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人生是一场旅途,那楚尔群绝对是她丢失的转乘票,她迷茫、无助、哭泣却又不得不想着法子逃亡离开这场意外,任性的眷恋着,期待着下一次的不期而遇,恩将仇报。
自从楚尔群去上班以后,苏言墨就成天宅在家里,除了偶尔的下楼遛遛绿茶和固定时间与楚尔群一起吃饭之外,她几乎就是足不出户。
然而这几天楚尔群也总是忙得很,有时一个周都见不着人。他把他公寓的钥匙给了她一把,所以她也会时不时的在白天的时候去帮他打扫整理一下房间,其实没有什么所谓的打扫整理可言,顶多就是洗件衣服。但是就算如此她也能在那里待上一整天,虽然知道他白天回家的几率为百分之零。可是,那里到处都充满着他的味道,感觉很踏实很安心。
这一天,带着绿茶从楼下回来的她问正在厨房里忙活的张女士:“妈,咱家的户口本呢?”
张女士停下手中的菜刀,抬头问:“你问这个干吗?不会也想学人家偷户口本结婚吧?”
苏言墨一副欲哭无泪状:“哪能啊,听您这样问是不是之前干过这事啊?”
“我跟你爸是名正言顺,双方同意,众人拥护。”张女士挥舞着菜刀,一副怀疑我同归于尽的架势。
苏言墨牵着绿茶走去客厅:“不说了,不说了。又没质疑你们,干嘛那么着急解释。”
厨房里继续飘出张女士的声音:“小苏同志,你到底什么时候去找工作啊?”
苏言墨无心的应着:“再等等,苏先生都同意先养着我,怎么就你着急把我往外赶啊,你先记着帐,以后还你。不准涨利息。”
张女士说:“我不是这意思,你说你,现在趁着实习不找不去锻炼自己就算......”
苏言墨捂着耳朵躲进了房间,倒在床上动都不愿意动,她最怕张女士说这个,一说这个她就无心无力气,有时甚至觉得有点烦。这就好像是高考那会逢人就会被逮着问“你家姑娘考多少啊?报哪啊准备?”。
当然现在也是如此,碰见熟人就问会问“言言实习了吧,在哪工作啊?”“你家姑娘该工作了吧?在哪啊?我们家那个现在......”.......
听着这些一波接一波的问句苏言墨想砍人的心都有,心想着你们各自管好自家事就成了,怎么老爱去掺和人家的,是自己过得痛快了还是想着让别人家不痛快了。所以她现在特不愿意下楼也特不愿意跟张女士出去,逼不得已的时候也是恨不得把自己裹上好几层再出门。
吃过晚饭,苏言墨在房间里跟着视频做瑜伽,这时宋迁打过来电话。
她喂字还未脱口那边的声音倒是先她传过来,“苏言墨,楚尔群呢?楚尔群在哪?”
苏言墨很是奇怪,将视频按下暂停漫不经心的回着:“这会不在公司就是回公寓了吧,打他手机就好了您。”
那边的宋迁嚷叫道:“姑奶奶,你不知道楚尔群已经把工作给辞了啊?这小子不知道是怎么了,跟人间蒸发了似的,我打电话到他公司找他才知道的,你这个媳妇到底怎么当的?”
“不是,怎么回事啊,你说清楚。”苏言墨一着急差点掰断胳膊,疼的一阵龇牙咧嘴。
“就是楚尔群失踪了,手机关机,工作也辞掉了,哪哪儿也找不着人。不是我说你啊......”
苏言墨不再听,直接挂了电话。跑到外面穿着拖鞋就奔出了家门,不顾身后张女士的叫喊。
公寓的门前,苏言墨狠狠的拍着门,她开始讨厌自己的粗心,心中骂了千万遍为何不带钥匙。过了好久,也不见里面有动静,但是门外的她依旧拍着,她知道他是在里面的,她能感觉的到。
她心中十分的害怕,她从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楚尔群,她不知道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有一种感觉告诉她:楚尔群会离开,不要她。
她哭喊起来,一脚一脚的踹着门,大声喊着:“楚尔群,你这个混蛋,我知道你在里面。快开门,混蛋。”“赶紧开门啊,你快开门...”“楚尔群,你不要不要我,不要不见我...呜...”
她这样哭喊着闹腾了好一会儿,嗓子都有些哑了,楼道里不时的有人开门出来观望,本来是想着要骂一通,大晚上了还要扰民,可是一见是个楚楚可怜的姑娘便又忍着回了去,心想谁没有年轻过。
走道里的灯熄了又亮,时间久的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她突然觉得有些事情不是怕等,是怕最后等到的是绝望。
苏言墨不再拍门,不再喊叫。她就那么安静的坐在门前,背靠在上面,整个楼道里此时安静的有些可怕。
许久,她听见身后的门缓缓的打开了,但是她却没有勇气回头。
站在里面的楚尔群望着坐在地上娇小如此的她,原本就处在悲伤之中的他心里一时间更是疼痛难忍,他一下子伸手把她捞起来拖入房间内。
他,看不得她这个样子。
黑暗里,他抱着她,如此用力的抱着,苏言墨在他怀里,没有声音的哭泣,眼泪大颗大颗的砸在他身上,晕开一片。
她问:“干嘛不开门?你不要我了?”
