笋正倒插在湖面。
那些位置,似乎就是刚才那些黑色物体所在的位置。
“呼,”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一阵后怕,用手电照向棺盖。
棺盖上面被那些石笋打得坑坑洼洼,还有几根还躲在上面。
我挑了一根最小的,约有十几厘米。
但就在我想要轻轻拿起来时,顿时感觉一沉。
竟然比铅球还要沉。
这是什么东西?
我将它扔进湖中,向周围扫视了一圈。
折叠铲已经躺在湖面上了,周围那些黑色物体可能由到那种质量超重的石笋压迫之下,被湖面全部吞没。但仍然有一定的浮力,或者已经触到湖底,所以才没有跟着那些石笋一起沉下去。
确认周围暂时安全以后,我用绳钩将折叠铲钩了过来。
我用折叠铲继续划出了一段距离,这期间我一直警惕地看着四周。
突然,我感觉脖子一紧,全身寒毛炸立。
“哗啦”一声,似乎有东西破水而出。
下意识下,我来不及回头,用折叠铲带刃的一面抡圆了向后砍去。
“当,”一声,手中的折叠铲传来了剧震,我一时没抓好,折叠铲脱手飞了出去。
同时,我也看清了被我砍到的是什么东西。
那是一条约有水桶粗的巨蟒,周身布满了黑色鳞片。
乍眼一看,像是一条巨大的眼镜蛇,但诡异的是,在它的头顶上长着一根独角。
更诡异的是,在它头后面两片大扇子一般的唇鳞之下却长着一对宽大的翅膀。
匆匆一瞥之下,我还看到了翅膀下竟然有一对足。
“是龙吗?”
大惊之下,我赶紧跳到棺材盖上,与它拉开了距离。
刚才我那一铲子的确是砍到它了,但对它造成的也仅仅是阻碍而已。
它的鳞片太坚固了,可以一下子砍断胳膊粗树干的折叠铲,却并没有伤到它一丝一毫。
棺材只有这么大,即使我与它拉开最远的距离,也不过是一个棺材的长度。
再往后,我只能掉进血湖中了。
我一边警惕着那怪物,一边想着对策。
怎么办,怎么办?
看这大家伙,绝对不会比徒手面对成年的老虎和狮子轻松。
更要命的是那家伙全身坚硬的鳞片,刀砍不进,这还怎么打?
那东西重新注视向我。
就是这种感觉。
之前那种被什么东西盯上的感觉重新涌上心头。
但我仔细观察之下,它的眼睛虽然在看着我,但它的视力根本没有那么好。
“嗯?有门儿。”
我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重新燃起我求生的希望。
可能是常期处在黑暗的环境中,视力严重退化,在它的眼球表面已经形成了一层像白内障一样的灰色角质层。
它能够发现并锁定我靠的是什么虽然我还不能肯定,但绝对不是声音。
据说,人有天眼。
位于眉心后约二寸深处,有一个名叫松果体的组织器官。
道家修真者称之为泥丸宫,也就是上中下三丹田之中的精之丹田所在。
很多玄幻修真小说里将其功能称之为精神力。
能够对不可察觉的细微变化,如在被眼神注视的情况中得到感知,又可以称之为直觉。
但由于进化过程中退化导致其功能越来越不明显,最后就成了像阑尾一样的可有可无的东西。
不过阑尾发炎摘除之后是治病,这东西能不能摘除却没有人做过类似试验,无法验证结果如何。
我对危险的预感可能极大程度来源于此,至于为什么会如此敏感,大概是我一直相信自己的直觉造成的。
与人类相同,任何的动物体内都有类似的器官。
如地震前群鼠逃窜、蚁群搬家、鸟类迁徙等等。
但当时面对那个怪物给我的感觉就是,它一直在使用这个器官来了解周围的情况。
虽然我相信自己依靠直觉可以躲开很多危险的情形,但绝对比直接感观所带来的信息更加具体。
我慢慢地掏出了水壶。
就在这时,它动了。
我赶紧停止了动作,并观察它接下来的举动。
我看到,它伸开双翅,身躯直直立起,但眼睛却一直锁定着我。
