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力气,一路将卫子枫拖到最近的山洞里,在冰冷的地面铺上树叶,随即将卫子枫拖到树叶铺就的地面上。
“卫子枫……”做完那些,芍药又撕下自己衣服上一些料子,找到最近的一处溪潭,将布料浸满水,凑到卫子枫的面前,为他擦拭着苍白的脸。“卫子枫你倒是醒醒呀……”一边做着那些,她一边喊着,她不希望卫子枫就这样一直一直地躺下去,她不想成为自己一个人在这个地方。“你说过你要带我去恢复暖田能力的……你答应我的还没有实现,你不能够有事……”
“好吵!”被芍药的絮絮叨叨给吵醒,卫子枫很不给面子地打断她。“我很累,你能不能让我休息会儿?”睁大着眼睛说完这些,卫子枫又闭上了眼睛,撇着头进入了又一个程度的睡眠。
得到卫子枫这样算是承诺的话语,芍药没有再开口,收回自己为他擦拭的手,走到一边静静地坐着,等待着他醒过来。
既然他累,那么她给他足够的时间来恢复,只要他好好的就足以。
芍药跟卫子枫两个人各自占据一个位置,睡到半夜的时候卫子枫突然开始了呓语,本因为换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睡的不是很沉的芍药瞬间醒了过来,甩去眼前的朦胧不适,一下子冲到了卫子枫的身边,低头看向他苍白却又不失火热的脸,伸出手放到他的额头上,却又忙不迭地收了回来,手心似乎被灼伤了一般。
“卫子枫……卫子枫你有没有怎么样?”卫子枫的这个样子让芍药想到当初珊瑚姐生病的时候,那个时候的她还没有现在这样高的温度,但想到那个时候急坏了婶婶,也忙坏了她,就在飘雪的夜里去镇上找大夫她就找了好久好久。
那么烫,该怎么办才好?
再怎样懂事独立,她也只是一个十四岁大的女孩,一旦人生上了病她就无能为力。
“卫子枫,你醒醒好不好?你饿不饿?我找吃的给你?”芍药焦急着说着这些话,更是焦急地看着他的脸庞,期待下一秒的时候就会有希望出现,但是很显然——没有!
“卫子枫,你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说过的话就不能够反悔,你答应过我的事情我都还记得呢……”
“卫子枫,我唱歌给你听好不好?”
……
芍药一直都在说话,没有几个瞬间的停顿,她只知道不想让自己就这样停顿下来,停下来了,她怕自己会哭,她并不是什么都不怕,也并不是什么都不在意,夜深人静无人的时刻她会因为孤单情不自禁地哭泣。
卫子枫只觉得自己漫步在一片汪洋肆意的白雾之中,雾气弥漫,遮挡了视线,也挡住了人前进的道路,让人不经意地在这迷雾之中迷失自己,从此困在这里,找不到出去的路。
迷茫之中,一声一声的呼喊从远处传递而来,在漫无边际之中感受到正确的方向,找寻到出口所在。
卫子枫嘴角扯动,扯开一个大大的笑容。焦急之下,他倏地抓住芍药的手,芍药一惊,停下了喃喃低语,睁大了眼睛看着卫子枫。
“不要停!继续!”猛然,手上的力量加大,卫子枫的声音乍然在耳边响起。
芍药大喜,看向卫子枫以及他抓着自己的手,只是他现在还逼着眼睛,没有丝毫的放开,眉心紧紧地挤在一起,形成三道深深的褶皱。
“卫子枫,你醒了吗?你再跟我说说话……”大惊加大喜,芍药不加思考便手上用劲推了卫子枫一把,只听到一声沉重的闷哼之声,芍药只感觉到自己的手心多了一种黏糊糊的感觉,依稀之间,空气中还带着腥味。因为她天生五感比较灵敏,这似乎也是她成为暖田宿主的一个原因。
略带犹豫地将自己的手收回,颤抖着睁着眼睛看着自己手心沾染上的血迹,那般殷红,让人此刻就算想要可以忽视都完全忽视不了。
“卫子枫!你不要死!”抛开所有的顾虑,芍药将卫子枫的衣服扒开,展现在她面前的是一片模糊的血肉,不忍而视,却又不能够不视。
他应该是为了自己才受这么重的伤!
本来模糊的记忆一点点清晰,清楚地忆及在掉落的时候是卫子枫将两人的位置换了一下,他为了她,为了这样一个萍水相逢的人,用自己的身体挡下了地面上那些坑坑洼洼忆及那些砖瓦石块的冲击。
从第二次见面开始,卫子枫就跟她说,他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芍药不知道什么才叫做好人。
“卫子枫!我该怎么帮助你?”焦急之下,芍药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而什么又是她可以做到的呢?
玉医宝典!
猛然,芍药想起那块绢,她没有上过学堂,但是珊瑚姐教过她认字,也是这十几年跟珊瑚在一起的时间,让她认识了很多字,至少在认识一些简单的字上面没什么问题。
想到这里,她忙不迭地将叠放整齐的玉医宝典拿出来,此刻拿出来完全不像之前放起来的时候那样小心翼翼,什么是重点什么是关键她分得清楚。
将绢帛凑到自己面前,随着自己快速划过的视线,她查找着有用的信息。直到玉医宝典的最后,她才看到玉石的祭炼方式,只是现在她一点灵力都没有,又该怎样使用这些?
看完整张,芍药清楚这张玉医宝典是不完整的,只有二分之一的部分存在,只是她知道没就算有完整的玉医宝典,她也什么都做不了,因为要玉没玉,要灵力没灵力。
“卫子枫……怎么办?我帮不了你?”
看着依然皱着眉头的卫子枫,芍药忍不住流下泪来,他的伤是因为自己,而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将玉医宝典慎重地放起来,手指尖不经意接触到一本书,流淌在眼眶中打着转的眼泪瞬间止住,她忘了,她还有一本书,在离开星夜宫的时候红树姐塞给她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