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种子的是农人吗?”袁启临笑的很是高兴的问道。古来农人最朴实,比商人要好对付多了。之前他猜测是跑国外的商人之类的,才会有这些菜种,毕竟这些蔬菜看着就像国外的,青青都已经准备了重金购买。如果真是农人就有种子,到省了很多的麻烦。
祝九妹想再说些逗逗袁启临,小禾走了过来。
“袁公子。”小禾对袁启临打过招呼后,对祝九妹说道:“你让郑公子带的货,刚刚送到了。”
祝九妹和袁启临待的地方虽然是大门口,但此时来用餐的客人渐少,偶有客人要进店看到小禾,也只当他是在和袁启临说事,没多加在意就进店了。
“太好了!”几日前突然想到布丁,就写信给郑江,让他帮着到东莞郡附近的海边,找找有没有叫江篱的藻类,大致把江篱的特性说了下,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
“郑公子?难道是郑氏米行的郑家二公子?”袁启临问道。
郑家自郑家老爷子弃官后,就行起了商,从最初大江南北的跑,到近几年郑老爷子老了,想过上安稳日子,也就和祝家庄的祝家合作,开起了米行。郑家二公子遗传了他爷爷爱冒险的性格,前几年远洋而去,去年回来从海外带来的大量珠宝钻石,让郑家一夜暴富。
也因为这样,他曾想过这些个国外菜种,就是郑二公子这次远航带回来的,但因郑家田产不多,会不会是交由祝家来种植了。因此他去过祝家庄,却没发现什么特别的蔬菜,也就无功而返,继续和禾掌柜软磨硬泡着。
袁启临不知道的是,那些特别的菜都种在不起眼的地方,农人自家院中或比较偏僻的地方,因此他才没找到。
“是啊,郑家我也就和郑江感情比较好,这你都要问,你的小灵通称号是不是该换人了?”祝九妹斜了眼袁启临。连太白楼的菜来自祝家庄都不知道,这让祝九妹极度怀疑袁启临的消息灵通程度了。
一日被两人这么说,这让袁启临很是无奈。他是小灵通,不是万事通,太白楼的伙计对蔬菜的事三缄其口,不管他怎么旁敲侧击都是没用,这让他的消息怎么通哦。
见袁启临委屈的咬着下唇,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祝九妹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不理你了,我先去看看郑江送来的东西如何。”祝九妹赶苍蝇似的挥挥手。
“那我的种子呢。”
“等我看完货再说。”
就在祝九妹要转身进店的霎那,她耳尖的听到一声轻微的求救声。
“你们有没有听到有人喊救命?”祝九妹突然停下,袁启临差点撞上她的背。
“是不是你听错了,没有啊。”袁启临四周看了看说道。
小禾也摇摇头。
难道是她多心了?祝九妹迟疑了下,还是打算去看看。
“你去哪?”袁启临问道。
祝九妹没回答,沉着脸向暗巷飞奔而去。
离太白楼不远的巷子里,男人把姑娘压在身下,姑娘奋力挣扎着,不停的喊着救命。
“让你喊!”男人一巴掌挥下,姑娘被打的顿时没了声,连着嘴角也流出了血。
小苗现在很害怕,也很无助,感觉到男人正在脱她的衣服,她却无能为力。男人的那一巴掌打的她头昏眼花,耳内嗡嗡直响,连喊出声都已微弱的如同蚊鸣。衣服早在她挣扎的时候松开,男人很轻松的就脱了她的外衣,眼见连里衣都不保,小苗的泪终于决堤。
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她,一次又一次的剥掉了她所追求的幸福,她就那么没资格得到幸福吗?她千辛万苦来到杭州,只是为了来见十公子的啊,现在连十公子的面都没见到,就失了贞洁,失了贞洁的她,还有什么资格去见十公子?
自从父母双亡,成为孤儿的那天起,十公子就是她的一切。每天到田里偷看十公子,看着大汗淋漓却笑的阳光的他,她就异常的满足,就算每天只吃一个硬馒头,她也能笑的开心。现在连十公子都要失去了,那她对这生命还有什么好留恋的。
眼睁睁的看着最后一件肚兜离开身,小苗惨然一笑。别了十公子。
就在小苗要咬舌自尽时,“唔”一声闷声,身上的重量也随之消失。一件带着体温的衣服盖在了她头上,而后从头顶响起了她朝思暮想的声音。
“你没事吧?”
闻着衣服上熟悉的味道,小苗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眼泪像珍珠般掉的又多又急。这是老天听到了她心声,为了让她死的瞑目,才让她见到了这样的幻觉吗?