当它的头大概伸出一米左右的时候,我看到它那一对像鸡爪一般的足搭在了棺材那一头。
看到它如此缓慢的举动,心下一狠,要占到先机。
心念到此,我突然加快了速度。
同时,我看到它也加快了速度。
我快速地拧开了盖子,不管不顾地向它泼去。
这时,它已经撑着棺材高高立起,我泼出去的大部分煤油都淋到了它的身上。
但它的动作太大,石棺剧烈摇动之下,我险些被晃下去。
不由分说,我抽出登山镐,迅速地拧开柄端抽出了镁棒。
来不及拿出军刀,只好用镐头的锯齿狠狠地刮向那怪物。
一连串地火星溅到了它的身上,骤然烧了起来。
这么一点儿火是烧不死它的,但它天生比其他动物强大的直觉,对于火的畏惧感自然更加强烈。
跟我想的一样,它逃走了。
但在它翻入血湖之迹,我隐约看到它的腹下生长了三对足。
我的脑中突然浮现出两个字。
肥遗。
隐约记得在上小学时,爸爸给我买了一本《山海经》,并教我学古文。
大概是里面大量的插图往往能够引起小孩子的兴趣,所以我印象物别深刻。
其中一段如此描述,“又西六十里,曰太华之山,削成四方,其高五千仞,其广十里,鸟兽莫居。有蛇焉,名曰肥遗,六足四翼,见则天下大旱”。
在小时候,我一直认为眼睛蛇后面的两片扇状的东西就是翅膀,后才来知道那东西叫唇状大鳞。
不过,叫肉翅也不为过。
这样一来,六足四翼就跟书中所说一致。
难道这里是在华山?
同时,我想起了另外一个名称,赤水。
《水经注》中这样描述:“黄水三周复其原,是谓丹水,饮之不死。河水出其东北陬,赤水出其东南陬,洋水出其西北陬,凡此四水,帝之神泉,以和百药,以润万物”。
《山海经》和《水经注》都是记录中国古代的地理性文献。
《水经注》没有插图,所以这些东西都是爸爸讲给我听的。
其中我对那些可以不死、以及神佛鬼怪之类的兴趣绝不亚于《西游记》。
我甚至有一种错觉,爸爸曾经教给我的都是为了在这个时候使用。
似乎他预知到了我会在此时遭遇到这样的境地。
不过,也就是想想罢了,有什么人能够算出几年十几年后的事情呢?
算命的?
据我所知,按照《易经》结合九宫、八卦、阴阳、五行,加上《奇门遁甲》所制成的东西叫命盘,同时也叫风水盘。但其根本的原理却是指北针。
中有阴遁阳遁各九局,两个时辰,也就是四个小时为一局。
要算出四个小时之内的事情可能不难,甚至算出36个小时之内的事情也不算难,但再长的话,却有各种错综复杂的规律夹杂其中。
据我估计,如果要算出十年之后的事情也可以做到,但是却要用大约三年的时间去推算。
且中间不能有一点点差错,如若不然,则要重新推算。
当然,这些只是依据书上说的内容得出的结果,我却没有听说过类似的事情发生过。
除非一切都在暗中进行布局,诱使我进入其中。
不过,我立即摇摇头否决了我这些不着调的想法,如果他们真的可以推算出我现在遇到的危险,就应该在这个时候阻止我,或者给我一样可以克敌胜胜的法宝以躲过此劫才是。
一瞬间,我脑中又发散性地联想到了很多事情。
当我回过神来才意识到,我尚未逃离危险。
于是,我又开始对四周警惕起来。
当环视一圈之后,再没有发现水中再有异样。
于是,收拾好工具,再次跳进了棺材。
在踩下去的时候,不小心把工具盒给踩歪了。
我心中突然一动,既然折叠铲没有了,那只好自己想法子了。
于是我拿出军刀,从盒子上割下一片最大的,再用绳子将其固定在登山镐上,制成了一个简易的DIY船浆。
没有阻碍之后,我很快接近了岸边。
但我还未来得及喜悦,心中就咯噔一下。
随着我越靠近岸边,我就看得越清楚,那里正站着一个人。
那个人是刘成。
怎么会是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