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你们怎么回来了,柯东说你们在波士顿开会呢?”林若馨被王文丽紧紧地搂着,而林修文忍不住老泪纵横起来。
“都怪我们,要不是我们丢下你不管,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若馨,还生爸爸妈妈的气吗?”王文丽抚摸着女儿的头发,伤心又略带不安的对女儿说。
“生气?我生你们的气了吗?见到你们高兴还来不及呢,生什么气呀?”林若馨对她与父母之间发生的那些不愉快记不起来了,真不知道这应该叫祸不单行还是因祸得福了。
“好了,宝贝儿,咱们回家啦。”林修成拭去眼泪,扶着女儿下了床,走下了楼,上了车。
一路上,林若馨和魏天腾热烈的谈论着他们曾经最爱在一起热议的电影、音乐、文学话题,完全无视了苏骏扬的存在。虽然知道林若馨暂时的忘记了自己和最近半年多在他们之间发生的那些事情,但是她和魏天腾之间的亲密还是让苏骏扬心里承受着一种难以忍受的煎熬。
魏天腾伸手扶着林若馨下车,给她披上大衣,搂着她进了房子里。苏骏扬失落至极,他恨不能马上跑到林若馨的面前,告诉她;自己才是她心中的最爱,他们曾在月光中第一次吻了对方,他们曾在微风中骑着车脸庞贴着脸庞,他们曾在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的磨难,他们在一起拥有过那么多的快乐时光……不过,苏骏扬还是克制住了内心的这种冲动,他忍受着心中波涛汹涌的纠结,不动声色的看着魏天腾和自己心爱的人重温着若干年前青梅竹马时的那种甜蜜。
“那天晚上,在楼上看到你在车窗里最后的一次回眸,我感觉整个世界塌陷了,你知道吗,之后的每天我都会去我们曾一起玩的小石房、草坪、电线杆下,抚摸着我们一起骑的自行车、一起写作业的桌子,你知道那种撕心裂肺的思念的感觉吗?”两人又一次坐在了桉树林边的秋千旁,远处的太平洋在沉寂的月色中静谧安详。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你好歹还有那么些东西、那么多地方可以去睹物思人,而我呢,在陌生的城市生活,和陌生的人相处,我唯一能发泄思念、排解哀愁的方式就是给你写信。三年的时间,我多害怕你会把我淡忘。当我考上大学又回到了蝶泉,那时的我已经胆怯了,在你高中门口远远地看你一眼竟成了我这几年最幸福的事情。”魏天腾把林若馨的手抓的更紧了,由于苏骏扬的存在,这些话语他从没像现在这样可以如此倾诉,也许那时他真的害怕被拒绝。
“我没有感觉你离开了那么久,好像只是几周、几个月,医生说我没事了,怎么我还是感觉怪怪的。”林若馨似乎感觉到自己发生了一些事情,但是就是想不起来,,不过,“有了天腾在身旁,我还害怕什么呢?”魏天腾的手传递给了林若馨一种踏实的安全感。
突然,秋千旁的草丛传来了匆匆的脚步声,苏骏扬出现在了两人的眼前。“若馨,有些事情,我要告诉你,你需要知道。”看着苏骏扬那眼神,很明显,内心的纠结终于以理智的防线被突破而告终。
“小苏,你要告诉我什么呀?”林若馨用一个让苏骏扬极不适应的“小苏”称呼他,面露好奇之色。
“小苏,若馨刚从医院出来,让她好好放松、休息几天吧,”魏天腾赶紧转移话题,“若馨,我这三个跟我一起来的朋友属这个小苏最神经质,整天一惊一乍的,小孩子脾气,你就当是看了一出百老汇音乐剧吧,呵呵。”
“魏天腾,别再演戏了,若馨应该知道真相,我要告诉她,全部告诉她,我受不了了!”苏骏扬简直忍无可忍了。
“若馨,你看小苏多可爱,他可喜欢看琼瑶剧了,连平时说话都是怒吼似的。”魏天腾看着有些疑惑的林若馨匆忙地打岔道。
“若馨,这半年多的事情难道你真的全都忘记了吗?我不信,我不信!求你啦,想起来,马上想起来!”苏骏扬欲罢不能的嘶喊让林若馨感到一丝恐怖,也让屋里的林柯东等人闻声赶来。
“骏扬哥,若馨刚从医院回来,我们让她多休息一会吧。”秦锋宸理解苏骏扬的感受,但还是和林柯东一起把林若馨扶到了屋里。
秋千架前只剩下苏骏扬和魏天腾两个人,海风突然肆虐了起来,涨潮了,远处的太平洋似乎开始了深夜里的汹涌澎湃。
“苏骏扬,你是不是太自私了,你是不是失去理智了,你这样做对若馨的恢复好吗?幼稚得可笑,更可恨!”魏天腾情绪激动了起来。
“你春风得意马蹄疾,当然体会不到我的感觉,如果若馨把你们小时候的事情都忘掉了,你也会和我一样,也许会比我更加歇斯底里。”苏骏扬的语气慢慢的舒缓了下来,但语气依然强硬。
“如果那些日子足够刻苦铭心,如果对那份感情足够自信,你又担心害怕什么呢?”魏天腾依然以柔克刚。
“担心失去她,害怕每天看不到她,这半年我和若馨之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也许你能想象得到,但是你永远无法体会得到,因为那种感情只属于我和她。”苏骏扬仿佛沉浸在回忆中了。
“不管那种感觉多么强烈,我请求你,如果你真的爱若馨,这段时间请给她一份平静,让她在一个惬意的环境里恢复。”魏天腾直视着苏骏扬,两人互相看着对方脸上留下的爱的伤痕,一种妥协在那种沉默中暗自生成。
那个夜晚,旧金山风雨大作、惊涛拍岸,林若馨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眠。她坐到弟弟床上把已经鼾声四起的林柯东戳醒了。
“干嘛呀,姐,折腾两天了,你不累呀!”林柯东眼睛半闭半睁懒洋洋的说道。
“柯东,我问你,那个小苏怎么怪怪的呀,他究竟经历了什么事情呀,怎么这么冲动呀?”林若馨还是对苏骏扬颇感兴趣,不知道是情感的本能还是好奇的牵引。
“他……他的性格就是神秘的,导致他的言语和行为很神秘,他对神秘主义很感兴趣,所以,你就把他的神秘当成一种行为艺术就可以了。”林柯东不知道怎么解释,胡吣了一番。
“我看到他,总感觉很熟悉,我们以前认识吗?”林若馨使劲的在回想。
“你们……不认识呀!可能他长得和天腾哥有点像吧!所以,你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林柯东慵懒的说道,不过心里却明镜似的----他必须马上转移话题,“姐,我知道了,外面打雷下雨,你又害怕了对吧?找个借口和我搭话,到我床上睡,你的诡计真多呀。”
林若馨脆生生地弹了弟弟脑门一下,搂着林柯东的胳膊闭上眼睡了,但心里还是久久的萦绕着一个疑惑:那个苏骏扬到底是谁?