楚尔群不回答只是圈住她的手臂又加大了力量。
苏言墨抬起头,望着他。觉得此时的他就像是个无助的孩子,她用手捧上他的脸,柔声说:“尔群,你看,我在,我在你身边。”
泪,砸落到她的脸上,她一时惊讶的难以回声,他是从来都没有在她面请哭过的。她努力的踮起脚去亲吻他,她不知道此时她要去怎么表达,她只是想让他知道无论怎样,她都会陪在他的身边,不离不弃。
楚尔群狠狠的回应着,像是一只发了疯的野兽。良久,苏言墨嘴里尝到一股铁锈般的味道,但是她不顾也不叫疼,任由他吻着,努力的配合着他。
他抱起她朝客厅的大床走去,苏言墨没有去想往下会发生什么,只是心里早已经确定:她是他的人。
他的吻太激烈太粗鲁太霸道,他的吻顺着脖颈吻下去,停在她的锁骨之处,狠狠的吮吸着。从他们认识到现在,他们虽然接过无数次的亲吻,但这是程度最深的一次。苏言墨有些害怕又有些欢喜,害怕他不知道能把持到怎样,欢喜他是唯一一个与她接吻且如此的男子而她亦是如此。
当他的手抚上她胸部的时候,一声呻吟声由她嘴里溢出来。楚尔群突然停止动作,他望着她,然后沉沉的将脸埋在她的胸口处,哭得像一个孩子。
苏言墨抚摸着他的头,大口的喘着气:“没关系,尔群,我准备好了。”接着说:“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无论怎样我都不会离开你,但是你不准不要我。听见了没有楚尔群,你不准不要我。”
胸口处的人哭的更是厉害了,她从没看过男孩子哭,不知道要怎么去安慰人。重重的喘气弄的她胸口处一阵燥热。她抚着他的发,说:“哭出来就好了。”
楚尔群伸出手来捂住了她的眼睛,苏言墨感觉得到他的呼吸慢慢移过来,他轻轻的吻了她,缠绵轻柔,尔后将她锁在怀里。
过了好一会儿才柔声说道:“墨墨,我没有不要你。”声音已是有些嘶哑。
苏言墨心里疼的已是千疮百孔,平时都是楚尔群宠着她,所有的事情都替她料理好,她以为他就是她的神,可以撑起她的整个世界。可是,她望着面容疲惫的他,有时候,他也需要保护不是吗。
苏言墨扒开他那双已是通红的眼睛说:“真是,像个孩子一样,我以后要怎么放心跟着你,总不能将来看着一个小孩子,再看着一个大孩子吧。”
说完附过去吻上他的眼睛:“好了,不准再哭了。乖啊。”
楚尔群轻声笑出来:“墨墨,我不是小孩子好不好。”
苏言墨说:“你就是小孩子,最起码现在是。我没哄过人的,你该表扬我的。”
“可是,我喜欢被你哄着。”
是的,他喜欢被她哄着,他不知道他的她原来也可以有这么成熟的一面,着实又让他心动了一次。
“你老看着我做什么?”苏言墨问道,脸上绯红一片,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他面前她似乎太容易脸红了。
“没有。只是想,有些事情我要如何跟你讲。”
楚尔群眼底滑过一丝阴郁,但是他还是决定先不要开口,最起码今晚不行。
苏言墨瞅着他的眼睛:“你说吧,我听着,有些事情你不说我不会知道,而且也解决不了,尔群,你记得,什么事情你都不准瞒我的,就算,就算我的能力不能够替你解决,但是,我愿意与你风雨与共,不离不弃。”
“墨墨,改天吧。今天我累了,不想提了。好吗?”
苏言墨知道拗不过他的,于是点点头说:“好吧,但是你不准再这样了,我很害怕。”
“这是在说你很关心我吗?”
“不是。”苏言墨一字一语的说:“是在意,我很在意你。非常非常在意。”
“墨墨?”
“嗯?”
“今晚,你还回去吗?”
苏言墨的心快速跳起来,要怎么说呢,可是家里又要怎么说呢。
她想了会,小声说道:“今晚不回去了。”
“呵呵。”
头顶传来楚尔群的笑声,他说:“真的?但是只有一张床你只能跟我睡在一起?”某人着重加强了“睡”的语调。
“嗯。”苏言墨使劲往某人怀里缩了缩,接着道:“但是,你不准做任何事情。”
“墨墨,我怕我管不住。”
楚尔群撒娇般的语气把苏言墨逗笑了。她义正言辞的说:“你要耐得住寂寞,我今晚已经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留下来了,不能再罪加一等。”
“可是墨墨,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苏言墨往上爬了爬,很认真的对着她眼睛里的人说:“尔群,那种事情,要等到我们结婚。”
楚尔群闻后吻吻她的额头,叹息道:“我知道。”
苏言墨小心额问:“你生气了?”
“没有,就是想起某人刚才说的某句话,可能是我听错了吧。”
苏言墨想想了,她刚才似乎是说了一些话,突然她脑子里闪过一些东西,脸又不争气的滚烫起来,可是转念想想楚尔群一定又是在逗她,他总是爱看她出糗的样子。
她盯着天花板说:“谁让你刚才不把握好,现在错过了,没有了。”
他将她再一次卷入自己怀里,在她耳边低道:“睡觉了,墨墨。不然,我真要犯错误了。”
苏言墨吻上他的胸口:“晚安,尔群,但是,我还是想先给我妈打个电话。不然我真怕警察会来抓我们。”
楚尔群抄起旁边的毯子给他们披覆上,“那到时我们就不用辩解了,直接招供认罪。我相信党会宽心接纳我们这一对新人的。”
她使劲的点着头,满心欢喜。
*
这一觉睡的很是踏实,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了,阳光透过窗户洒到房间里,还差一步就快够着了床。苏言墨转身,没有发现楚尔群。她将毯子揭到一边,光着脚下了床,她叫了好多声都没有人应。
她跑到阳台上,想看看楚尔群是不是到楼下买早点去了。可是就当她经过书柜的时候,她发现上面有一封信,她走过去,心里仿佛有个声音在说着什么,她不听,因为她不相信。她走近,拾起。
信封上面写道:给我的墨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