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王前飞谢燕,冠冕遑论人尽知。宝座情可无登处,应是千古帝王诺。
“霆诺,来到皇爷爷这里来”,日曜皇冲着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招了招手。
“霆诺拜见皇爷爷,皇爷爷万安”,人儿虽小礼数十足。
“霆诺,近来学业可有进步?跟太傅学的怎么样?”日曜皇将淳于霆诺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这几日太傅说霆诺的功课有很大的进步,让霆诺再接再厉。”霆诺乐呵呵的与高高在上的天子闲话家常一如寻常百姓家的祖孙情。
“好好好,皇爷爷的霆诺就是厉害”,日曜皇的双手抓着淳于霆诺的双手鼓起了掌。
“皇爷爷,霆诺有事想请教皇爷爷?”淳于霆诺从日曜皇的膝上滑了下来,十足的小大人模样。
“霆诺想问皇爷爷什么?”日曜皇双膝分离,双手搭在膝盖上,看向霆诺的眼光全然是赞赏。
“皇爷爷一直中意的是染皇叔陈为储君,可染皇叔他~皇爷爷为何要跳过父王立霆诺为储君?”淳于霆诺虽然年纪尚小,见识的长短与谋略却是淳于陌及不上的。
“霆诺,你母妃将你教导的很好。你是我日曜未来的希望,这就是你成为储君的理由。”日曜皇目光如炬审视这眼前不过八九岁的小子。
“你染皇叔从来都不想要接手日曜的江山,他是朕逼着回来的。如今这帝王情成了他的催命符”,日曜皇的双眼似有泪光闪烁。
“皇爷爷~”淳于霆诺见日曜皇似有伤感,不知说什么是好。
“霆诺,学着成为一个明君,皇爷爷等着你长大接过我手里的担子。”
一亭,两人,一清风;日曜的未来从曾经那个深不可测的睿王身上传到了现在这个还是孩童的皇子的肩头上。
睿王大丧以仅次于帝王驾崩的礼仪举行了,举国哀悼。尽管睿王离世不足一月,突然离世的余波尚未平息,日曜皇猝不及防的立了皇长孙淳于霆诺为太子。一如当时封褚染为王,不顾礼法,力压群臣,将淳于霆诺推上了高位。并且接入宫中亲自教导,打定主意要培养淳于雷霆成为下一任帝王。
睿王风头正胜,不过百日便突然离世,也不怪说书人的一句“花无百日红,人无百日好”。立储消息一出原本各种缅怀,闹腾的人渐渐消了踪迹。
朝野之上对于尚在稚龄的太子却是没有太的争议,因为后台强硬。淳于霆诺的母妃是镇国大将军武义德的外孙女,纯德皇后是其亲姨母,而淳于霆诺成为储君自然是得到武家的大力支持。比起支持淳于陌到时候落的个“鸟飞尽,良弓藏,狡兔死,良狗烹”的下场更愿意全力支持与自家有一半血缘关系的淳于霆诺。
一时间,礼王淳于陌处在了一个尴尬的位置。于淳于霆诺,他是父,他也是臣。谋谋画画这么久,到头来却是给自己的儿子做了嫁衣。
“师叔,可不是什么风都能将你刮到我这翠黛坊来。”心芜双手抚琴略作拨弦调珠之势。
杜程坐于桌旁,满脸谄笑,“师侄客气,你我二人许久未见,师叔这不是来找师侄你叙叙旧嘛!”
“师叔,师侄近日心情可不大好,脾气暴躁着呢!明人不说暗话,可别赶在这当头上抹杀了你我师侄间的一点情谊。”心芜专注的拨着琴弦却从未出声,看也不曾看杜程一眼。
杜程心有怒气却不敢言语“师侄既有‘玉诸葛’之称岂会不知师叔所谓何事呢?”
“知,不想解”
杜程一口闷气郁于心中,气的肝疼,两撇小胡子随着嘴角抽了抽。
心芜杜程同出一门,也同样是被逐出师门者。杜程做了淳于陌的军师,心芜开了翠黛坊,有了‘玉诸葛’之称着实比杜程混的好的不止一点半点。
“你我师侄一场,又是天涯沦落人。可不用如此决绝,今日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师叔,话都到了这个份上。师侄若是不帮是不是有些不近人情呢?”心芜理了理衣摆站了起来,话锋一转“可我就喜欢不近人情,看在师侄份上,师叔,心芜奉劝你一句离淳于陌远些,他成不了大事。”
杜程在才能,计谋上不及心芜,看人的本事倒也不差。心中虽有闷气,也只得甩袖离了翠黛坊。
心芜摇了摇头,视线却移到了繁花已落的满园桃树上。
睿王府前一片萧条,偶尔有着采买的下人进出。这繁华不再,这热闹不再。
假死的褚染和莫浅浅在储君已定以后便离开了日曜,一行人慢悠悠的去向幽朝。
“主上”暗卫十八骑成六列三行之势半膝跪地。
“辛一,辛二,辛三,辛四,辛五你们五人跟着本座;辛六,辛七你们二人赶往幽朝查探雪魄珠的情况;辛八,辛九你们前往云涯查探忘生泉的情况;辛十,辛十一,辛十二,辛十三,辛十四,辛十五,辛十六你们八人以十一为首打理好魔宫上下;辛十七本座命你保护好淳于霆诺,不得有任何闪失;辛十八留守日曜。”
“诺”,齐声应答,掷地有声。
“下去吧”,飞速的退了去。
“楼主有令让我跟着魔主你们直到与他们汇合为止,但是我可只充当大夫的角色没有当护卫的义务”,魍玩着手里的银针,颇有游山玩水之闲情。
褚染不曾理会魍,莫浅浅拉着褚染回到了只待了一晚的新房。
“相公,仿佛昨日你我才成亲拜堂。眨眼间,你成了死人,我成了寡妇”,莫浅浅笑了笑。
“娘子,越发的感慨颇多了。有为夫在呢!听说为夫下葬的那日,娘子生生的哭晕在坟前了?”褚染调戏莫浅浅几番,莫浅浅羞怯的垂了眼眸。
“走吧,父皇还有淳于陌早晚会发现你没死的。”
二人携手离去,这偌大的睿王府没了主心骨,只有风呜呜的吹响廊檐上的风铃。
“袁当家,我相红镖局可还招待的周全?”相思将袁子辅晾了许久,终于还是登门拜访了。
“大当家的下令,岂有招待不周之礼。”妓院勾栏里,莺声燕语,丝竹歌声,连绵不断;偶尔还有廊上的污言秽语,隔壁房间的yinshuizihe之声。
袁子辅特地将谈事之所选在了这里,大有难为相思一介女流之意。
相思却是面不改色,充耳未闻,“于生意上,相红镖局从未失过袁家的镖;要说袁家找到了更好的合作伙伴,无可厚非要解除合约。可袁家主是这样吗?”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呢?袁家的镖托付给哪家,我还是决定得了。”
“既然如此那便没什么好谈的了,少了袁家,相红镖局还不至于折了老本,垮了台。”相思衣袖一甩在众嫖客的惊诧的眼中,坦然离去。
房内的袁子辅面无表情,酒水却是泼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