“你这小子!”被祝九妹一脚踹到墙角的男人晃晃悠悠的站起,见祝九妹不过是个瘦弱少年,怒不可遏的握起拳头,就向她冲来。
听到男人的声音,小苗如梦初醒,惊慌的探出头。她是担心十公子的处境,也是急于想看看十公子的样子。
祝九妹隔开男人的拳头,拱起脚膝盖,就顶上了男人的胯下。顿时男人痛的连声音都没了,粗脖子红脸的倒在地上,已是出气多入气少。
祝九妹看都没看地上的男人,转身来到小苗身边道:“你没事吧?”
如果刚刚是在绝望的深渊,那现在就是阳光明媚的沙滩,小苗冰冷的手脚也渐渐回暖。小苗想笑着说“没事”,脸部肌肉却僵硬的难看。
“没事就好。”祝九妹笑笑,心里也松了口气。总算是有赶上。
“能站起来吗?”祝九妹问着,伸出了手。
“嗯。”小苗抓着胸口的衣服,小心的伸出另只手放到了祝九妹手上。也就在这时,三枚银针无声无息的朝着祝九妹射来,祝九妹未能察觉到,而等她察觉到时,也为时已晚。
三颗不知打哪来的石子,在祝九妹的眼前打掉了飞射而来银针,没入对面的墙壁之中。
祝九妹惊魂未定的吞了口口水,向银针射来的地方望去。
一身白衣的男子从墙头跃下,男子约二十来岁,长发披肩,好不飘逸洒脱。男子面无表情的俊脸,和他那双冷艳的眼,让祝九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你是谁?”祝九妹把小苗护在身后,对着白衣男子叫道。
白衣男子对祝九妹的问话充耳不闻,对着另边的墙头喊道:“你还不出来吗?”
“师父?”看到从墙后跃出的男子,祝九妹惊讶道。
“好久不见。”雷月拍拍祝九妹的头,笑道。
“你就是为了这个女人,狠心抛弃了我姐姐?”宋六郎一个目光扫来,激的祝九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该是多大的怨恨,才使他的眼神如此锐利,像是要把她千刀万剐般。
“六郎你误会了。。。”
不等雷月说完,宋六郎就说道:“这女人满身的白露膏气味,我自己练得药,我还能闻错了?”就算他闻错了,也不会看错!为了不破坏白露膏的药效,装白露膏的陶瓷瓶是特别订制的,这种瓶子只有他们宋家窑能烧制,他也只拿这种瓶子装白露膏,才有了白露瓶这个名称。而这女人给太白楼伙计的那瓶就是白露瓶,里面自然装的也就是白露膏!
炼制白露膏的药材中,有一味很是难寻,也因炼制过程比较麻烦,白露膏他做的并不多,做出的大部分,他也都留给了姐姐。往常只当姐姐用的多,因此用的快,没想到是这个忘恩负义的负心汉,拿了姐姐的白露膏给这个女人用了!
“我并不认识这个人。”小苗从祝九妹身后探出头来,指指雷月说道,“而且我根本不知道什么白露膏。”
在场只有她一个女性,小苗还以为宋六郎说的是她。
在场的人两个男人没在意她说的话,甚至是把她这个不明真相的路人甲无视在了一边。祝九妹也没去安慰她,只因宋六郎对她的敌意太过强烈,还有他指间的那几枚银针,她怕她稍有动作,银针就会向她射来,而师父一定会为了保护她而出手,那么争斗便一触即发。
“你真的误会了,英台是我徒弟。”
雷月这话一出,小苗惊呆了。
“怎么会。”小苗看着祝九妹的背影,喃喃道。显然她已经意识到,宋六郎口中的女人是祝英台。此时她还有些怀疑,但他们接下来的话,却让她不得不信了。
“好个女徒弟。”宋六郎冷笑道:“避女人如避毒蝎的雷月雷大侠,竟然会收女徒弟,谁会信!”
“不管你信不信,事实就是这样。”雷月挡在了祝九妹面前,替她隔开了宋六郎充满恨意的目光。
“你这个满嘴谎言的男人!亏我姐姐对你的话深信不疑,在家苦苦等了你两年,没想换来的竟然是你的背叛,你。。。”
“十公子怎么会是女人呢?你倒是给我说清楚啊!”宋六郎的话被小苗突然的喊叫打断。
小苗疯了般想去抓雷月的衣服,雷月稍挪了下脚,小苗扑空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当小苗说出“十公子”时,祝九妹就在心里叫了声“糟”。能叫她十公子的,也就是认识的,怪不得觉得眼熟,原来这位姑娘是她追随者之一,一月前在曹娥江渡口也有看到她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